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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
周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的味道,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讨厌这样的味道上,因为这样意味着她的爸爸又住院了…
她缓缓的坐在旁边的小长凳上,主任医师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你爸爸的病已经没有再治疗的必要,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的各个器官,就算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爸爸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如果爸爸倒了,那么这个家也将倾刻瓦解,分崩离析,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十年前她这样问过爸爸“程家松,你为什么给我取名叫程蒙!”
“因为蒙字有草字头啊,二姐叫菲,小妹叫萱都有草字头!爸爸是希望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还可以像现在这么的亲!”
“那大哥为什叫树呢”
“因为他是男孩子啊,长大以后要像大树一样,给家人撑起一片阴凉!”
坐在那里遥远的望前方,走廊长长的好像没有了尽头,那是爸爸的病房,房里面有她的家人,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喜悦,因为她不知道要怎样把这个消息告诉里面的人………
她白衣黑裤,长发齐腰,身材高挑,仪态万千,宛如一幅画,如此的美,如果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那肯定是一个让人联想翩翩的人生……
手中紧拽的病危通知单微微的擅抖,低垂的双眼藏尽了,忧虑、伤感和无奈,那是长久的沉漠,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清晨的寂静悄悄的褪去,走廊上医生和护士的匆忙的脚步声夹杂着时有时无的呻吟声……
突然,身边一阵强烈的咳嗽声,一声声的贯穿她的心房,爸爸就是这么长年的咳嗽……
爸爸病危了!妈妈的模样她已要渐渐模糊,她只记得那一天爸妈吵的很凶,妈妈被关在门外,不管她怎么哭喊,爸爸都铁了心的不让她进来,三天后妈妈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二十多年前,爸爸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人人称赞的好青年,更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法院的副院长,因为超生被革职,他开始三月扶犁,四月插秧,放下了昔日的光环,才子的情怀也将被孩子们的哭声代替…
他总说孩子们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拥有,直到十年前,妈妈走了,爸爸有了些变化,变沉漠了,话少了,身体一下子变差了,却对孩子们更好了…
所有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全部都摆在眼前,缓慢平静下来的心情,折起病危通知道单,收进肩上的斜挎包,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长长的吸一口气,擦掉脸上遗留下来的悲伤。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湿脸庞,爸爸是如此的重要,她甚至不敢想以后的事情,他的病坚持了这么多年,今天他终于要说累了……
病房里,稚气未除的小妹程萱把玩着手中的红绳,她高高的扎起的头发就像一对犄角一样,下面的却像扫把一样零乱的散到肩膀上,梆在手的橡皮筋上面是一朵显眼的大红花……
程奶奶一头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单一的髻别在后脑勺,已经有些老迈笨拙的身子忙收拾着儿子程家松的病床的床头柜……
而二姐程菲则安静的靠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她身材修长,姿容完整,眼神空洞而无力,她不知道爸爸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好?还不出院?仿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咔嚓的开门声,程蒙小心的走了进去,程萱停下手中的游戏,迎了上去,随着程萱的一声“姐姐”,程奶奶停止了忙碌,程菲走了过来。
“医生怎么说,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够出院?”还是奶奶先开口.
程蒙看了看二姐,她也瞪大眼睛看着她,待着她的答案,她欲言又止,他要告诉他们爸爸病危了吗?她真的说不出口……
面对如此温暖的眼睛,那种眼神,充满了希望却又害怕失望,爸爸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下,家将崩溃……
程蒙平静的放下包,避开那些充满渴望的眼睛,没有回答,轻轻的走到爸爸的床头,替爸爸拉了拉被子,思考着要怎样告诉她们这样的消息,看着爸爸苍白的脸,心中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无奈……
奶奶见程蒙不回答,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却揪了起来:家松的病这是怎么了?咳嗽多年,也住过不少的院,最多一个礼拜就出院,眼看这都一个月了,病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
程蒙只顾着给她爸爸盖好被子,其实八月的天,那里还有寒冷,只是她心里以为爸爸冷……
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拢醒了熟睡的程家松,他的脸已经变成蜡黄色,十分难看,像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光,面颊浮肿,眼中布满血丝,那极其坎坷的脸.
那双眼睛就像一口幽深的老井,微微动了动,宽大的肩好像在诉说着他曾经的高大魁梧,两只大手粗糙而又青筋蹦出,他吃力掀开被子,也许是感觉到了热……
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身体虚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艰难想要坐起来,程蒙马上过去扶起爸爸坐好,枕头架得很高,今天程家松的精神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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