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新神探联盟/正泽)

　　当包正回到DBI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整个DBI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人气。
　　刚走进去，他诧异地发现，公孙泽的办公室居然亮着灯。他的脚，不自觉地往那走去。他静静地站在门口，透着玻璃，看着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人。他的右手手腕缠绕着雪白的纱布，还隐隐透出一丝血色，脸色像白纸一样苍白，额上还微微冒着汗，眉头紧皱着，彷佛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包正很想进去将他紧皱的眉抚平，却在碰到门把的一瞬间放弃了。是的，他没有勇气，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见到他。
　　“咯——咯——咯——”高跟鞋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特别突兀。
　　“Sherry。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Sherry手上拿个一张薄被子，对着包正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打开门，进去了。包正顿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Sherry把被子给了包正，指了指自己的高跟鞋，示意他给公孙泽盖上。包正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把手上的被子轻轻地给公孙泽盖上，仔细地给他掖好。然后就跟着Sherry走出了办公室。包正没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公孙泽睁开了那双浮着水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包正掩面坐在解剖台上，苍白的灯光照得他无比脆弱，彷佛随时都能倒下去一样。
　　“来，喝杯咖啡吧。”
　　“谢谢你，Sherry。”包正无力地接过那杯咖啡，抿了一口，皱眉。
　　“真苦。”就像我的心一样。
　　Sherry捧着一杯咖啡静静喝着，等着他开口。
　　“你怎么出院了，伤还没好，不好好养着？”
　　“谢谢关心，已经没什么事了，再说了，大家那么努力，我当然要尽自己一分力啦。”
　　“那他……他们怎么样了？”
　　“吴天死了。白玉堂他们倒是运气好，抢救回来了。我们DBI无人死亡，受伤的兄弟们都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没什么大碍。孔雀王……被最严密地监控着。明天局长会亲自审讯。包正，你要去看看他吗？”
　　包正轻轻地摇了摇头。“让我的梦，就留在小时候吧。”
　　Sherry仍然只是看着他，等着他问出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他……他怎么样了。”
　　“幸亏你枪法不好，没打中要害。好好养着，就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也不会影响他的枪法。只是最近可能会不方便罢了。”她听见包正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包正的声音几不可闻。
　　“只是包正，他，真伤心了。”
　　“我知道。我今天，拿着枪，打了他两次。将他的给我的信任打得一干二净。他，一定生气了。”包正捂头，再次想起公孙泽看着他的眼神，脑袋中的弹片就好像会不停跳动一样，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心，也疼得快要停了。
　　见到他这样，Sherry拿来了止疼药，却被包正拒绝了。他想让这疼更加彻底，就当做是上天给他的一点小小惩罚。
　　“包正，他没生气。”
　　“嗯？”包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真的没有生气。他只是伤心了。他，哭了。”
　　“啊？”
　　“这是我进DBI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哭，而且是在公众场合。以前他缝合伤口的时候都面无表情，顶多只是皱皱眉而已。强忍着不出声。可是今天，他自己让医生不要用麻药，直接取出子弹，说是怕影响手。他就死死盯着伤口，盯着医生下刀，眼泪就这么下来了。我，从没看过那么脆弱的公孙泽，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所以我想，他是真的伤心了。”
　　“是我，都是我。但是Sherry，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好啊！我不知道啊！”包正一拳打向解剖台，发出了“哐当”一声。
　　“包正，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吧。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睿智如你，也未必能捋清。既然你将他给你的信任给丢了，你就一点点捡回来吧，把你自己袒露给他。他不是冷血的人，你知道的。”Sherry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留下了这一点空间给他。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德城风平浪静。
　　孔雀王被送到德城最严密也是最秘密的监狱——马思南路监狱，等待着他的死亡来临。
　　包妈虽然不舍，但是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DBI还是像以前一样，与恶势力不懈斗争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们的两位老大，虽然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还在一起办公，一起破案，纵使默契依旧，但是却是比陌生人还要客套。公孙泽的对包正的称呼只会是那句“包检察官”，路上遇到会微微一让，也不会再跟包正抬杠，不会跟他抢展超。而包正，都是用着一种无比心疼的眼神望着他。
　　“探长，局长找你。”展超像以前一样没敲门就进来了，但公孙泽就只是望了他一眼，没说他。
　　“知道了。展超，你的见习报告。拿去给包检察官签吧。”
　　“探长，包大哥他。”
　　“我要去找局长了。”一句话阻断所有与包正有关的消息。

　　局长办公室
　　让公孙泽有点意外的是，包正也在这里。手中正在折着一朵黄色的玫瑰。
　　“公孙泽，萧国溢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萧国溢。38岁，M城人。著名的宝石商。拥有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粉红色钻石‘锁心’。局长你这么问的意思是。”
　　“是的，你猜对了，‘锁心’将要来我们德城进行展览。而这次的保全工作将交给DBI，所以，你们两个要好好配合。保证这颗钻石万无一失。”
　　“那局长。时间和地点是？”
　　“萧国溢今天已经带着那颗钻石来到了德城，陪同他来的还有五名保镖。他自己在德城有一座别墅，淮海中路141号，他将会在那里举办展览。你们从今天开始，要负责保护他和钻石的安全。展览从五天后，也就是5号开始。只举行一天。拥有邀请函的人才可以进入。来的人都是名流富商，所以，你们也要更加注意。”
　　“我知道了。”公孙泽说道。而包正，也终于完成那朵黄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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