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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下
黄小芽带着念石回家的时候,家里可热闹呢,拉着他躲在门口,偷偷往里瞧。
“我可怜的儿呀,被你们家小芽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你们说说,这要怎么办啊?大家伙给评评理啊!”狗蛋的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你们说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学女红,跑出去打架,还踢得我娃要断了香火呀!哇哇,什么天理叫!”
狗蛋的爹是个老实人,心里明白狗蛋为什么挨了打,还不是跟他娘一样,嘴粹,这会儿被打了也算是活该。看着不明事理的自家媳妇,狗蛋的爹拽着她往上拉。“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你说谁呢?这香火断了可是你们家的事,今天黄家要不给说法,我就不回去!哇我的娃哎,你好命苦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呀,讨不到老婆续不了香火,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我的命苦的娃啊!”
院子里里外外都围着一些看热闹的人,看的看笑话,村里只要一家有事,几乎全村都围过来了。有人起哄到:“狗蛋她娘啊,反正这小芽也没嫁人,要不就许给你家狗蛋当媳妇好了,谁都不亏,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哈哈,没错没错,这要成了也是一桩美事,狗蛋娘成不成啊?”
“哈哈……”
“就是,哈哈……”
“做梦,还想娶我姐,我看砍了他!”黄富贵握着拳怒吼,就要冲上去揍那出馊主意的人。小芽她娘赶紧拉住,要他别惹事,然后对狗蛋她娘说。
“狗蛋她娘啊,这先不说孩子们谁对谁错,关键先要给狗蛋看好病,你要有事咱进屋里说,咱们有事好商量。”
“商量什么呀商量,我家狗蛋都成这样,媳妇怕是讨不上了,这都是你家小芽的错,我这也不嫌弃,把你家小芽许给我家狗蛋做个妾。将来狗蛋若是好了再正经讨个媳妇,小芽做小。若是好不了就扶你们家小芽当正室,后半辈子好生侍奉夫君,不离不弃。”狗蛋娘扯着嗓门说。
“放你狗屁!”黄富贵大骂,小芽娘也气得浑身打憻。
“我家小芽要真踢伤了你家狗蛋,医药费我们照付,你要不服大可报官,我们家小芽觉不会送到你们家被玷污。”
“你说什么?你个……”狗蛋的娘又要破口大骂,便被狗蛋的爹给吼住,“闹什么闹,给我回家,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
“狗蛋他娘你这做的是什么青天白日梦呀,人小芽好好一妹子做什么要送你家糟践呢?”有人嗤笑。
“人是给儿子提前扣个媳妇,以后方可高枕无忧,就狗蛋那痞样怕是难得找媳妇呢?”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附和着。
狗蛋娘一屁股站起来,“说谁呢?说谁呢,我家狗蛋怎么了。总比十七八岁还没人要的老姑娘强吧?她踢坏了我家狗蛋,就要负责,谁来了都是这个理。”
小芽躲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戏,想着狗蛋伤得这么重,还好王虎家没来,不然就闹得更厉害了。小芽摸摸鼻子对着念石说:“我再去晃晃,过会儿再回。”
念石挑眉,“就让你娘跟弟在这里和别人吵?”
“有我弟在娘不会吃亏的,狗蛋娘闹久了没见到我自然会回去,我若现在进去了,她还不翻天呀,缓了这阵子再说。”黄小芽说着就要往外赶。
“进去吧,这事我帮你,那人是故意来找事的,今天闹玩了明天还会来,不如一次解决了。”念石拎着小芽的后衣领就进了门。小芽挣不过只好默默走了进去,降低存在感。
这刚一进门就被人看到了。
“哟,狗蛋他娘,你儿媳妇回来了!”
“哈哈……”
“你才是她儿媳妇,你全家都是她儿媳妇。”小芽瞪着那人骂道。众人哄笑。
“小芽回来了啊,你把我家狗蛋打伤的事你说说看怎么算。”狗蛋的娘看着进来的小芽,阴阳怪调的说着,伸手便要抓人。
小芽还是有点心虚的,确实是自己伤人在先,看着眼前这恶狠狠的大婶,机灵的躲到念石的身后,露出一双朦朦胧胧的大眼睛。小芽娘着急的看着小芽。
黄富贵看了眼姐姐,后又盯着前面的男人,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这会儿大家才注意到这位陌生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村的,附近村的肯定也不是。这么出色的人要住附近早就会传开了。人群里年经的妇人都脸红心跳交头接耳的说着“长得真好看。”
念石没有理会,笑看着黄富贵和小芽娘:“是来解决问题的。小芽出来!”说着便反手揪出了缩在背后的黄小芽。
狗蛋的娘笑着说:“多谢公子把犯事者给抓来了”,然后凶巴巴的指着黄小芽问“小芽,你今天是不是踢伤了我家狗蛋?”
“是又怎样,谁让他老是骂我。活该被打!”黄小芽一边回嘴一边扯着念石的衣袖寻求庇护。
“好啊,大家伙可都听到了,给我作个证。你们既然不愿意赔我个媳妇,那就上衙门找官大人评理去。”说着又要来抓黄小芽。
念石拦臂一挡,“这位大婶,有些事情可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
“明摆着的事,她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我谢谢你把她抓回来,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念石拉着小芽绕过狗蛋他娘,走到小芽娘身边将其交给小芽娘,然后回头对着狗蛋的娘说道:“小芽今天确实有踢过你儿子,还踢了王虎。人王虎在家好好的,你儿子就卧床不起,这实在说不过去吧,大婶!”
狗蛋娘脸色微变“那只能说伤我儿子较重,并不能为她脱罪!”
“话是这么说没错。若是伤你儿子较重,那为什么两人被打得落跑的时候你儿子反而跑得更快。”念石抚额佯装思考。
人群里不知有谁起哄:“啧啧,被一女娃打得屁滚尿流,真是没脸见人,哈哈……”
接着众人都大笑出声。
狗蛋爹拉着狗蛋娘说回家吧,狗蛋娘甩开手,脸一阵红一阵白,“总之是这赔钱货伤了人,就该拉到衙门去关着。”
“你儿子现在确实伤得不轻,却不是小芽所为,你若硬要拉去见官,到时吃亏的怕是你自己。”念石眯眼看着她,温和的脸也知何顾散着冷意。
“你这人胡说什么,即是她伤人,伤得轻重当然跟她有关!这就是到哪都说得通的理。”
“你家儿子侮辱人在先,被教训是理所当然。被小芽吓得飞跑回家,不巧在拐角处踩了块西瓜皮,碰巧就摔在墙边一块尖石上,正好伤到要害。也只是自作孽不可活。”念石冷言道。
“你…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她伤人,别枉想帮她脱罪。”狗蛋她娘指着小芽,似要在她脑门上指出个大窟窿。
念石横眼看着狗蛋娘,“大婶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若要证据,去衙门叫仵作亲自验伤,相信伤口还在,是不是利器所伤一验就可。大家也看得到,小芽脚上穿的不过是普通的布鞋,踢得再重也不会出划伤的伤痕,大婶你说是吗?”
“我,……”狗蛋娘一时语结。
“另外,拐角的西瓜皮还是大婶你自己扔的。这要算起来真正的凶手可是大婶你自己。”念石冷笑。狗蛋娘这才想起早上吃了块西瓜随手就扔路边上,心里懊恼不已。
“这可算害人终害己。”有人感悟。众人一阵唏嘘。
“走,还不嫌丢人。”狗蛋爹拉着狗蛋娘往外拖。
念石突又轻声道 :“我这里正好有药可疗此伤,据说疗效还不错。”手里捏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小瓷瓶。
狗蛋娘一听,马上扑过来,“公子麻烦把药给我,治不好,我儿子真的要废了,呜呜,公子求求你。”
念石并没有理会狗蛋娘,优雅的迈到黄小芽面前,将小瓷瓶递给小芽:“送给你了,这算是见面礼。”
“啊?”小芽拿着瓶子,看着对她温和笑着的念石,又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的狗蛋的娘。
狗蛋娘见药瓶转手,立马跪到小芽面前,拽着小芽的裙角,“小芽刚刚刘婶误会你了,你帮帮我,帮帮狗蛋好不好。刘婶谢谢你了,刘婶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了。”
小芽蒙蒙眼看着念石,念石笑得柔和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回头对狗蛋娘说:“给你,您不用磕了,我怕会折寿啊!”念石听了抿唇轻笑。
狗蛋娘急切地接过瓷瓶边走边说谢谢,狗蛋爹也道着谢离开。
“散了散了,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黄富贵嚷嚷着,大家见没戏看了也都陆续散了。
小芽娘拉着小芽进了屋,黄富贵笑着也把念石请进了屋。
进屋后念石说明来意,小芽娘说这事要等小芽爹回来后商量。于是晚上,小芽爹娘把姐弟俩都支出去,几人在房里商讨。
“小芽这孩子心性单纯,我们只想她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好,也不指望有很大功德。今天的事就谢谢公子了,但去那什么修行,我们都不想苦了这孩子。”小芽爹听了今天的事后说,毕竟修行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小芽若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像今天的事还是会发生,她命本身就不平凡,且命里多劫难,认真修行可更好的帮她化解劫难。叔,婶可以好好想想。”念石不急不徐,嘴角呤着笑慢慢开解。
小芽爹和娘两人商量了会,小芽爹又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问:“我们虽有三个孩子,但个个都是心头肉。就这样让她跟个陌生人走,我们也不放心,公子可有什么让我们……”
念石从衣内掏出一个翠绿色玉牌,上刻三个金色大字——“大明寺”,背面写有一个——悟字。
“您是?”小芽爹娘非常震惊。
“对,是的,现在两老可否答应。”念石笑着点头。
小芽爹娘互看一眼,不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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