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

作者:弥天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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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望》第二部分 【立海大学院】


      电影散场象手指掠过书页凉凉的不悲伤不喜悦无论为故事的无奈和幸福有多少共鸣自己始终还是一个人

      张望--8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总是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总是很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游走在边缘然後很快的又可以回归世俗!丸井文太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总是带著微笑地看著周围的事情,冷静地分析著,做出最好的选择。丸井文太一直认为,只有理智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却在几年之後不可抑制地思考著,究竟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或者人,都是无法选择地,张望著过去

      忽然的想起学生时代的事情,那些人,那些话语,於是有些东西就不算明朗地浮现了出来,就好象曾经有人坐在教室的窗边,银色的半长发有著狂野的味道,带著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天空说:蒙娜丽莎,她是谁?跑到法国的时候,文太还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疯了,要麽就是发烧烧坏了脑筋,否则,怎麽会因为一个梦勾起一个承诺!曾经有那麽一个人拉著自己的手,仰望著天空说著:呐呐,文太,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蒙娜丽莎吧!

      站在法国艺术馆的展览厅里,文太对著那个绝世的笑容,终於落下了眼泪。周围的人投过来的目光让文太伸出手摸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愣住了,原来,这就叫做不由自主的伤心了!有些逃避的跑出展览厅,然後又有些意外的见到了曾经年少时的面孔,那个依然明朗的声音带著文太不熟悉的沙哑,他说:是丸井前辈吧,好巧啊!文太站住的时候,稍微有些愣了愣,那个声音的主人又带著公式化的笑容说著:我是冰帝的凤长太郎!不好意思地点著头,文太对他伸出手,冰帝的吗?这种介绍还真的是,文太笑著说:恩,很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呢!对於立海这两个音节,终於还是没有说出口!

      跟凤挥别的时候,文太将自己丢到最先开来的那班地铁上,然後看著地铁的窗外发呆!为什麽,地铁的外面明明是黑黑的,却还是要有窗户呢?文太闭上眼睛,曾经的回忆难以控制的涌了出来,那个凤说:听说慈郎前辈在大学毕业之後就消失不见了,前段时间在日本的聚会也没有看见他呢!那个凤还说:我觉得慈郎前辈当初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离开东京的吧。那个凤还说:丸井前辈,如果真的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思念,就不要落泪,这个,是忍足前辈教会我的道理!

      文太将脸埋在手心里,地铁里的声音嘈杂烦乱,没有人注意到他轻轻的,微笑的声音!那个道理,早在7年前就已经很清楚了,早在那个人离开的时候,那个叫柳生比吕士的家夥离开的时候,那个叫仁王雅治的家夥却一个眼泪也没掉过,同时转身的两个人留给了对方同样的背影,抬起右手挥舞的瞬间,仁王说:如果不是真的思念,就不要对我说出语言。然後文太听见柳生的回答,他说:如果不是真的挽留,就不要对我露出笑颜。飞机飞起来的时候,文太的心被什麽东西刺痛著,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始终不发一言。或者,那个时候的他已经知道了将要离别的事实,因为芥川慈郎,是个比任何人都敏感的孩子,却也始终,只是孩子!

      高中毕业典礼结束後的分手,已经让文太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他们上了同样的大学,不同的专业让他们不会经常的碰面。文太开始频繁的换著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有那种感觉,那种蛋糕一样舔腻又不失新鲜的感觉。文太知道,那是一种叫做芥川慈郎的毒,可是他却必须要戒掉。然後,他知道了,慈郎也在换著女人,不同的是,他的女人,都是自己曾经的女人!也问过为什麽,当时的仁王笑著对自己说:如果我也可以跟比吕士的女人上床,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文太一直觉得,仁王雅治是个恐怖的人,总是微笑著的眼睛带著冰冷的寂寞,他说这话的时候,让文太觉得,是一种残忍!也许,自己对於爱情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已,残忍的看著那个曾经单纯的笑容变得空洞。文太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慈郎的单纯是一种致命武器。而自己,却也活过了这许多年,还是说这武器并没有伤到自己的要害!

      无论在什麽地方,文太都是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并不是不想接近,总觉得好象没有接近的理由。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看著别人或伤感或幸福,最终也都像电影一样闪过!其实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快乐,更多的时间只能用来发呆地看著别人的聚散离合,就好象自己去看的电影,没有人欢笑,没有人悲伤,散场之後,只剩下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里,眼前闪过的,只是黑暗!只是,为什麽要分手呢?

      地铁停住的时候,文太站起身走了出来。或者,他就是那种人,就算会疼到泪流满面,也只会静静地站在悲伤的洪流中张望著过去,一转身的时间里,有些人,就已经不会再见面了!文太是个不喜欢假设的人,所以他从来都不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分手的话,是不是真的就会比现在幸福?

      消灭曾经爱的记忆,用沙哑的声音死死咬住孤独......

      张望---9

      当仁王雅治再一次的经过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场边时,依然习惯性的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然後看著它慢慢的飘散,等到剩下最後一点的时候,才会用力的吸一口,再将它熄灭,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後转过身带著微笑,听著操场上吵闹的声音,就会想著,是不是曾经的自己,也有过那样的年代。而如今,很多事情,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仿佛那些个纠缠温存的夜晚只是梦,只是一场欺骗著自己的梦罢了。也终究,银狐狸躲不过猎人的眼睛,曾几何时,仁王雅治也有过欺诈师的名号在外?如今一切都消沈了,所谓岁月流年,不过如此而已。仁王笑著,甩著银色的半长发转过校园。

      究竟为什麽要回到这里来做一名普通的□□?仁王不只一次的听到这个问题,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决定,或者这只是那时的兴起!之後幸村精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带著那抹洗不去的淡蓝微笑,他说:“雅治,不要消磨了自己的笑容,在还可以微笑的时候!”仁王看著他的微笑,然後明白了自己选择这里的原因,“可能只有在这里,我才会觉得安心!”这是离回忆最近的地方。我们留恋著时间,却挡不住它带走的过往,我选择这里,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最近距离的张望过去,望著那段互相信任依靠著的日子,我才能说服自己那些记忆里美好的时刻不是虚幻,我才可以让自己能够继续努力坚强的生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我连张望著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爱,已经无法支撑我这残缺的灵魂?天平被打碎的时候,有一种欲望破颈而出,为什麽我们明明渴望著彼此却又假装轻松的挥了手,然後在不停流转的岁月里,绝望又悲伤地埋怨著......那时没有握住的手?

      因为害怕失去一个人,所以才想著要变回一个人,对吧?

      於是,总是想著,究竟要怎麽样才能够到达你所说的那个永远,而最终,却也失去了那份永远!比吕士曾经说过,想要欺骗别人最好的方法是,先欺骗自己!是的,我欺骗自己了,我说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一样可以快乐的做我的欺诈师。你看穿了我的一切,却没有看穿我这句谎言。那天在机场,我转身挥手的时候,没有人看见我已经红了的眼睛!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没有遇见就好了?是不是没有相交就好了?既然我们注定是无法交融的灵魂!可是精市却说,“如果没有遇见,又怎麽会有灿烂的回忆!如果没有相交,我们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需要这麽久的忍耐!”我终於也承认,我爱你!只是,当时的心情已经不可追忆。我想,我只是尝试著,忍住心疼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考虑我们的事情,你的未来,如果离开对你是最好的,我不想要强求,那对我来说,只是强迫中奖似的幸福,我不要!於是,拒绝了你伸出的手......

      後悔吗?

      被人问起的时候,仁王总是习惯的迷起眼睛,撩著半长的银色秀发笑著。文太说,雅治的笑容是一种诱惑,带著冷漠!只有仁王自己知道,当时的心疼已经无法再重复了,岁月留给自己的,只剩下不停的张望,张望著回忆,一点一点的划伤自己的眼睛,渐渐的看不清楚了......是不是给人幸福的东西,都会变成锐利的武器!也曾经那麽样的憧憬过,两个人靠在天台上说著不著边际的话,那时的愿望现在看来却也是那麽的卑微而渺小──我们,只是希望可以一直一直的这样依靠著罢了!

      “呐,雅治,离开立海吧,给自己放个假!”精市笑著这样说的时候,仁王已经丢掉了第三只烟,他回过头来看著精市,然後笑著问,“离开这里,我该去哪?”
      如果我是天使,我的羽毛肯定是黑色的,因!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所有的血痕

      张望--11

      现在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有一个传说,在许多年前的这里,曾经有过一个让全国网球界都为之震撼过的少年,传说中那是一个有著黑色翅膀,红色眼睛的天使......切原赤也......

      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传说最後只是传说!没有人知道後来的故事,没有人知道那年的全国大塞之後就消失不见的那个人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为什麽明明就有著那样的才华却还是归於寂静,除了当年的他和他们!

      有人说,爱是一种执念,或者如此!切原赤也仰起头,伸出手档住刺眼的阳光。东京的天气,还是那样的,让人不喜欢的,灰色著!再一次回到这里,切原给不出理由,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理由的人,就好象很多年前的那里离别,当那个人说著真实的话,当那个人带著真实的笑,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努力著的自己,带著骄傲的天份,於是争取啊什麽的一直都是别人的话语,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之後遇见了他,高自己一年的柳莲二!有人说,人的一生就是不停的相遇与分手的集合,我们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会遇见什麽人,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会爱上什麽人,甚至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离别什麽人!只是,遇见了就遇见了,一瞬间的感觉永远也无法取代。切原还记得第一次跟柳讲话的内容,那时的他还只是国中一年纪的学生,凭著自己的天份和努力打进了正选的循环赛,柳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著他,之後用那种风清云淡的声音说著──如果可以控制情绪,你就会变成球场上的天使!之後的回眸已经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是他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微微飘洒著。切原一直不是个会控制心绪的人,或者他认为那是没有必要控制的东西,直到遇见了柳,故事开始了,就好象普通的童话一样,开始得伤感,过程艰辛,结局醉人,只是,所有的童话都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童话故事里,没有王子和王子。切原很明白这一点,却固执地坚持著,就算伤痕累累地流著血也不曾想过要放弃,那样微笑著,带著一脸的哀伤。切原想起柳总是喜欢问他──为什麽?有时候切原自己也在想,究竟是为什麽呢,那样的爱上一个人,到就算伤害自己也无所谓的地步。然後柳退後著,切原清楚地听见他说著,自己的爱是给他的枷锁。心,慢慢的流出了血,切原轻轻地微笑著,挥手再见。有些时候就算没有别人的阻碍,我们也无法亲手去获得幸福!

      有时候,切原也想著,是不是自己不够成熟,才会给柳带来压力,却找不到线索来解释!想著想著的,就会落回一个奇怪的圈子里中,於是很多年过去之後,切原还是那个会时不时就迷路的家夥,当自己在异乡的路上遇见柳生比吕士的时候,後者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地将他领到自己的地方。用柳生的话说就是,难得一个人会迷糊一辈子,这样也是一种幸福!

      幸福吗?切原倒在柳生的沙发上大声地笑著,笑著笑著,心就疼了起来,他拿出背包里的药放入口中,换来柳生的挑眉,切原只是耸肩,说著没关系的话。只是,他的心脏没有任何的毛病,他要用药片来拯救的,是思念里的自己。切原看著柳生,然後说:“呐,柳生前辈,上帝真的存在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有天使降临人间,那麽为什麽没有天使对我微笑过?如果天使真的存在的话,那麽为什麽雪花从来都是黑色的?眼中的世界,苍茫无声!切原看著窗外,东京的天空灰暗地压下来,他说:“呐,柳生前辈怎麽会来东京的?”他说:“呐,柳生前辈你相信时间吗?”他说:“柳生前辈觉得,我是小孩子吗?”

      柳生拿出酒柜里的红酒,想说,赤也你竟然也知道这里是东京,那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迷路。想说,赤也你也会问这麽有哲理的问题了就是时间带来的改变。想说,如果是年龄的话,赤也你可以去做小孩子的父亲了。只是,当切原说出下一个问题时,一切都停止了,切原带著幽幽的声音说著,“不知道,雅治前辈如何了?”

      酒入喉咙对於柳生来说是一种拯救,或者说,柳生喜欢喝陈年的红酒就是因为它那带著铁锈一样的血腥味道,残忍的一丝一丝的流入身体,就仿佛那个汇入灵魂的名字一样,雕刻得越深就越难以发现它的纹路,却不知那纹路已经深入骨髓,任凭岁月流转,空间变换,也改变不了的痕迹。柳生听见一种细细碎碎的声音,当切原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沙发上的潮湿。时间,爬上皮肤,却磨不去温度,切原坐在傍晚的街边,冷......

      有人说,心如果没有翅膀,爱就是一种受伤。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好象风筝,只要我抓住线不松手就可以。却没想到,原来爱情才是风筝,我们不过一个是手,一个是线,我们的爱情风筝太沈重,我曾经执著於此,不肯让它飞走,甚至以不断的伤害来阻止你的放弃。但,如果是要砍断那掌控的手腕,那麽我执念的缠绕在那风筝上面又有什麽意义。然後我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人类,就算我再怎麽祈祷,向上帝叩拜,我的背上也不会长出翅膀,我无法飞翔,也无法挽留......

      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

      虚伪的我们,都喜欢说同一个笑话

      张望--10

      幸村精市开始回忆起一些片段来,那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著窗外的蓝天,然後门开了,那个人带著一身的清风走进来,轻声的说著:“精市,怎麽又开窗子了?小心吹病了身体!”然後自己就会笑笑著说:“是弦一郎太喜欢操心了啦!”虽然有著互相的责备却是甜蜜的时光!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幸村喜欢回忆一些过去的东西,照片也好,录象也好,甚至只是那张已经多久没有用过的手机卡里保存的,那些年,那些岁月的只言片语!如果有人问幸村这一生最爱的人是谁,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叫真田弦一郎!如果有人问幸村怎麽可以笑得这麽幸福,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他会幸福是因为那个叫真田弦一郎的人!只是,如果有人问为什麽幸村没有跟那个人在一起,他不会给你答案。因为,幸村自己也没有答案!或者,幸福就是这种,等到失去了才明白需要珍惜的东西,而伤痛也不会都是又美好又简单。幸村说,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以为爱或著被爱是理所当然存在的事情,挥霍别人的感情也挥霍著自己的感情,到最後才发现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不得不说再见的距离。虽然爱

      然後带著谎言生活著,微笑也好幸福也好,幸村只是习惯性的告诉自己,要坚强!有时候也会想著,是不是那个时候不去怀疑就好了?可是,幸村觉得他做不到,那一年的圣诞节,他那样的期盼著,数著日子带著微笑,却换来失望。幸村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他说:“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承诺都无法实现的话,如何叫我继续的相信你下去?”幸村还记得自己当时转身离开的心情,不会很疼,但是很难过,窒息一样的难过。缘分啊什麽的,幸村觉得这种东西一开始就不会存在,谁会遇见谁,说白了只是一场巧合,这个世界上那麽多的人,地球却只有这麽大,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区域里,会遇见,会认识,会喜欢,会□□,只是万有引力的副作用罢了。所以就算离别,也不需要为了什麽而感到可惜,疼痛就算在所难免也有可以隐藏的方式不是吗?所以,既然可以微笑就不需要流泪。之後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幸村觉得至少他们之间可以来解释一些什麽,却在相见要开口时,彼此避开了。或者,他也无法在信任我了的,幸村这样想著,最终停下了脚步,不再去寻找那些相交的日子。

      如果说这个城市里有一个谎言,那就是爱情。幸村这样说著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7年,距离那场不算轰轰烈烈却也锥心刻骨的回忆,却也只是回忆罢了。生命在不可逾越的死亡墙壁上撞得粉碎,又何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确定的信任,到最後也没办法继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幸村知道,自己不信任,不是不信任真田,不是不信任真田对著是感情,而是不信任自己。这个世界随时都在改变,死亡曾经离自己那麽近,如果又那麽远,幸村无法猜测任何事情的结局,就如同无法猜测的生命!所以,说谎也没什麽不好不是麽?在还可以微笑的时候说谎地快乐著,然後让幸福变成一个带血的记忆,顺著生命的河流张望......

      就让我一个人失忆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张望--12

      当手里的杯子空了的时候,柳生比吕士对著落地窗外的街道浅浅地笑著,带著优雅的方式将空了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残留的温度让柳生的手指划过杯口时微微停留了一下!然後他穿起外套,拿著文件走出了办公室。坐上迹部集团透明的专用电梯时,柳生觉得眼角有那麽一瞬间的抽动,他转动视线,看见斜对面那抹暗蓝色,同样的,那个人也看见了自己,柳生觉得,至少自己认为他在对自己微微点头。是吗?原来他们也互相坚持著,只是,坚持真的有作用吗?

      当迹部景吾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柳生分明感觉到岁月第一次那麽深刻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却带著,很深的寂寞,深得让柳生差点就心酸起来。公式化的进展,握手,签字,让柳生觉得好象最开始只是自己的错觉,迹部带著笑的脸,在柳生起身离开的时候,轻声说著,我们都回不去了!那一瞬间,柳生猛地转身,看著迹部陷在椅子里望著外面的天空,快要下雨的季节,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看不真实,迹部转过视线看著柳生,那种犀利让柳生第一次想要逃亡,“呐,我说,既然决定放手,为什麽还要回来?”柳生握在门把上的手紧紧的,“我不明白你说的!”迹部耸肩,“无所谓。只是,幸村说如果看见你,请你回立海一次!”

      留下一句,我会的,谢谢转答。就转身离开的柳生,带著别人看不出来的凌乱,只是简单几个字而已,坐在车子里拿掉眼镜,柳生按著额头的手微微颤抖著。迹部景吾,果然还是当年一样!可惜时间走过了,就算我回到了这里,就算我有过後悔,就算我终於知道我对他的舍不得,也不可能了。有时候,太过冷静并不见得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柳生靠在车背椅上时,目光轻轻掠过街角,身体强烈的震动了起来,熟悉的人带著熟悉的笑容,只一眼,柳生就知道是那个人,那个...叫做仁王雅治的......狐狸!

      还在学校的时候,柳生就喜欢叫仁王是狐狸,他总是撩著仁王银白色的头发,说著,我的小狐狸!只是,狐狸逃走了,那一年的深夜,当仁王轻声问著,是不是他们分开会对彼此比较好?的时候,柳生第一次没有回答他的狐狸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是所有那些问题里最简单,却也最难开口。柳生还记得那一晚的天空很晴,黑色的幕布上点缀著数也数不完的星星,仁王看著他,眼睛里有著柳生看不见的,残忍的颜色,然後仁王笑了,他说,既然决定了,就不顾一切的去追寻吧,我知道比吕士一定行的!然後仁王的身体纠缠了上来,带著绝望的味道,纠缠得柳生快要窒息一样的。於是他推开了仁王,於是他避开了仁王的眼睛,然後他听见了仁王的脚步,然後他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还有......心脏裂开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猎人都可以抓住猎物的,这一次,是狐狸成为了胜利的捕获者!只是,狐狸却不知道,而猎人却没有说......

      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世界是这麽大,但当我们转过一个街角,当我们回顾一些岁月,才明白,原来世界不过是一串瞬息万变的符号,我们会遇见谁,我们会爱上谁,我们会想念谁,都不过是因为,世界,不过如此而已!柳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晚的东京,杯子里的酒转动著血红的颜色,柳生知道这是仁王喜欢的颜色,残忍,真实!或许仁王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害怕被伤害的小狐狸,却让最爱的人伤害了!柳生想起下午的那个身影,在听见迹部的话之後,自觉不自觉的,他开车转去立海的路上,却看见了他,命运吗?柳生对著自己笑了笑,然後他放下酒杯,拿上车钥匙......

      有人说过,当命运再一次让你遇见他的时候,就不要再躲避!柳生启动车子的时候,他明白,让他再次遇见仁王的不是命运,而是,自己的心......

      深夜,一辆鲜红的法拉力停在立海大附属中学的门口!
      弱水三千的世界里,时间冰冷入骨… …

      张望─13

      当房间里古老的摆锺再一次的发出声音时,真田弦一郎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流逝是这麽简单的事情,在自己发呆著想不到岁月的时候,它竟然就这样悄悄的从自己的身边溜走再也没有回来过!流沙的转锺,时间的断崖… …

      那年的夕阳边,微笑的少年带著绝对的信任伸出的手,真田有时候总是想,是不是命运就是为了捉弄人而存在的,而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它不经常的发生对吧!否则,怎麽会,一双翅膀的力量支撑了最爱的奇迹,却撑不住承诺的重量。那一年的网球场上,当真田注意到时间的时候,他头脑里一片空白的只记得幸村淡蓝色的病服,带著那样的笑容!真田闭上眼睛,将毛巾挡在眼睛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现在就飞奔到他的身边,尽管真田知道自己的身上带著他的希望。只是,有时候,承诺会乱了心神!当真田终於放下球拍的时候,他听见天使飞翔的声音,他闭上眼睛对著时间许下了愿望,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失败换来奇迹,他宁愿奉献一切!而後,真田如愿,幸村在阳光升起的时候睁开了美丽的眼睛,那样的笑了,倾国倾城般的,真田被他拉起的手冰冷地颤抖著,那一刻,他将额头抵在幸村纤细的手指上!

      呐,弦一郎,不要哭哦,我回来了!

      恩!… …欢迎回来,精市!

      真田知道,如果有人问起幸村精市最爱的人是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真田却一直在想著,究竟是什麽地方,可以让精市爱上自己,或者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自己对精市的感觉!柳莲二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不爱精市?当时被自己想也不想的否定了。然後柳摇了摇头,他说:真田,如果有一天精市让你放弃整个世界,你会吗?之後便是沈默,是的,自己沈默了。而後,时间悄悄的溜走了,在我们还来不及伸手触摸的时候。无法回答的问题让真田在这许多年之後也迷茫著,就如同那一年的约定,幸村只是想要去那一个小小的地方,而自己答应了,却没有履行!之後就收到幸村的话,他说:一个承诺,在需要它实现的时候没有实现,那之後再怎麽样都是没有意义的了!或者高中时代的我们都还有著别人看不见的倔强,分手来得突然我却没有理由挽留,或者是不习惯去挽留!没有了熟悉的笑容和言语,周围似乎变得飘渺了起来。之後所有的事情没有预兆地袭来,柳生离开了仁王飞走了,莲二离开了赤也转身了,真田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们,心却也疼得麻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表露的一面,或者只是太贪心了,想要保存一切,却明白现实的流动无法停止,於是我们停止了回忆,於是我们停止了爱情,於是我们手起刀落斩断幸福,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被我们放弃的,是那份刻骨疼痛的曾经!真田开始没有目的的流转在这个城市,开始做著同样的梦,然後遇见了同样徘徊在回忆里的仁王雅治,带著依然诡异的笑容说著:“呦,副部长,好久不见了啊!”

      或者是有一些什麽牵引著我们,就好象命运里那看不见的丝线!我沈沦於你给我的温柔,只是当时的我还不清楚那对我来说是怎麽样的存在。就如同那一年分手的歌唱得婉转,我不能为了爱你而放弃全部,你却可以为了爱我而成全所有!当深夜的真田开著车子停在立海大的门前时,看见了同样站在那里的柳生,命运终於牵动了所有的人。真田只是静静地看著,站在学校紧闭的大门前的柳生慢慢的转过身体,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真田觉得柳生淡淡地笑了,是那种无奈又释然的笑。其实我们都一样,被我们的心捉弄了!

      还是在学校的时候,真田就觉得柳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就好象寓言故事里说的,狡猾的狐狸比不过狡猾的猎人。只是,狐狸终究只是单纯的动物,喜欢玩闹的个性里有著直白的爱,真田不知道他们为什麽分手,或者真田想不清楚,纠缠著的仁王怎麽会那麽快的放手,当那一天飞机离开地面的时候,真田并没有看见仁王的泪水,却听见一种比心碎更疼痛的声音。真田下了车,走到柳生的身边,就好象这几年他们都没有分开过,只是昨天才在校园见面,今天又再校园重逢那般的,柳生点燃一支烟,微亮的红色光让真田眯起了眼睛。

      “什麽时候学会抽烟的?”

      “恩?… …这个… …很久了!”

      “是麽!”

      “恩!”

      只是,无法逃避思念的时候,就只能麻痹自己,於是学会了烟雾的笼罩,好让自己可以有借口消沈。

      “听说仁王在这里当老师!”

      “… …恩!… …”

      真田看了看柳生,黑暗里的镜片反射出淡淡的光,可能最难以理解的只是我们自己!柳生轻叹著,然後笑了笑,“弦一郎你说,我是不是最失败的人!”

      我们都败给了爱情,却不承认自己的心!最後却只能在这样的夜晚张望著曾经快乐的流逝,时间冷漠地看著这一切,不给我们回头的机会!只是,还想追问,怎麽我掏空了记忆却还忘不了你?只是,还不明白,怎麽我放弃了自己却伤了曾经?黑暗里燃起的香烟,一点点微薄的光点,我们只是这样的希望著,可以重逢的机会,来抵御寒冷… …

      “呐,弦一郎,我们还可以再次争取吗?”

      张望──14

      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柳莲二清楚地知道,那是凌晨两点半──一个伤感的时间!或者别人不那麽认为,可是柳就是觉得,这个时间的电话一定没有什麽好事!当他看见来电显示是柳生比吕士的时候,习惯地皱了皱眉,所以说,有什麽大不了的要半夜打电话呢?虽然自己并没有在睡觉!

      有些人就是这样,睁著眼睛也看不清楚事实,柳并不是闭著眼睛,而是他把眼睛隐藏了起来,他清楚地看著别人,清楚地看著自己的心,最後清楚地伤害著自己!有人说,伤口太多了,反而不觉得痛,可是柳就是无法明白这个道理,当他带著伤痕累累的自己倒在真田弦一郎的家门口时,心里的疼却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之後却也这样过了这许多年,有时候柳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奇迹,自己可以那麽清楚地说著分手,然後转身离开,然後看著他受伤自己却无法回头地哭泣著。可能只是,我们的爱还不够,柳觉得,他无法为了谁而舍弃自己,却在几年後发现,这个

      结论荒唐可笑!那一年的凌晨两点半的时间里,自己的电话响了,是他发来的短信,带著柳所不熟悉的语气说著──前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落款上是一个让柳一生都觉得疼痛的名字──切原赤也!

      所以柳莲二一直都认为,凌晨两点半,不是一个吉利的时间......

      开车穿行在午夜的街道,柳觉得,那个人称绅士的家夥或者并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麽的冷静,只是他无从得知柳生是怎麽肯定自己一定会醒著!可能每个人都无眠,只是我们掩饰得太完美!在这个我们都带著面具生活的世界里,赤也,一个单纯到直率的家夥闯了进来的时候,心被触动了。看著他的迷糊,看著他的任性,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成长著,柳知道,切原有一种天生的力量,那种无论发生什麽也不认输的毅力,那种不管被人责备或者漫骂都不改变的目标,只是柳觉得切原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力量,那种天然的,让人忍不住去靠近的力量。所以,当他站在真田的身边指出切原的错误时,当他站在幸村的身边看著切原的改变时,所有的都开始发生著,直到切原站在夕阳落下的校门前对著自己微笑,才发现,那一阵心动原来是那个被叫做“爱情”的名词。柳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切原站在那麽美的夕阳下,扬著头对自己“前辈,一起回家好吗?”然後自己被拉住的手,然後那个在球场上总是散发著骇人气息的切原赤也,带著那样的表情说著:“呐,柳前辈,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东京的夜晚总是有著让人眩晕的美丽,柳把头靠在方向盘上,该死的那回忆又清晰了起来,抹不掉的那一种颜色,深沈却哀伤!柳还记得当他说著分手,当他说著残忍的离别,切原只是那麽愣愣地看著,然後他低下了头,一声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柳觉得至少如果他可以像往常一样喊叫,如果他可以如往常一样吵闹,或者柳就会妥协,会如他说的那样一直的陪在他的身边。可是终於什麽也没有了,柳对著自己的心笑了,所以这麽多年来,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那里的记忆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空白起来,然後夜变得无法忍受般的,空虚!柳开始学会了在夜到来的时候喝一杯咖啡,然後抬起头看著并不明朗的天空,想念泛滥著!渐渐的,有了一种想要拥抱的思念,模糊不清!直到身後的喇叭声提醒著柳,已经是绿灯了,发动了汽车的时候,柳对著自己摇头,是啊,是他自己忽略了的,那麽缠人的赤也有著那麽坚定的一面,是他自己忘记了的,那麽单纯的赤也有著全力为自己的心。所以,当自己说,分开才对我们都好,赤也只是那样的站著,在之後的午夜发来了那样的短信。而那个手机,柳便再也没碰过,短信一直留在里面,让柳扯著心疼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柳皱了皱眉将车子靠过去,摇下窗户,“仁王!”

      还是不变的银白色半长发,卷著的鬓角有些俏皮地不符合他的年纪,仁王雅治回过头来,“哎?柳,这麽晚了......”

      “有人打电话叫我回立海,你呢?”柳停下车子,示意仁王上来。柳有点不明白的,为什麽自己不告诉仁王给自己打电话的是柳生。

      仁王上了车,然後笑了,“对啊,部长也叫我到学校集合呢,不知道这麽晚了要做什麽啊!”

      “部长?你是说幸村!”柳发动了车子,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仁王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窗外的黑色,“是啊,除了他我们的部长还有谁啊!”柳愣了愣,想问这麽多年,是不是他们还在联系著,却在话出口的时候消失了,其实联系与否也没有关系了的,毕竟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维系不过就是一个电话,几个数字的距离,而有些人,却永远无法超越。

      沈默,一直到柳转过弯角,立海大就在眼前,忽然被仁王抓住了手腕,“柳,你说比吕士会不会来?”

      柳看著仁王,忽然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疼的恐惧,柳笑了笑,摸了摸仁王的额“或者,赤也那家夥也在的吧!”

      仁王看著他,然後摇了摇头。让柳觉得或者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著重逢,有一些伤害已经造成了,回头也只是重复的悲疼。停下车子的时候,柳听见仁王带著微笑的声音说:“呐,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份回忆吧,既然回忆那麽美好,又为什麽要重复上演悲伤呢!”

      校园里的夜风吹得冰冷入骨,两个人转过教学楼,看见了不远处网球场上站著的几个人,心悬一念的瞬间,柳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看得见却碰不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我们自己的勇气!如果可以回头,我宁可不要回忆,不要如今只能这样远远的张望彼此,柳轻轻地叹著,他看著走在身边的仁王,夜晚的风让他的眼睛有些诡异地暗淡著,柳拍了拍仁王的肩膀:“不走过去的话,怎麽会知道重逢不是美好的呢?”

      我们都伤害了彼此,当你在哭泣的时候,我也在滴血,既然我们都放不了手,为什麽不能继续呢?当初的我没有勇气伸出手,当初的我没有力量去留住你,如今我们都过了那些可以回首的年龄,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却仍然穿著那样的皮囊无法丢弃时间!

      “呦,前辈也来了啊!”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柳看见了那个微笑著的少年,如同当年一样单纯的眼睛里闪著柳不熟悉的光芒!

      “雅治,怎麽跟莲二一起来的?”幸村有些懒懒的声音,身体一向不好的人半夜不睡觉的代价是很高的!仁王笑了笑,“在半路遇见的!”然後听见了那个低沈的声音,“雅治,好久不见!”

      仁王转身,对著那个人笑著,“好久不见了比吕士,决定回东京了吗?”

      午夜的校园,诡异著重逢的画面,真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幸村的身上,有时候或者不需要言语就能表达内心的人才最无法抗拒,幸村笑著,然後他看见跑过来的丸井文太,“呐,大家都到齐了啊,那就开始吧!让我们的时光倒流!”

      如果不回首,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不是重复的伤害,只是,如果真的可以有那麽样再一次的机会,就算一样会伤得鲜血满身,甚至会痛苦的想要

      死去了之,我也想要,再一次的寻求那双可以温暖的手,因为那些个张望著的岁月里,有我深深的思念......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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