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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这是个什么世界,陆闲也不知道。穿越过来怎么也得有两三年了,还搞不清楚状况。似古代吧,又不是那么会儿事。历史书里没有记载不说,就连妖魔鬼怪都有,这完全超越了21世纪青少年的认知范围。
他依稀记得,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正听着P3,也不知道哪个方位来了一击电闪雷鸣,就把自己劈到这儿了。哦,对了,那会儿他还叫姚闲。
醒来时看到个怪伯伯站在跟前,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搞的他很不好意思。要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叔这般照料自己,况且这位大叔的脚还不好使。看着他抖抖霍霍递来的热茶,忙坐起身接。
“啊……”这不接还好,一接扭动了腰肢,全身酸软。姚闲心下不好,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忙朝下身看去,还好,该穿的都穿着。那个…后面也没有不适,才松了一口气。脑袋嗡嗡响,从刚才到现在,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特别的头,痛的快要炸了。穿也给个好身板吧,容貌神马的都是浮云,好身板才给力嘛。哪个有听过,穿过来不出半年就嗝屁的?看这架势,个把月都玄。
“少爷……可感不适?些许是头又痛了?”望向老伯关切而浑浊的眼睛,心想这老头倒是挺懂礼数,又是少爷少爷的,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周围的环境,并非锦衣玉食,相反还略显窘迫,看着家徒四壁的小屋,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尽然是个少爷。许是落难了,做一个落魄公子哥倒是挺对得起这幅身板的,姚闲一记苦笑。
老伯看着少爷的面容,心里不好受,挥袖拭擦着眼角“少爷,明个儿就要赶路了,您好生歇息吧”
“赶路?去哪里?”姚闲莫名了,这幅身架子还要去哪?
“您忘啦?明个儿,咱们要上天山找童佬,请他老人家收少爷您为徒啊。”
“额”姚闲嘴角抽搐,没有当下笑场算是对得起观众了。什么情况?天山童姥?金庸??什么道理?为什么要人家收我为徒?说收就收啦?人家要是不要呢?我这样子会有人想收?难道强买强卖?
“夫人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投靠天山。现在世道乱的很,平常人家也不是栖身之所。天山势力大,又是有名望的仙山。童佬的医术无人能及,是万民敬仰的上仙。老爷生前与童佬交情甚好,定会照顾好少爷的……福伯我……”说到这,福伯声泪俱下,再也抑制不住了。
姚闲呆呆得看着,本应该算是陌生人的福伯,却显得十分亲切。这个世界上,他的父母都不在了,眼前的老伯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家族落难了,并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一心要完成雇主的遗愿。这么一个老头,不得不让姚闲钦佩。
姚闲扶着福伯的肩,“福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福伯像傻了一样盯着姚闲,“少爷,您想通就好,可别再寻短见了。老爷夫人不在了……要是您再有个三长两……福伯也要跟着去了。”
啥?寻短见?靠!身体的不适,不会是寻短见的后遗症吧!看来做不成郁郁寡欢,惹人怜爱的柔弱病美人了(画外音:你又知道你是个美人了?)。
姚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
福伯替姚闲盖严实了被子,便收拾了茶碗,“福伯下去了,您歇着吧。”
姚闲应了声,望着福伯一瘸一拐的样子,姚闲在心里叹了口气。
姚闲从被褥中伸出右手,细细观察,小小的手掌,稍显过于纤细的手指。白皙滑溜的皮肤,果然是大少爷呢。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没有是一回事,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突然间消失了,肯定不好受。
姚闲觉得喉头有些腥甜,拳头松握,附在胸前,自言自语“你一定不好受,对不对?”
为什么不问?姚闲心中应该有无数的疑问,父母怎么死的?他叫什么?家在哪里?是不是有仇家在追杀?要他去天山做什么?还有,天山童姥怎么变成上仙啦?上仙是what?……
为什么不问?姚闲知道,他已经是他了,并没有排斥接受穿越,他会替他好好活下去。所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亦是他,亦是自己。
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软弱,隔天就恢复了气力,就是头昏昏的。
天没亮,被福伯拖着爬山,看着高不见峰的天山,姚闲觉得脚软,头昏的更厉害。
“福伯,咱们就不能晚些时间来嘛。”
“少爷,现在不早了。难不成,您想等人都入寝了,再把童佬从被窝里拉起来拜师吧?”
……
“福伯,童佬在……哪里啊?天山……这么大。”姚闲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少爷,就在眼前,您没瞧见吗?就是那座最高的山,不远,就在山顶。”姚闲闻言,差点当场吐血。
……
“福伯,……他们,怎么这么……轻松?”姚闲累的闭着眼踹粗气,手指胡乱在空中一指。
“少爷,他们是天山的弟子,自然非比寻常。日后,少爷也能这样。”
语毕,又有一道白影飞快的在他们头顶上滑过。
……
到达天山大门前的时候,姚闲以为自己死了。此时,他深刻觉得福伯是不是早有预谋,要早点弄死他这个少爷,好提前回家养老。但,看着福伯早已汗湿的深棕色单衫,鼻子酸酸的。
出来个门童,“你们是干什么的?来天山所为何事?”
福伯不失礼节,拱手作揖,“劳烦代为通禀,姜州陆远之子求见。”
“知道了,你们先这里在等着。”这门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等了个把时辰了,姚闲早就累得趴在地上。福伯倒是坚持着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姚闲心下猜想,他老爹也就是陆远和这个天山童姥的关系并没有很好嘛,不然,为何让他在这苦等这么久。要不,这个天山童姥就是见风使舵的家伙。陆远有权有势的时候,往来甚欢。一旦,有事相求却装腔作势。姚闲撇撇嘴,心里为陆家抱屈。
姚闲还在瞎想,门童就来通报了,“掌门有请,两位随我来。”
这个天山还真不是盖的,从前门走来一炷香的时间,竟然还没到!
姚闲东望望西瞧瞧,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画外音:事实也是如此)很传统的中式古典建筑,只是一切都是银白色的,淡银白墙瓦,淡银白的过道,就连树也是银白的。从里面望去,整个天山就像是座水晶球。浩瀚天空,时不时会划出一道晶莹的光泽,姚闲眼睛睁的大大的。
“那是结界……”门童一脸鄙视的看着姚闲。
“到了”门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姚闲他们入门便退下了。
“陆公子寻本座有何事?”清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感情,上来就直奔主题。姚闲冷不丁得抖了下,此人气场十分强大,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还没打过照面,姚闲就败下阵来。他一直不敢抬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很危险。天哪,这是什么老爹,尽然把我扔给这么个人。要是,日后真收了自己,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拜见童仙人”说罢,福伯噗通跪下,示意拉了拉少爷。寄人篱下,姚闲叹了口气乖乖跪地。
“老奴陆福,这是我家少爷。想必老爷的事,仙人也有所耳闻。老爷生前留了信件,还请仙人过目。”隔空就取了陆福手中的信件,姚闲竟是看都没看清。
高高在上的人,瘦长的手指,三两下就除了信封,放于一旁,不缓不慢得摊开纸张。姚闲偷偷打量,这个很有可能成为人生导师的人。座上之人,一手持着信纸,一手把玩长发。再配上他那张不属于男人的脸,一袭黑衣上,绣着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却比图腾更美。姚闲心里越发怪异,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优雅!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打死也做不出这般姿态。
那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乌黑的眸子一溜,淡淡望向姚闲。姚闲也不觉尴尬,就这么直直盯着看。
“知道了,本座自然会照顾好你家公子,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什么?就这么把我丢在这了?福伯,不要不要答应他。突然间,福伯就像姚闲的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拽着。
“那……老奴告退了。额!少爷,知道您放心不下福伯!额!少爷,福伯的衣服要被您扯烂了。”姚闲突然失了力,松了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再不松手,福伯或许会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或许会撕了外衣,与他“割袍断义”。
福伯退了几步,朝少爷磕了头,便拂袖而去。福伯的背影,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跪在这陌生的大殿上,地板透着凉气,自己却浑然未决。
“叫什么名字?”又是这样不冷不热的问话。心下奇怪,那封信上难道没写吗?算了,他就是个冒牌货又能拿他怎么样?
心一横“陆闲,闲人的闲。”声音响亮,吐字清晰。
男人并未察觉端倪,只是把他的名字小声念了一遍“陆闲”。
“从今往后,你就是天山的弟子了,天山的规矩慢慢自然会知晓。今天时候不早了,明日的拜师仪式,有你累的。”姚闲这才发现,夕阳透过雕刻精致的门窗,早已洒了一地。男人黑袍上的花样,闪着金光。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睫毛也变得透明了。
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却能拥有这一切,拥有世人的尊重和畏怯。姚闲知道,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自己肯定很难看。哦,不对,往后他要叫陆闲了。
呵呵,一个仙人,一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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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我之间的距离?……那……可以让我靠近一点吗?……哪怕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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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是男的,既不童又不老,还是个上仙。天哪,金庸迷知道了会作何感想。看着那些弟子驭剑能飞,想必练的也不是武功这么简单,仙术?修仙?
“欸……”陆闲打了一个哈欠,倒在床板上。捏捏脚,敲敲背,柔柔眼睛。
“这地方倒是不错。”抓起床前的流苏,随意甩弄。
住所不像大殿里的银白一片,典型古装剧中的院宅,四通八达。屋内没有繁复的装饰,显得淡雅舒适。圆桌中央点着香炉,香气四溢,暖透人心……陆闲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陆闲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15岁生日。
老妈在厨房忙着做菜,特地烧了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老爸在厅里陪着他下着象棋,那一役,陆闲输了,气鼓鼓得嘴巴撅得老高。把被吃掉的棋子重新放置棋盘上,理直气壮得说:“不算,不算,再来过,刚走错了!”老爸则笑眯眯得看着宝贝儿子。
“好啦,开饭啦!”老妈探出脑袋,朝爷俩喊了一声。两父子机灵得帮妈妈端碗,拿筷子。
坐在一桌菜前,陆闲早就按耐不住了。他猴急得伸长脖子,等着老爸盛来的长寿面。老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陆闲的面上,习惯性的在排骨上点了两下。
满满一碗龙须面,飘着青葱,清透的汤底在陆闲的眼中泛着暖意的光韵。
梦里的他笑的很甜……
怪不得会做这么香的梦呢,到现在晚饭还没吃,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陆闲跳下床,准备觅食行动。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真是的,吃饭都不叫我。阿阿阿阿嚏~”诶哟妈呀,晚上的天山真冷,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添衣,着着单衣就出来了。虽然,福伯准备了他的行李,就放在床头。冻得陆闲瑟瑟发抖,不停得搓着手臂。
他住的地方,院宅相连,每个院子里又分为好几个单间。一路上好像没看到哪个房间灯火通明,可见早已是入寝时分。陆闲忽然觉得自己很像老鼠,等人都睡下了,悄悄偷东西吃。天山这么大,哪是哪根本分不清,只能跟着路边的照明萤火走。
“额,走过头了?”陆闲发现自己已经绕到宿舍区域的最后了,身旁竟是一条河。然而,不远处有一座桥,桥的另一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好奇心使然,过桥的时候也没多想,追寻着光影前行。他只知道这桥挺宽,这河不窄,还有他肚子又叫了。
“你是何人?为何至此?”
“陆闲……这里我不能来吗?”
“不是……只是他们不会随便进来。”说话的是个体格消瘦的青年,大约二十出头。如此冷,男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
“这里地方挺宽敞,为什么他们不来?”桥的这端也是院宅,地方却宽敞了许多,他住的地方显得异常拥挤。
男人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回答。陆闲呆呆得看着,男人并不是敷衍一笑,而是完整无间隙版。陆闲竟然觉得,他弯起眼角的时候很真诚。男人的眼睛稍显偏大,却柔和的微闭微张,没有一点戾气,倘若是一个无害的小白兔。
男人发现陆闲毫不避讳的视线,并没有回应,悄然无息得转了个身,望向星空。
他们站在同一个亭子里,亭子的中央有个石桌和四个石凳子。陆闲慢慢走上前,坐在了男人身前坐栏上,手支着下巴倚着靠栏,身子斜倾。陆闲望着河面,男人站在他身后。
四周悄然无声,陆闲可以清晰听到男人均匀的呼吸。
繁星点点,不知道是不是高的缘故,这里看去,月亮好大。结界的光泽,在星空划下亮点;黑色的河面,倒映着星光;月亮的投影,泛着涟漪。
这一切看似梦境的炫丽,却在这一刻轻易被捕捉到。
也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
“为什么来天山?”
“有人要我来。”
“这里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
“……”
“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哪里都不适合我。”
“……”
“我知道你,其实刚就猜出大半。你是师傅第六个弟子,师傅一般不亲自收弟子的,想必你有你的过人之处。”说到这,男人撇了陆闲一眼。
“呵呵,也许吧。”
“明天的试灵仪式,就知道你有多少能耐了。”
“试灵仪式?”
“……恩,拜师之前都会有试灵仪式,这不仅能判断试灵者的灵力,而且还是师傅决定是否收徒的最终标准。”男人鄙夷得看着陆闲,这小子是哪国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修仙,不练功,这也是平常人都知道的常识吧。
“这样啊。”其实,陆闲还想问灵力是啥玩意儿。看着男人怀疑的眼光,要是再问下去,估计真要被当成白痴了。
这个以后很有可能成为他师兄的男人……很精明。
陆闲还在慌神,那男人来了句,“时间不早了,再不休息,明天赶不及你的拜师大礼了,我先回去了。”
“……”
“对了,我叫苏询辰。”
结果,食物没偷到,闲聊了这么久。
不知道为什么,陆闲发现与这个苏询辰很容易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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