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ong story

　　我鲜少看见父亲像这样抽烟，浓浓的烟雾甚至熏哭了尚还年幼的弟弟，一向溺爱弟弟的阿母便是理所当然地生了气。

　　『你要抽几根？咳咳。。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出去抽！』
　　『啪！』

　　父亲突然地拍桌走人同样吓到了阿母。即便父亲向来寡言淡漠，但性子温和，从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火气。

　　『子岩不哭。阿母惜惜。』

　　阿母翻了个白眼，拍着子岩的背，声音也是我从没感受过的温柔。她让我去叫父亲回来我便跟了过去。

　　路上的泥水还没干，我一路小跑叫着父亲但父亲却从没回头看过我。土黄色的泥水干在了我的小腿上，还有些随着我的脚步被震碎成粉末后慢慢落在路上，冰凉的泥水又再次飞溅到我腿上。周而复始。

　　『凯恩，来。』

　　也许是走了半个小时那么久，父亲终于回头看我，伸出他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我尚还稚嫩的小手。春夜里的微凉也化作了久违的温暖。

　　『爸…你要去哪？』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那家书店吗？』
　　『那你是要带我去咯！？』
　　『对啊。走吧。』
　　『耶！』

　　我看见父亲的笑容，区别于往日的浅淡假笑，蹙紧了的眉头也终于平缓。我看见他双颊上深深地酒窝，甚至有些入迷。

　　『嗯？怎么来了？』
　　『小恩想来……』
　　『啊。。你就是凯恩啊…你好啊！』

　　这是我今天看见的第二个暖人的微笑。来自于父亲的挚友。站在父亲身后看着那个与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真是个和父亲一样温柔的人啊。

　　假如父亲是冬日柔软的冰雪。那么他必定是舒服的暖阳。

　　『罗叔叔好。』

　　——

　　那天夜里我和父亲待在了书店。窄小的走道和昏黄的灯光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我有些流连。直到父亲对我说了那句

　　『再不走下次不带你来了！』

　　我才依依不舍地与罗叔道别。

　　我向来浅眠，微小的动静就足以吵醒我。昨天夜里罗叔给我铺了张小床想让我睡得更安稳些。尽管我伴着被子的香气很快入睡，却在深夜时被微弱的对话声吵醒。

　　『不只是因为小恩想来的吧？』
　　『嗯。对阿茕发了火。』
　　『笨哦你……』
　　『嗯…』
　　『早上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怪我。』
　　『嗯…你要记得回家跟丞琳道歉。还有小晴。』
　　『睡吧……』
　　『绝对不能离婚！听到没有？』
　　『好啦，小心吵醒小恩哦。』

　　我看见父亲将头埋进了罗叔的怀中。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好配，但随即就收回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我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却又不敢再往更深的地方想了。

　　——

　　『罗叔，你和爸爸认识多久了啊？』
　　『二十几年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我们就认识了。』
　　『是哦！好好！』
　　『对啊！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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