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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走丢的叫兽蓝
睁开眼睛,穿越时空的旅行者发现,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他确实脚踏实地的站在“应该存在的无数个地球”其中一个的坚实大地上,没有被宇宙物质分解,意识清明,连擦伤都没有。
但总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降落之时,他就发现这个世界对于一个放开感知的黑暗哨兵来说,太过安静了,他并没有失去能力,他能听到相隔两个街区之外那个失恋少女的内心独白,但更远一点的东西,他就再也听不到了。
这太糟糕了,他的能力几乎退化到了还未觉醒的幼年时期。
这意味着,他不能通过黑暗哨兵近乎无限的通感疆域来找到蓝田的位置,而如果靠着微弱的感知力去搜索“这个地球”所有的角落,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何况,他根本无法确定,蓝田就在这个地球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于是他想到要去买一份地图。
叠的小小的一本,要价两块五,靠着大脑中读取来的信息,他知道自己应该支付一种被精细印刷过的纸片,他没有这种纸片。
继而他绝望的发现,就算他用上天精工细作雕刻出来的漂亮脸蛋摆出小狗狗的神情,报刊亭的老奶奶也没有把价值一个煎饼果子(没肉的)的地图送给他的意思。
于是他无不郁闷的想,在落地到他醒来的这段时间里,难道自己脸先着地了?
七点二十,北三环。
一室昏暗,蓝田靠在床头养神,他醒了有一会了。
手机屏幕亮着,气象资讯提醒他,今日又是雾霾天气,气温2~5℃,需要注意防寒保暖。
七点三十五。
蓝田从床上爬起来,脱掉睡衣,光着脚走去浴室洗澡。
房间的暖气开的很足,并不会觉得冷。
八点整。
头发吹干,身材高挑肩线宽阔的男人在衣帽间挑选衣物。
这个男人已经有钱到不需要再看那些昂贵衣服的价钱,风衣外套买了一大柜子,他是个gay,向来认为好看最重要。
挑了藏青色高领羊毛衫打底,围黑色围巾,套一件改良过的暖棕中山式翻领短外套,浅色长裤,人高腿长,翩翩君子风度。
然后他关上柜门,在眼角的余晖中看见衣柜角落里露出一截银灰色的袖子。
八点过十分。
蓝田拿着钥匙在门口换鞋,突然停下动作。
他把刚穿上的鞋子踢掉,穿过饭厅,打开客房的门,走进去,屈膝跪在那张床上,俯下身去亲吻那个孤零零的枕头。
他对那个枕头说早安。
然后他回到门口,穿上鞋,出门上班。
这种事他不常做,只是突然想起了某年冬天的徐知着。
那一年,徐知着穿着那件银灰色的大衣第一次被他牵着去吃饭,去逛故宫,去见自己亲朋好友,说要在一起过一辈子。
也是那天,他在地铁站被小偷捅了一刀,现在看来,那似乎是所有血光之灾的开始。
那又如何,徐知着是他一生中最美的一幅锦缎,足够用生命来换睁眼时怀里有他的体温。
但徐知着不会让他死,距离他们分手,已经一年零七个月。
车停在车库,蓝田一边用手机处理邮件一边进了电梯。
到了五楼,透过玻璃看到跟了他四年的景凉拿着ipad在给几个大四的小学妹讲题,举手投足有一份潇洒自信,他有点欣慰,凡是跟着他的学生几乎都修出了同他一样通身的气派,明明四年前的电影院里,这个姑娘还红着脸缩在角落里当背景。
实验室的玻璃门向两边滑开,他正打算跟学生们打招呼,但景凉一句话令他愣在了玄关。
“我早上碰见了师母。”她的ipad上有一张被自己刻在心里的脸,上帝精雕细凿的上乘容颜,惹得那群小女生哇的一片。
他实验室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教授的性向,也从来不惧在他面前讨论那些追求他的烂桃花,霍德华,方风雷,陆臻,各式前男友和非男友都经常被她们拿来YY,蓝田向来不生家里人的气。
“你们来的晚没见过师母,教授和师母以前感情很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这两年教授看着过得风光而已,他从前才不是这样的工作狂。”
“不过呀。”景凉将ipad抱到胸前,面色有一点忧郁。“我碰见他时,他正想买北京的地图但没带钱,我帮他付,他好像不认识我了。北京这两年变化算不上大,他好像一点都不认识路了。”
蓝田曾经有过很多情人,但他学生们认的师母,从来只有一个。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路,他明明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蓝田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脚步沉稳的走进实验室,打过招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直过了很久他怎么都没办法定下心来,徐知着过得好,他可以祝福他,蓝田相信他可以过得好,他从未想过如果徐知着过得不好了,他要如何自处。
蓝田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有多么的好,他开始感到害怕,如果那真的是徐知着——一个身无分文又好似失去记忆一样的徐知着,如果那就是那个抵着他额头恳求他如果自己再次一无所有时要他再度收留了徐知着。如果徐知着在缅甸出了什么事,他记得要到北京来,但不记得怎么回家。
我竟然毫无长进,蓝田绝望的想,原来自己潜意识中,始终没有放弃过把他重新绑在身边的想法。竟然一直希望你再次被命运捉弄,我希望没有人管你,你只能躲回我的怀里,这样卑鄙。
蓝田打开MSN,给景凉发了一条信息。
“你早上在哪里看见知着的?”
另一个世界的徐知着感到一个人在向他靠近,是蓝田,但不是他的那个蓝田。
他抬起目光,琥珀般透明的眼睛盯住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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