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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上再相见
“……”令狐冲呆愣在原地,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略带沙哑低沉的女声,一命换一命,突然抬起头,“只要平大夫肯医治盈盈的伤,令狐冲愿意一命赔一命!”
“唉~我与令狐少侠无恩无怨,少侠义薄云天。平某没有这个资格杀你,”平一指伸出右手,轻轻摆动两下食指,负手背对令狐冲而立,叹了口气才道,“全天下有此资格者,唯她一人罢了。”
“平大夫的意思是?”
“罢了,你把盈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上一躺华山。”平一指打断了还想问话的令狐冲,“其他休要再问,我乏了,你们自便吧。”
令狐冲看着平一指的背影,心里满是狐疑,平一指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瞬间他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便又转身走回小屋了。略微一叹气,无法,如今既然有求于人,他不妨将姿态放低些。
华山脚底下。
一路上俩个人几乎是疯狂的赶路,整整跑了一整天,最后马儿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在密林之中生了堆火,俩人席地而坐。平一指从马鞍上拿出一张饼,撩袍靠着大树席地而坐。慢条斯理的吃着,令狐冲则是举着酒壶一顿豪饮。看了一眼一旁默默嚼着干粮的平一指,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过去,将酒壶抵到平一指面前。
“平大夫,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平一指放下干粮,也不接那壶酒。只是依着树干淡淡的抬头扫亮着令狐冲,墨黑的眼眸里有着浓浓的墨意,让人捉摸不透。
“平大夫,我脸上有东西么?”令狐冲用手背抹了抹脸,他一向都不善于猜测别人的心意,都是要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好,像平一指这种路数的,令狐冲觉得真心沟通不来,要不是盈盈的病有求于他,根本不会在这里闲闹。
“没有。”平一指收回视线,举起干粮默默的啃着,话语之中似乎没什么好声气。
令狐冲闷闷打开酒壶,喝了一口盈盈特意给自己搜罗来的好酒,突然觉得没了味道。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应该是那晚见识到东方喝酒法的时候吧?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平一指却突然开了口,他顿了顿,斜睨了一眼令狐,又续道,“我和你呢,自然是属于话不投机的类型。酒逢知己嘛,自己遇到却又不懂珍惜,如今却来怪酒的味道不好,当真奇侠也。”
“平大夫,”令狐冲呼的站起来,大步流星来到平一指面前,“你我好歹也算相交一场,且不说你当日相救,令狐冲铭记于胸。就算是为了盈盈,令狐冲这些时日也是处处忍让。只不过,你好像对在下颇多怨怼,令狐愚钝,着实不明,还请明示。”
“你说错了两点。第一,平某对你并无私人怨怼,你我连泛泛之交恐怕都算不上,这要说私人怨怪,却是没有。非要说起来,只能说平某只是对少侠平日一些行径不满罢了。”平一指淡淡的起身,走向自己的马匹,语气里略有嘲讽之意,“再者,你却也不必念着平某的恩。平某受不起,当日不过受人之托,在下略尽医者之道。对你本人呢,平某是一点相救之意都没有的,所以少侠不必介怀。”
“啊,这个我听盈盈说过。当日平大夫是看着圣姑的面子上来诊治在下,不管这么说,这份恩情,令狐冲记下的。”令狐冲自动忽略了平一指口中的嘲讽之意,他本就憨厚之人,也深知平一指性情怪异,所以并不介意平一指所言。
“哈哈,少侠还真是好性情。”平一指走到马匹面前,拿出一丝红绸紧紧包裹的方盒子,又走向令狐冲,“只不过这个恩,你要记应该。只不过是记错人而已。你真正要感谢的人,不是我,也非盈盈。”
“平大夫的话令狐冲越发的听不懂了。”令狐冲摇摇头,很疑惑的望着平一指。当年盈盈和自己讲过,她曾经请了平一指为自己疗伤,可能惊动五霸岗的江湖草莽才有了之后的闹剧。
“你先拿着这个,这是我从黑木崖上教主房间床中的暗格拿到的。”平一指并不打算搭话,毕竟没有那个人的允许,他不该说出来的。把那个红绸包裹的盒子塞到令狐冲手里,“我答应过一位故友,决不说出她的事情。平某不才,这信守诺言还是做到的。”
令狐冲疑惑的接过那个盒子,包裹盒子上的桃红的红绸是那样的眼熟。好像在某人身上看到过,想起来了,在黑木崖上那个身影坠入黑暗之中。是那人给自己留在最后的脑海之中的最后印象,印象深刻。当时情况应该是很紧急吧?让她直接从自己衣衫上扯下包好。
会是怎样紧急的事情呢?让她甚至来不及好好包好就藏了起来,既然是送给自己的为何在竹林的时候她并没有一丝表示?
是了,是因为自己是跟着任我行和盈盈一起攻上黑木崖吧?
仔细想来,自己当时似乎没来得及跟她多说哪怕那么一句话?只是,既然她依旧执迷不悟,自己为了拯救苍生,除魔卫道,如此作为也是无可奈何吧。
令狐冲又将红绸包好,放到树下,闭目休息。
是夜。
——令狐冲。
令狐冲啊的一声惊醒,刚刚居然他又梦到了那个女子,梦到她满是泪痕的叫自己,令狐冲。苦笑着用手扶住额头,东方不败,你还真是个折磨人的女人。你居然都不肯亲自相见,把礼物送给我手上么?
——礼物。
令狐冲慢慢的抚摸盒子的纹理,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锦盒的盖子。然后就怔愣在原地,端着盒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锦盒里有8个不同质地的酒杯,一如当年祖千秋给他看的那套酒具一般。从那老坑琉璃种的翡翠杯来看,这套酒具的价值要远远高于祖千秋的酒具。自己不过当年无意和她提了一句,羡慕祖千秋有那样一套酒杯,想不到她居然如此放在心上。
“……既然准备了这么多……”令狐冲缓缓的抚摸的杯盏,长长叹出一口气,“为何不肯早告诉我?”
“她想告诉过你,也想过亲自将这套酒具送到你手里。可惜,你又何曾给她这个机会?”本来是本对着令狐冲的平一指,突然冷漠的开口,语气中是浓浓的不谅解,“你可曾想过,她是何时收集这套酒具的?”
“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令狐冲一怔,随即将锦盒包裹好,有些冷漠的望向平一指,看样子眼前这个人和东方不败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罢,罢,罢,平某今日就破了誓言,对不起故友,也要与你这块榆木疙瘩说个清楚明白。”平一指呼的站起身,凝视令狐冲的眼眸,“首先,你当我平一指是什么人?当初盈盈来找我不假。只不过当时任我行已然关了已近十年,若说我为她诊治便把,怎么可能去你那里出诊。我之所以上门求诊,是因为有人在她之前已经过来找过我,想明白是谁了?”
“是……东方不败?”令狐冲略一迟疑,是啊,当时东方不败也消失过一段时日。
“令狐冲,你可知我与教主相识十二载。除了第一次相遇,她未曾再找过我一次。那日她居然主动踏上门来,被你那伪君子师父暗算的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可知为何你师父能暗算到她?是因为她之前为了保你性命,强行输了五成内力给你,伤了根本真元!她来,居然是让我去找你。”平一指一改往日的淡漠形象,变得有些声嘶力竭,“令狐冲你扪心自问,你可曾听过她的解释?还有,酒具的前因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她没有告诉你。是你和余沧海联手刺了她两剑之后,她最后交代教主办的一件事。竹林大战之前,我曾经全力开解她,让她去找你解释一下。可是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和任教主攻上黑木崖的消息。我亲眼看着她拖着那根本不曾大好过的身体,去面对你们四人合计。令狐冲,你凭心而论,若不是她最后手下留情,凭你们几个真的能打胜?哼,简直是笑话。”
说罢,平一指便拂袖而去,再也不同令狐冲说一句话。明日山脚下,平一指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令狐冲,只见令狐冲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他没有说什么,转过身接着向山上走去。
令狐冲心中疑问重重,不知道平一指带他来华山做什么,再往前走就是思过崖了,那里只有太师叔,难道……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风清扬在这里的事情没人知道啊。他摇了摇头,跟住了平一指的脚步。
“到了。”平一指走到了山洞前面停下了脚步。
“平大夫,近日可好?”令狐冲一愣,这不是太师叔的声音么?
“病人颇多,烦的很。”平一指摆了摆手说道。平一指之前就来这里见过东方,与风老也算认识了。
风清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了令狐冲,叹了口气,掐着腰向他走了过来。
“参见太师叔!”令狐冲给风清扬行了礼。
“哼!”风清扬不愿给他好脸色看,以前觉得这小子看着还挺顺眼,现在看起来怎么越来越跟那个岳不群长得一样呢?
“不知道徒孙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太师叔明示。”令狐冲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奇怪,为何最近每个人都不给自己好脸色?
“你师傅就是个小人,没想到教出的你也是这样不争气!做人要有担当,坦坦荡荡,暗算别人可不是我华山派的风气!”虽然那个小子没有明说,风清扬还是从偶尔的口风,和自己本来知道,猜到一二。如果真是如此,眼前这个臭小子出去千万别打着自己的名号,丢人,太丢人!
“不知道太师叔所谓何事?”
“哼,还装糊涂?你进去看看!”风清扬指着洞口,随即拂袖离去。
令狐冲皱起眉头,望向洞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平一指走到了他面前。
“等等,上山之前的约定可曾记得?”平一指围着他身边走了一圈,“我说过,这世上有资格杀你者,只一人。她就在里面。你去吧。”
令狐冲心头一紧,难道是她?!她难道没有死么!!此刻生死已经不重要了,他迅速的站了起来,向洞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洞中就传出了一个声音。“平一指,谁让你多事?不许他进来,滚。”
平一指叹了口气,快步的走在令狐冲之前进了洞口,让他在门外等待。
“教主……”平一指硬着头皮走近东方不败行礼,心里暗道糟糕,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他可是十分清楚。
“谁叫你带他来的?”东方不败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手上真气缭绕,随即体内一阵不适传来。
“教主莫生气!我带他来,是想让您亲手杀了他的。”平一指吓的连连解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教主的气色,应是身体极度虚弱,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动气。为今之计,只有先安抚住教主情绪,外面那人在想他法吧。
“我不想再见到他!”一阵风袭来,东方不败已经捏住了平一指的脖子。
平一指再不敢说什么,只能答应着说:“好好好!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将他赶走,教主息怒,息怒。”
东方不败松开手,突然胸口好痛,紧紧的握住拳头瘫倒在床上。果然是大限将至啊,她想。不过也好,这人世间对她而说已经没有留恋,唯一牵挂知道他以后没有自己依旧逍遥自得,当真是解脱二字。
“请恕属下无礼了。”平一指见这情况,也顾不上别的,赶快上前搭脉,摸着摸着,平一指眼睛瞬间瞪大了。“教主……你……”平一指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声音也有无限的惊诧。
“本座是不是快死了,没关系……这不怪你,平一指。”东方不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甚至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您……有喜了。”
东方不败突然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平一指的话,一拉拉住平一指的颈上的衣服,拉近自己,瞪着平一指说:“你再说一遍?”
“教主您……有喜了。”平一指叹息,这个孩子在娘胎之中就受了这么多波折,不知能否保全,但是让教主燃起一抹生机,也是喜事一件吧。
东方不败失神一阵,突然大笑起来,“喜?这是本座最大的悲……”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为了令狐冲去抓雪狼,结果受了伤,他去救她。就在那晚……在山洞里,他俩互相表明了心意……之后的事情让东方不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她不想再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你让令狐冲滚!本座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东方不败一把将平一指推开,心乱如麻,不过这是对的吧,事已至此,再见何意?
“是是是!教主你千万不要动气,这对胎儿不好!”平一指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去,看到等在门口的令狐冲拳头握紧,表情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东方不败。
他是正派武林人士,为了天下人,他应该杀了这个魔头。只不过再让他下一次手,他真的下得了手么?
“少侠可是在筹谋如何算计教主?”平一指唇角一勾,看他模样,心中犹豫。孩子,应该是眼前这个人的吧?“教主有话,她不想见你。你下山吧。”
“不想见我?”令狐冲失神了一阵,果真没用了吗?心中痛意难平,语气加重。“东方不败,你为何不敢见我?”
“你下山吧,任盈盈的病,三个月之后再来找我。”平一指打发令狐冲赶紧走,不然东方不知道该多难受。
“平大夫,”令狐冲整个人好似颓废下来一般,深深吸一口气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紫色的发带,交到平一指的手上,“这发带我天天带在身上,如今看来,再由我保管已经不合适了,麻烦平大夫,在她情绪不这么激动的时候交给她。就说令狐……令狐冲心中,永远记得那日的剑舞。”
“……我会的。希望你可以保证对她的行踪,守口如瓶。”平一指看了看手中的发带,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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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文貌似木有多少字,但是其实也不少了嘤嘤,我会努力检查错别字哒!要是还是有错别字那就抱歉了嘤嘤/(ㄒoㄒ)/~~ 再次带着七哥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