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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走过听香坊后的那道桥就是绿杨湾。
桃柳柳偷偷去瞅身旁和自己隔着半臂距离的女孩子,继而收回目光,随着她的速度慢悠悠地走过小小的石桥。暖洋洋的阳光松松软软,桃柳柳微仰起头盯着天空出神半晌,转过头就发现身旁空空荡荡。
她愣了愣,几乎是无意识地回过头去——
女孩子不知何时停在距石桥只有几步的桃树下,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努力去够开了几朵桃花的树枝。看上去有点吃力的样子,她轻轻咬着下唇,侧脸被从桃花缝隙倾洒而下的阳光照的白皙异常。
像是不耐烦了,她猛地又踮起脚,向上一够就抓到了桃花枝。
发饰叮叮当当的响。
三两花瓣在树枝被折断时落了下来——
零星几瓣桃花极慢地旋舞而落。
重新站稳的女孩子甩甩头,全然未注意到花瓣依然留在自己头顶。她整整衣服,转身打算去追桃柳柳时恰巧与后者的目光撞在一起——
桃柳柳微怔地凝视着她。
女孩子别开头抿抿嘴露出个笑容,悄然扩散的浅淡潮红将她的耳垂染了个透。
“恩……”
沉吟间,女孩子几乎是用蹭的站定在桃柳柳面前。她拨弄几下整齐的额发,目光游移在周围的景色上,半晌才试探性地开口:
“……你我好像,还没问过彼此姓名?”
沉默。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桃柳柳,那样子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线索一样。
桃柳柳歪歪头,轻声报上自己的姓名。女孩子见她开口,不由自主地就松下了紧绷的神经,挺直背脊退到几步外;彼此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存在令人反感的亲昵也全然没有陌生人之间的礼貌疏离。
春风轻柔温暖。
笼罩了整个七秀坊的桃花香清清淡淡。
“……你呢?”
“恩?”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女孩子开口,桃柳柳看她只是转着刚刚折下的桃花枝一副悠悠然的模样,略加犹豫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她并未想到女孩子怔了怔,竟会反问她说——
“你希望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希望是……”
女孩子转了个方向,走向水月坊旁幽僻的荷花池。
她背着的长剑上太极的图案在走动间炫出琉璃般的光芒,柔滑雪白的剑穗也跟着甩出一道道圆润的弧。她撩开池边的柳枝,轻轻巧巧地就跳到池中的岩石上。
“我?”
女孩子回头去看刚跳到另一块岩石上的桃柳柳,唇角几乎从未消失的笑意似乎都被渲染上了桃花的清香味——
“我姓君。”
浅灰色的眼眸静如秋湖。
玄白相间的广袖被骤然强烈的风吹了起来。
“我姓君,名浅凛。”
银铃声恼人地响个不停。
她直直望进桃柳柳的眼底,任凭手中树枝上的桃花被吹得零星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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