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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赤夜
学了几个月，终于在沟通上勉强没有问题之后，神乐终于明白小不点常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神乐你的红火睛很漂亮，你也是窟卢塔族的人吗？”
神乐嘴角抽了抽，不予回答。
这种问题，就跟你问人“啊你是猪吗”一样失礼，实在太侮辱她作为妖怪的品格了。
体内的瘴气终于消弭得差不多了，她准备离开这里。
啊，你问她将酷拉皮卡怎么处置？
……对于一个侮辱她的小小人类，她没杀了他已经很仁慈了。
所以，不告而别什么的……才不是因为她不想看到小不点失望又伤心的表情呢！
【这句话，请配合神乐脸红挠头借以咳嗽掩饰的样子脑补。】
总、总之她本来就是风，自由来去，没有必要跟人类搅和在一起！
心里做下决定，手指却把玩着酷拉皮卡拿来的小风车，她看着转动的风车叶，面无表情地……发呆。
很难解释她分明想走却迈不动步子的行为，神乐下意识地片头往小不点常走的那条路张望了下。
说起来，她也不是没见过小不点哭。
有时候她不耐烦极了把人摔出去，淤个青流点血什么的不在话下，小不点也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泪水加笑脸，明明想哭却又咧着张嘴忍耐着不肯示弱的样子真是让她很手痒……啧，真麻烦。
饶是嘴上这么抱怨着，她还是僵硬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了就滚回去，找人帮你包扎，以后少来烦我。”
……结果，小不点欢快地蹦跶回去之后没多久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神乐神乐，父亲说我是真正的男子汉了！多亏了你的粗暴我才能得到夸奖！”见他如此炫耀着，神乐忍了忍没忍住，一扇子又抽了上去。
如此反复着。
还被人说——“啊，你们感情真好。”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扶额。
几个月来，该发现她的存在的人早就发现了。
有时候酷拉皮卡生病或者受伤，还有别的人来替补。
初始她还会戒备地甩几个风刃过去示威，到最后发现这些人对此丝毫不惧之后她感到十分挫败——她可是妖怪啊！大妖怪！别用那些个所谓的“你有红火睛”的理由就把她这个妖怪和什么窟卢塔族的人类相提并论啊混蛋！
原本相安无事。
他们的交集也该到此为止。
但她并没有预料到有些事情的发展并不遂妖愿。
……比如，今夜。
***
妖怪似乎总是对血腥之气格外敏感。
日头降落未落，月亮将挂未挂之时，她没走远，身后的脚步跌跌撞撞，她微微蹙眉回头，就看到林木之外偏远一隅的浓烟……还有跟上来的，一脸不忿眼神受伤的小酷拉皮卡。
风中传来如血般腥灼之气，远远的，她似乎还能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嚎。
步子慢慢缓下来，她转身看着奔到近前的酷拉皮卡，嘴角绷了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神乐，你要去哪里？！”小酷拉似乎终于看到她停下，安下了心，扑进了她的怀里，“你要离开了吗？你不想再见我了吗？”
神乐额上青筋微跳，很想说【是】。
可他揪着她衣角的动作很是用力，可怜兮兮的摸样莫名让她说不出口。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撇开脸，望向浓烟升腾的地方：“酷拉皮卡，现在还不回家，等会儿你恐怕就回不了家了。”
小正太抬起漂亮的脸庞，不明白地看着她：“为什么？”
神乐露出抹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轻嗤：“家都毁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什、什么意思？”酷拉皮卡仍是一头雾水。
拿眼角瞥了眼笨蛋小鬼，神乐挑眉，眉眼间全然的冷漠：“说到底，这段日子你也给我寻了不少乐子，我就让你活个明白。”
酷拉皮卡呆呆看着她拔下自个头上的羽毛，往空中一扔，霎时一艘羽舟浮在他们面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神乐已经提起他的后领，跳了上去。
风声呼啸，不过片刻，刚刚他追了足有半日的路程已被抛诸身后。
酷拉皮卡窝在神乐的怀里，还没从飞行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窟卢塔族的聚居地——那被称为他的家地方。
火光升腾，血流成河。
他的家，沦为了人间炼狱。
哭喊声已然微弱，月色渐浓，火光映照出了他从不曾见过的景象。
他看得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平日与他熟稔的亲友的尸首，皆被剜掉双目——流窜在火海里，对失去反抗力的族人收割着“红火睛”的身影，那一霎，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年幼的心上。
“哦，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了。”神乐凉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似乎微微带笑，“这个颜色，真的……很美呢。”
他呆呆地不说话，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看到他这样，神乐微微蹙眉：“怎么我夸你，你反而哭成了这样子。”
他的泪更汹涌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声调也嘶哑得不成样：“父亲……母亲……”
“想见他们最后一面？”神乐轻嗤一声，“还是想跟他们一块儿死？”
酷拉皮卡抽噎的声音代替了他的回答。
那双小手揪着她衣袖，指节泛白。
神乐忽然又一种很莫名的荒唐感。
想以前，她也是这样杀人的。
如收割稻草一样的收割生命，她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此刻看到这个小不点如此脆弱的摸样，她突然觉得有点牙痒痒。
她很不爽啊。
至于为什么不爽……这个先按下不表。
这时候，还是要先去发泄一下她的不满才对。
“你留在这里。”她忽然扬起一抹笑靥，像是温柔，却又冷酷到极致，“我去看看你父母还活着没。”
她刚要动，却被小不点恶狠狠拖住了。
她秀眉倒蹙，被打断行动很是不爽，却听到小家伙抽噎的嗓音：
“不要！神乐不要去！你不能死！不要死！”
敢情，这小鬼是小看了她么？
她勾唇失笑，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可是妖怪。”见他还不松手，她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脸，“若是我出了什么差错，你不是男子汉吗？”
酷拉皮卡呆呆地看着她，似乎为她的表情所惑。
“到时候，你来救我不就行了。”满不在乎地将衣袖从他手里抽出，她一跃而下，“更何况，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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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玩的短篇，也没有很构筑剧情，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嗯，旅团出现了，酷拉苦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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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