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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
虽说骸来找云雀的次数渐渐频繁，但仍可以说是少的，顶多也只是比起之前来得多。
然后后来，饱受十年相思之苦的云雀回首当年，才知这“少”已是上天的施舍，弥足珍贵。
也可惜，当年温情，云雀来不及回应。
铁打的委员长也需要休息，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将校服随意的丢在一旁，整个人横着朝柔软的沙发上躺去。
冬日凌冽的寒风扬起白色的窗帘，发出“啪啪”的声响，将窗帘卷到一旁，才让和煦的阳光溜进了屋子。
不，或许也称不上和煦，大概只是因多日的雨雪天气，而出现的幻觉吧。
明明只是一点点的温度，就仿佛可以从脚跟开始，一寸一寸，暖意蔓延。
闭上眼，云雀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听见呼呼风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似乎在笑，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忽然一道黑影压下来。
云雀睁眼，些许欢喜，些许激动。
他看着那双颜色不一的眼，唇角是真真切切有了弧度。
“你笑起来真好看。”
骸靠得好近，近到他的气息全数洒在云雀的脸上。
云雀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知是骸的温度还是自己骤然升温。
靠的太近令云雀感到很热很不自在，心跳的也很快。
于是他起身，推开了俯下身子压在自己上方的骸。
见云雀坐起身来，骸也挤上了沙发，同他手臂贴着手臂，没有一丝缝隙。
云雀别开脸，往旁边挪了挪。
骸轻笑，用力拉过云雀。
无奈的云雀被强拉着转过身子，一个金灿灿的鸡蛋卷被木筷子夹着送到了自己面前。
看着骸唇角几分宠溺几分柔的笑意，云雀倒是别扭起来了，喃喃开口：“我不爱吃甜的。”
骸不在意，又递上前去几分，道：“我知道，不甜的，张嘴。”
云雀咬咬唇，见骸不愿作罢，才慢慢依言张开嘴，将那鸡蛋卷一口全含入嘴中。
真的不甜。
只不过是甜在心里。
云雀眼眶微热，想说什么，却哽在了咽喉间。
独自生活了十六个年头，从没有受过这般对待——冰天雪地，寂静午后，他不是一个人。
任时光在指尖跃过流逝，任亮白的阳光变红再变暗。
宿敌成为了恋人，恋人挨得很近，喂他吃他不爱吃的，此时却感觉极为美味的食物。
他喂他吃一口，再自己吃一口。
直到便当盒已空，才放下筷子。
云雀攥紧了手心，松开，又再次攥紧……
终是受不住，揪起骸的领子，拳头往他俊美的脸颊揍过去。
骸其实早就发现了云雀的异样，却因为不知道云雀是怎么了，只好顺着他的意。
若是要打架，当然奉陪到底。
又是一番厮斗，将休息室捣的乱七八糟，两人气喘吁吁地双双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上。
“唉，小麻雀你这又是怎么了？”
骸将手臂搁到云雀的脑袋下面，让他枕着舒服些，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发丝。
拍开骸不安分的手，云雀的唇张张合合几次，欲言又止。
“好了，说不出口就别说了。”
骸将他揉入自己怀中，蹭蹭他的额头。
“我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耗。”
那个时候他们在阳光下，亲密的依偎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再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那个时候骸以为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耗着，不料后来，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
十年，见面谈天皆是空谈。
只余下六道骸卑微至极的期盼，和云雀恭弥将至燃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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