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花名

作者:白灵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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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谋 成立


      芹泽鸭的性格大大咧咧,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近藤便与其达成共识。不日便开始商讨起暗杀清河的事宜。

      一条庆喜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已经是子时过半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把地板照成淡蓝色,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夜深露重,一阵寒风袭来,他瑟缩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该歇息了。
      仰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忽然就想起中国的一首古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脑中闪过一个温婉的笑脸,庆喜无奈叹息,往日他在自己身边转悠不觉得有什么,几日不见,竟真有些想念。一个闪神,另一张笑脸与记忆中的重叠,他想起之前监察的报告,不禁一阵惆怅,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孩子,明明笑得那么灿烂明媚,明明是那么天真烂漫的孩子…就如昔日的另一个人一样……
      ……在这多事之秋,无论是选择前行,还是停滞,你所面临的,终将都是悲苦之事……你的前方,可有幸福……
      庆喜好笑的摇摇头,甩出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怎就关心起一面之缘的人来了,他可不想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中,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德川家的责任容不得他随意。
      脑中闪过当下形势,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千叶,掌灯!”随手披上一件外袍大步向外走去。

      一条庆喜到达目的地——松平容保的住所时,刚好和其公用方外岛又兵卫打个照面。不禁暗笑道:‘不眠之人又岂我一个!’
      “殿下,晚上好。我这就为您通报。”外岛侧身恭敬的鞠了个躬。
      “不必了,松平在哪儿?我直接去见他。”
      “中将在书房。”
      庆喜点点头径直向书房走去。千叶在身侧为其打灯。轻车熟路。
      “外岛先生,那是谁?”身边的侍卫问道,先生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非常诧异。
      “将军后见,一条庆喜殿下。”

      “夜不能眠,可是在思念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掩卷苦思的松平抬起头,攒蹙的眉头没有因为门外爽朗的声音而有半点松驰。
      “进了我这院子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待来人进屋后松平迎面就甩过去这么一句话。
      “我这不是见你正苦恼着,给你找点乐子嘛。你倒好,竟责怪起人来,真不识好人心!”一条庆喜打趣道。
      一条庆喜与松平容保两人年纪相仿,昔日一见如故,私下关系甚好。松平曾经说一条庆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外面温文尔雅,但只要进了松平的屋子,便如一个地痞流氓般油嘴滑舌了起来。以此可见两人关系斐然。
      “那么,请问殿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该不会仅为了打趣我,特意挑这个时间段跑我这的吧?”松平看了下窗外的月亮,翻了个白眼。
      “没错,我是为你排忧解难来了。”
      “哦?洗耳恭听!”
      “最近各地区都不太安份,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来历不明的浪人,长洲蕃那边也蠢蠢欲动了,各地的火药味都很浓。为此,幕府必须要一支利刃。你主张组织浪士组,而清河八郎的倒戈,无疑是攉了你一巴掌,你这里,能不耿耿于怀吗?”庆喜戳了戳松平的胸口,意有所指。
      没错,任何人都可以倒戈,唯独清河八郎不可以。他组张成立浪士组,放权于清河八郎组织,而清河的背叛无疑就是在向他示威,他仿佛看见清河站在自己面前猖狂大笑,这份侮辱他必定要讨回来。他松平荣保永远不会作茧自缚!
      “所以呢?”
      “你想暗杀清河。但是在京都动手动静太大,稍嫌不妥。而且,现下你手边也没有合适的杀手。这个时候,若有人毛遂自荐,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只是,你却摸不着这人的用意。”
      “哼,你的监察真了不起。这都被你探出来了!”松平狠狠的说道。眼线居然布到他的院内。
      日暮时份,京都屋的木村公用方捎来消息,说是浪士组里有人与清河意念相左,可为幕府效力。此事只有他身边几个亲信知道,加之时间仓促,不可能外泄,只能是内鬼!松平又瞪了庆喜一眼。
      “呵呵,承蒙松平中将缪赞。”对于松平的不满,庆喜选择无视。他确实把眼线布到了松平这里。而且他也知道,就算被松平知晓了,他也不会真恼自己,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松平。
      “那么,用?还是不用?”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你的意思是——用?”
      “不仅如此,我们还必须重用。幕府必须建立一支武装组织,不是靠情理,而是靠武力,无条件绝对服从的武力。他们是人斩,是幕府的刽子手,他们只需要靠剑说话,而剑的目的很纯粹,那就是杀人。与幕府刀刃相向的一切,他们都必须将其肃清。”
      松平听得热血沸腾,他从未想过,一个朝代可以允许如此性质的组织存在,这不是感性的方法,却是最理性的方法,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跌宕起伏的时代,如此存在是必须的,是绝对的!
      良久——
      “我只问一句,这是将军的意思?”松平容保目光如炬。
      “这是幕府的意志。”一条庆喜笑得灿若星辰。
      “我明白了。”

      庆喜从松平荣保的家里出来时,已是破晓时分,流光穿透层层薄雾,照在身上,如同笼罩着一片浅金色的光芒,就如他,亦或是他的笑容一般,让人觉得温暖安心。
      松平低首叹息,终究还是帮了他一把,只为了内心深处那一点的安慰与寄托……
      经年以前,那个孩子,在满是青草气息的大地上放肆的尽情欢笑,天真烂漫。
      经年以后,那个孩子在时代的变迁与压迫下,渐渐遗失了自己,在那片绯红的天空之下。
      现在,若是可以,他想护住那张纯真的笑颜,为了弥补…那从自己指尖流走的温度。
      ……
      我给了你机会,证明给我看吧。在这个颠沛流离的时代里,你是选择遵循我的意志成为鬼之子,还是选择在这个时代中随波逐流……

      另一边——
      清河不亏是一个高手,防身手段实在高超,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一丝空隙。这几日芹泽坐不住了,天天往近藤这边跑,双方的接触频繁起来。总司回避芹泽一事如履薄冰。
      其实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到了土方脑里一转悠,意义就变了。
      “芹泽这人的轻浮是闻名遐迩的,不管是娈童还是下女,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他既已看上总司,到时候两人真见面了,你是给还是不给?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给,依芹泽那性子,肯定会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别说成立组织了,清河都杀不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我们不宜跟他发生冲突。”
      近藤听完土方这一翻分析后,便露出了一副“你说什么都好我绝对听”的表情。
      已方的人虽说服好了,但土方仍觉得头疼,拧着的眉一直不见舒展。土方觉得长此以往终归不是办法,总司那性子也该到极限了,不可再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
      或芹泽或清河。

      这日芹泽又来了。
      “近藤,清河那小子太机灵了,我们干脆半夜偷袭得了。”芹泽不耐烦的说着。
      “哈哈,芹泽先生真是好爽快啊。”近藤偷偷瞄了芹泽一眼犹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近藤的迟疑让芹泽更加烦躁。
      “若是我们擅自动手,没名没份的。这不太合乎大义吧?”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放心,我已经让我哥把这事汇报上去了,估摸着这两天也该有消息下来了。”
      旁敲侧击得出的答案让近藤吃了一颗定心丸。土方曾说过,芹泽这个人性格过于强硬,所以近藤师傅,你只能悠着捧着他,而不能逆了他的鳞。
      近藤刚松了一口气,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
      “近藤师傅,在吗?”随着隔门的拉开,冲田总司出现在了芹泽鸭与近藤勇的面前。
      芹泽在看见总司的那刻震惊不已。内心的窃喜与愤慨相矛盾,满腔的不甘在体内肆意流窜,撞击着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叫嚣着。耳边响起千叶一仁的话语,顿时打了个颤。
      “芹泽先生,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们队的冲田总司。年纪尚小,还望多多关照。”近藤对芹泽显然的诧异视若无睹,扯过总司开始介绍芹泽,“总司啊,这是芹泽鸭,打个招呼吧。”
      “冲田君!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芹泽的平静有点欲盖弥彰的味儿。
      芹泽这话一出,倒是让近藤和冲田都愣住了,本来可以按照土方的计划顺利进行的,却不料逢生偏枝,芹泽竟先一步和总司撇清了关系,而且还敬语相称。芹泽是何许人,他是天生的张扬跋扈,趾高气扬。如今这番模样,倒给近藤来个措手不及,心里直呼,阿岁,这跟计划中的不一样啊!
      总司脑筋转得很快,他猜不透其中的原由,但既然对方选择让这事尘埃落定,他自当乐的轻松自在,于是就笑嘻嘻的接下了对方的话。
      “初次见面,芹泽君。”

      总司刚回到院子便察觉出自己屋内有人,对方隐藏的极好,若是资质平庸者,自是察觉不出丝毫,但冲田总司是何许人?若是见他天真灿漫就小瞧他,可是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总司步履轻盈的走至屋前,觉察出里面的人是谁时,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我原还不知你有这等嗜好。”说话期间,总司已拉开门走进屋内。
      “什么意思?”屋内坐在窗前的人皱起好看的眉不明所以。
      “未经主人许可便跑到人家的屋子里还不作声响,不是想偷窥就是打算偷窃?难不成土方先生大白天走错屋子了?”总司嬉笑道。
      “芹泽有问题。”不理会总司的调侃,视线转向窗外沉声说道。
      总司“咦”了一声跑到土方岁三的面前蹲下身子,扯着土方的耳朵研究起来。
      “让我来看看,土方先生是不是长了顺风耳。”
      土方暗自焦虑,以芹泽的个性,若是看见总司在此绝不会如此平静,然而,他却装作素昧平生,不知何意。芹泽有勇无谋,凭他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除非有人在其背后压抑住了他嚣张的气焰,但是那人又是谁?如此作为,亦是为何?……揣测无果的无奈感让他感到不安。而总司这当事者却浑然不当回事,依然风清云淡漫不经心,直叫土方心烦意乱。
      为了让总司安份一点,土方抓住总司反手一转,正好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总司的后背紧贴着土方的胸膛,心跳声清晰可闻。近在咫尺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和服传递着彼此莫名的情絮。
      过于亲密的接触,让总司甚为紧张,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白皙的脸颊开始泛起红晕。
      空气中情思弥漫。
      “总司……”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如同紧绷着的琴弦突然被人拨弄,总司在土方的怀中轻颤了一下。
      沉浸在令彼此尴尬的氛围中,明明是如此的不耻,为何却无比贪恋呢?!
      自己的心情越来越明晰,却亦越来越害怕。
      若是坦诚的说明心意,会不会好一点呢?
      “呐,土方先生,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一直一直喜欢着。”

      婉约如风的声音抚过心房,有什么东西在土方岁三的心里触了礁。

      有一瞬间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于总司的话,他没有感到一丝的惊讶,相反,他却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他感到欣慰。这一想法让他觉得很恐怖。他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清晰的感觉到这种如梦如幻的情愫,会让他遗失他的梦想,会让他忘记他的大义,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堕落下去……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曾经在心中对着神灵发过誓,此生此世,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一定要把武士道精神贯彻整个人生,绝不让任何儿女私情破坏自己的梦想……
      新选组成立初期,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让新选组成为天下第一骁勇善战的组织。
      这些,都不是浮梦,
      亦不是指间如行云流水般繁华,
      这是他土方岁三真实透彻的人生。
      “总司,我们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所以,无论前方有何种阻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粉碎。”
      有一种被称为悲哀的感情在心底蔓延开来,所到之处荆棘丛生。
      “总司,我们逃脱不了这个时代的桎梏,我们的生命中只有战斗,为了彼此的大义,用自己的剑,不停的战斗。”
      有一种被寓意为苦涩的痛从神经末梢渐渐撕裂开来,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总司……”
      “哈哈哈……土方先生,你的脸好严肃哦,笑死我了……哈哈……不行了……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总司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还不时的用手拍打着地面。秀发凌乱遮住了面容。
      看着一旁捧腹大笑的人,土方恍然,嘴角抽搐,无奈到了极致。
      居然……又被耍了……
      还是被耍得这么彻底……
      土方岁三狠狠的瞪了总司一眼,负气离开。
      良久,待屋内一切回复如初,熟悉的感觉被空气稀释淡薄,总司缓缓的坐起,散乱的长发下依稀露出悲伤的神情,苍白的指节紧抱双膝,隐忍的表情被藏于双臂之下。只有那无声颤抖的身影以及——
      虽拼命压抑却仍旧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被空气中的精灵尽收眼底。
      窗外,秋蝉鸣泣。
      窗内,伊人萧瑟。

      芹泽怒气冲冲的回到别院,脸色阴冷至极,身上那股暴戾之气毫无掩饰的弥漫在空气中,众人顿觉得屋内的温度骤降到极点,赶紧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以免祸及自身。
      新见左右看了下,屋内已只剩下他与芹泽两人,摇头苦笑。
      “你不会又见到那个孩子了吧?”新见随口这么一说,看见芹泽的脸上蓦然拧出一丝扭曲的狼狈,暗叫糟糕,居然被自己猜对了。
      见不着是一回事,见着了又是另一回事。
      芹泽鸭是何人,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好吃好玩贡着,打小就跟螃蟹似的横行霸道过来的,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非常憋屈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
      见不着,当然就作罢。见着了,心底那股不甘的愤怒便如毒蛇猛兽般倾巢而出。
      这样的状况,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敢相象。
      新见无奈的叹口气,好吧,希望自己可以稳住芹泽,其他的事情随他怎么胡闹都行,可这孩子,开什么玩笑,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新见走至芹泽身边,手臂暧昧的缠绕至对方的腰间,眉目含笑的轻声说道:“只不过是个孩子,何故伤了自己,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难道我竟连一个娈童都比不上?”
      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芹泽的耳边暧昧的吐出,吹气如兰,惹得芹泽心里一阵瘙痒,低头看向怀中的新锦见,嘿嘿一笑,打横抱起向内屋走去。
      新锦轻轻的舒了口气,他知道,芹泽的气不稍片刻便会消散无踪。
      随后,新见不禁又一阵得意,果然,只有自己知道,如何才能挑逗起芹泽的性致。

      次日 ,京都守卫官终于下达了暗杀清河的命令,为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暗杀计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佯攻,实施人有近藤勇、土方岁三、芹泽鸭和新见锦,目的是要逼走清河。第二阶段则是一击必杀,由松平在江户的杀手负责执行。计划的各项细节,外岛又兵卫已与土方他们一一说明。
      松平容保果真有大将之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暗杀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近藤他们暗杀失败,清河收到幕府放出的假消息,带领手下仓皇返回江户,最终在江户被松平派出的杀手歼灭。一切步骤有条不紊,环环相扣,暗杀行动精湛而利落。

      与暗杀命令同时下达的还有幕府的认命,同意近藤勇、芹泽鸭等人成立壬生浪士组。隶属于京都守卫官松平容保。
      清河被确认死亡后,壬生浪士组正式更名为新选组,维持京都市内治安,对付倒幕派的浪士。

      文久三年8月份,新选组正式成立。机构暂定为局长:近藤勇,芹泽鸭,新见锦三名。副长:土方岁三,山南敬助两名。
      新选组的第一份工作,土方岁三盯上了局长芹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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