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妖,好久不见

作者:苏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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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你轻描淡写的一句在我心里绕了几圈,打了一个死结


      大餐是姐姐姐夫蜜月旅行回来请的客,我不甘心独自一人面对他们的幸福,便拉着穆易去的。
      认识苏晨时,他是姐姐林锦瑞的大学同班同学,还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总是一起上自习,出去玩,也经常带着那时才升高二的我去吃各种好吃的。
      偶然的机会混进苏晨跟姐姐的课上,姐姐却翘了课,理所当然地便坐在了那时已半熟悉的苏晨旁边。上课无聊转笔时不小心被手中的红色中性笔在手心上画了一道,像一条血迹。我将手伸到正认真听课的苏晨面前,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苏晨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说了一句:“别骗我了,林小妖你晕血我还不知道啊……”
      那一刻,手心上那道红色的线不断延长,一直抵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除去早早因车祸离开我和姐姐的父母,除了和我一直相依为命的姐姐,苏晨,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少年,你是第一个走的离我这么近的人了吧。所以,我可以很理所当然的,不顾一切的,喜欢你。
      姐姐总说我是专门祸害人的林小妖,笑我在苏晨面前却乖顺得像只绵羊,唯苏晨的命是从,她笑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可是姐姐不知道那句话吗?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一物降一物。我想她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心思,在我认识苏晨五个月后,他跟姐姐恋爱了。
      在我知道他们恋爱的第三天,我跑去向他表白:“苏晨,我喜欢你。”
      苏晨只是笑,笑容温暖地如同三月的阳光,他说,“小妖,别闹了。”我放弃,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响起苏晨淡淡的声音:“如果你可以多祸害我一些,我可能喜欢的就是你,林小妖。”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流着眼泪走了。我幼稚的以为按照小说中适合他这种男生的女生存在着,他会喜欢我的。在我眼里,站在苏晨身边的应该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生,不会是这个只会闯祸的林小妖,也不会是那个开朗直率大大咧咧的姐姐。可最终,我失去了最真实的自己,也没有得到你。
      苏晨跟姐姐一起实习,一起毕业。苏晨家境好,毕业后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姐姐也顺利地找了份工作。在他们稳定工作的一年后,他们拿了各自的户口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昂贵的婚纱礼服,没有豪华的宴席,领完证后便蜜月旅行,一去就是三个月。
      现在,他们回来了,所有的一切好像翻了一个新的篇章。坐在我对面的温暖少年,我亦不能再直直的喊他,苏晨。而是叫,姐夫。可如果那些回忆能像我喊苏晨“姐夫”一样容易被抹掉的话,我会过得比现在幸福吧。
      四年前,苏晨的那句“祸害”说得是那么轻描淡写,他已释怀的却在我心里绕了好几个圈,打了一个死结。原来,你没有喜欢我只是因为,在你面前,我不是真实的林小妖。那些缠绕在心底的不甘心,小嫉妒,最终,让林小妖带着祸害人的本性,走进了另一个人的生命,也扰乱他生活的原本轨迹。
      跟姐姐姐夫吃完饭后,姐姐锦瑞拉着我神秘兮兮地说:“这男生对你还不错嘛!”眼里闪烁的光芒直指穆易,我笑着赖进姐姐的怀里:“姐,你喜欢我帮你搞定。”
      “死丫头,我是说对你!”姐姐略带怒气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算是对我的惩罚。我的姐夫,苏晨,则一脸满足的看着这一幕,像看一场温馨的戏码。而穆易,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显然他已听出姐姐的话外意。
      这一幕,好像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我耿耿于怀了半天。以至于穆易送我回学校的路上,叫了我两遍“林小妖”,我才反应过来:“干嘛?”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笑得一脸灿烂,让我想起四年前向苏晨表白被拒绝后遇到的那个抱着大无畏精神拦下我说“我叫穆易,你叫什么”的阳光少年,心便柔软了起来。
      我停下了脚步,向着站在一米开外的穆易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穆易也一点点的笑开了,“好久不见,林小妖。”
      在分开后我就在想,如果可以遇见,我要对你说,好久不见呢,还是,你好吗?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好久不见。如果问的是“你好吗?”的话,若得出“好”,我是否该感叹自己的不好?若回答是“不好”,我是否又会心疼你?责备自己的任性,重伤了你?
      而好久不见,这个陈述句的问候让“好”与“不好”的回答的可能性降到了零,也让我的内疚不安失去了滋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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