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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光!还有满地的鲜血!他那平时和蔼又儒雅的父亲此刻却是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中,而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了侵入者残酷而猥亵的笑声和母亲凄厉的尖叫。他拉着妹妹蜷缩在客厅的一角,妹妹已经吓得睁圆了双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而他则紧紧地咬着嘴唇,看着身前那两个带着狞笑手里握着枪的高大男人。
画面移过,又来到了那个昏暗的充满浓重的气味的地下酒吧,他被扒光了衣服,缚住了双手,强迫地跪在地上,被几个粗壮的男人玩弄侵犯,他们掐他拧他,用烟头烫,拿皮鞭抽,逼他喝下掺了春药的烈酒,让他在他们的身下哭泣乞求,身体被一次又一次贯穿撕裂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不!不要!”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他猛地从噩梦中挣扎醒来。
坐在床上,他试图平稳自己急促的呼吸,仰起头,闭起眼,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单,他深深地呼吸着,以去除那似乎还能闻到的噩梦中那地下室里浓重而难闻的气味。
轻柔的风拂过白纱窗帘,带来窗外清新凉爽的空气,淡淡的阳光洒了进来,照亮了这雅致舒适的房间,也带给他一丝温暖。
掀开被单,萧竹起身下床。赤着脚踩过柔软的雪白长毛地毯,他走到落地窗前,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阳光投射在他俊美雅秀的脸上,似乎让他从头到脚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墨黑中微微泛着蓝光的发丝垂落在他瘦削的箭头。
一个月前,自那一晚他终于因为伤重而晕倒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了这个房间里。
这是一栋位于郊区半山上一处高级别墅区的房子,欧式地中海的建筑外形,有一个普通的小型花园,整个房子的外观甚至并没有这个别墅区里其他房子那般的极尽大气排场,但房子里的摆设和布置却是与它的外观恰恰相反,奢华至极。
这栋房子里只住了他,一个管家王嫂,还有一个保镖兼他的“老师”,雷钧。
是的,保镖兼老师。
那次从昏迷中醒来,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雷钧。他是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横过鼻梁的刀疤,还有着深沉凌厉的双眼,敏捷的身手,及顶尖的枪法。
向来寡言的雷钧只告诉萧竹,是他的老板让他救了萧竹兄妹,让他留在萧竹身边,做萧竹的保镖,并教萧竹功夫和枪法。
萧竹想起了那一晚坐在那部黑色轿车里的人,那从黑暗中散发出来的诡异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他记忆犹新。他并没有见到那个人的真面目,他猜也许那个人就是雷钧的老板。
像雷钧这样的一个人,能让他臣服并尊敬的叫老板的人必定是一个更厉害的人。年少且以往生活都是平静而单纯的萧竹无法说清楚更厉害的定义,但他却清晰地记得当时那些流氓打手脸上害怕恐惧的表情。
他不明白为什么雷钧的老板会救他和妹妹,还让雷钧教他功夫和枪法。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家庭的剧变和那被关在地下酒吧的三个月时受到的折磨和凌辱已经几乎让他精神崩溃,如果不是依然存着救妹妹逃离的念头,他想他早就死在了那黑暗的地下室里。
萧竹伸手,看见手臂上依然缠着包扎伤口的白色纱布,阳光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半透明的白玉。
以往那一段黑暗的日子仿佛一场恐怖的噩梦,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口时而隐隐发疼,他会以为自己还是那单纯地幸福生活着的少年。然而一切都已经不复重来,因为他这已是肮脏的身体和渐渐被黑暗腐蚀的心……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和精心的医疗照顾,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八成,而妹妹萧悦却因为头部伤势过重,依然在医院重症病房中昏迷着。
想起他从小疼爱呵护的妹妹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靠仪器维持生命,还有那一夜莫名惨死的父母,萧竹痛苦地闭起双眼,瘦弱而有些单薄的身体因为内心的激动而颤抖着,低下头,他紧紧地握着拳,心里默默发誓,他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妹妹和死去的父母报仇!
“笃笃”,宁静的房里想起敲门声,萧竹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轻声应道:“请进。”
进来的是房子的管家王嫂。她是一个有着慈祥和蔼笑容的中年妇人,做了一手好菜,对萧竹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透过她,萧竹仿佛还能看到一丝母亲温柔的身影。
“竹少爷起来了?”王嫂笑呵呵地道:“早饭已经备好了,快下楼吃吧。今天你还要和雷先生去学校呢。”
上个星期雷钧跟他说过老板要让他继续上学,雷钧已经安排好了学校,今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回到学校……萧竹有些恍惚地想着,仿佛那好像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嗯,我梳洗一下就下去。”淡淡地一笑,萧竹回应道。
三个月地下黑暗非人的生活让他的心幽闭起来,本能地害怕和排斥靠近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本性善良的他却无法拒绝王嫂的和蔼亲切。
“哎,好!”王嫂笑咪咪地应着,利落地整理起床铺,并为萧竹准备好衣物。
吃过王嫂准备好的早饭,萧竹穿过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的客厅,伸出右手用拇指按一下房门旁隐藏的感应器,轻轻的“嘀”了一声,金铜铸的雕花大门打开,现出花园中姹紫嫣红的美丽景色。
抬起头,萧竹看见雷钧已经发动好了车子,候在了花园门口。
“雷。”萧竹快走两步,走到雷钧面前。
雷钧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恭谨地为萧竹打开车门,待萧竹坐进车里后,才绕回车前,坐进司机位。
雷钧的表情除了在教导萧竹功夫和枪法的时候才稍微有些变化外,其他时候都是态度严肃而恭谨的,这让萧竹总不自在,以前他的家庭虽然并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也算优渥,不过父母给他们兄妹灌输的观念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人与人之间没有阶级不分尊卑。
雷钧对此只是理所当然,从不多言,萧竹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只是寄人篱下……
车内一如既往地静默着。手撑着下颌倚着车窗,萧竹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
车后,两扇铸铁的雕花花园大门在车子离去后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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