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张研江
自古京城繁华地,谢文东现在就处在繁华的京城的最繁华的街上的最有名的男馆门前,小脸煞白、茫然无措,甚是惹人怜。这话要从何说起,原来那日谢文东放了两只兔子后,就去京城投奔儿时的好友李爽,一路上卖些字画为生,谢文东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虽然衣不蔽体,远远看去,却会错认为是谁家的破落公子。谢文东长的不能说是漂亮,漂亮那是形容女人的,可这世界上偏就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那人谢文东见过,他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周挺。谢文东长的虽不漂亮,可却很诱人,他是让人一看就心疼的那种,白晰细腻的肌肤、巴掌大的脸蛋、再配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的丹凤眼,清秀到了极致,让你误认为是哪个在山间修炼的小妖误入了人间。有这样的风流神韵,更何况谢文东确实有一手妙笔丹青,一路上吃穿住宿倒不成问题。谢文东换了件素白巾衫,又细细的挽了发,一支乌木簪子随意的插在头上,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跃然而出。谢文东要出去卖画,近几日赚得银两都用来添置衣物了,身上剩的银两远不够到达京城,何况还要躲避南洪门的追捕,何况见了小爽总要带些礼物过去才好,也不知小爽过得好不好,如若好便算了,如若不好更不能为他添麻烦。谢文东抱着画进了一家书轩,之所以会选这间书轩,是因为谢文东觉得这家书轩的楹联很顺眼——锦绣成文,原非我有;琳琅满架,惟待人求。不错,够谦虚,够势力。这幅对联说白了就是我这有收购的好东西,赶快来买吧。不过这家书轩的名字谢文东却不敢恭维,“研梦轩”呸,真狗血,还“魇梦”、“梦魇”呢,你就等着做恶梦吧。谢文东一跨进书轩,小伙计就赶紧过来招呼,“公子,您要看谁的画?”看着小伙计狗腿的样子,谢文东玩心大起:“你这都有谁的画?”“回公子,我们这儿有顾陆张展四大家,阎丞吴道野关家,将军李,美人萱诗画合一摩诘仙。”“不,这些我都不看。”“那……公子……”“我是来卖画的!”听闻谢文东是来卖画的,小伙计一改刚才的嘴脸,拉着腔调道:“我们这可不是什麽阿猫阿狗的画都收的。”听了这话,谢文东却也不恼,挑起眉梢,微微一笑,“叫你掌柜的出来,本公子狗逗腻了,这会儿要谈正事了……哈哈哈……”
谢文东笑声刚落,便见一人自书轩的内阁走了出来,那人穿着粉蓝色的长衫,头戴一方银白纱巾,身材硕长,手摇折扇,颇具风采。那人走至谢文东身前,轻和折扇,低头一笑,道:“敢问公子要卖何画?
“我自己作的画。”
“可否拿来一看?”
“当然!”
谢文东从怀中拿出自己的画。谢文东做的是一幅烟雨图,只是这幅画却略带特别,既无烟也无雨,唯一可证明这是一烟雨图的是画上那首诗:
烟过雨过风不过,携看江南梅花落,梦里不知春,且把等闲做,回头,过客。
这是一首诗,却也不是一首诗,因为它并不完整。这首诗不是谢文东不想写完整,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写。他一向是随性作画,画这幅烟雨图,本就是为了卖钱,可画着画着就想起了向问天,想起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牵起自己的手去看十里荷花碧叶无边,越想越心痛,越痛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这幅画谢文东画不下去了,这首诗堪堪落下一半谢文东也写不下去了。不画了不画了,谢文东整了整衣衫,抱着这幅未完成的画就出了门,本也不打算卖出去,可偏巧不巧遇见了这家叫“梦魇”、呃、“研梦”的店。向问天就是谢文东抹不去的梦魇,所以谢文东特讨厌这二字,连同和这二字相关的一起都讨厌,以谢文东“宁可我气天下人,不可天下人气我”做人名言来说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我整不了向问天还整不了你们,哼哼,所以这个店外加这个店里的人一不小心就做了谢文东泄愤的对象。
谢文东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店老板,张妍江也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可人儿。啧啧,谢文东心里想,本以为这个店的老板和这个店的名字一样又土又丑,想不到竟是如此清俊儒雅的一个人,“君子端方,温良如玉”大抵也不过如此。
谢文东从不吝啬自己的语言,何况美的事物大家都喜欢,谢文东也不例外,张妍江更不例外。只不过谢文东是在心里闷骚的想,而张妍江却随口说了出来:“真真是色如春花。”尽管只有七个字,可这七个字又再次惹恼了谢文东。
谢文东个子不高,模样又清秀可人,故常常被人误作女扮男装。但敢这样明目张胆说自己的眼前这位可是古今第一人。谢文东是很少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在脸上的,此刻,谢文东的心里虽已是怒海滔天,面上却不露半点,甚至可以说是笑得很甜,细长的眼睛弯做月牙状,嘴角微微勾起,道:“敢问掌柜的尊姓大名?”
听到眼前这位妙佳人问自己的名字,张研江可谓是心花怒放,赶忙答道:“在下张研江,研砚之研,江海之江。敢问公子的名字?”
“我......”谢文东眼神一黯,“不过是一无家可归的落魄之人,我的画你可要?”
“要要要”张研江一咬牙一跺脚,这画虽然不咋地,但若能哄得美人开心,区区几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这样想着,心便宽了起来,“公子开价多少?”
“五百两!”
噗——张研江觉得自己压箱底的血都要喷出来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如此纤弱的一个人儿竟能狮子大开口。张研江本打算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十两银子买下的,如今却翻了几番,倒不是他在意那些钱,区区几百两银子张研江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商人的本质使然。“公子可缺钱?”张研江弱弱一问。
闻得此话,谢文东心里直翻白眼,废话,不缺钱小爷我卖画干什么。想归想,却是绝对不能说出来地。只见谢文东神色悲切,朱唇微启,喃喃道:“掌柜的若不想要画便直说,何故多此一问!”说完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张研江一看便急了,急忙拉住谢文东的胳膊,“公子误会了,我怎么是不想要,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谢文东闻言粲然一笑,竟把张研江给看直了。乖乖地拿出五百两银子,给谢文东包好,临出门还不忘嘱咐,“小心,重!”
谢文东神清气爽的走在街上,脸上笑容不断。哈哈,真是个大傻冒,就是银子太重了,笨蛋,也不知道个我换成银票。
谢文东拿一锭银子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谢文东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哪怕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谢文东是懂得利用条件的人,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若说谢文东身边的人还有谁没被利用,那也只有向问天了,只是这个人却将他伤的最深。谢文东怕是再也不会去相信谁了吧.....
张研江见谢文东走后,一改刚才的笑脸,回头对伙计说:“告诉向帮主,人已经找到。还有,要加钱,五千两。”
伙计听闻此话,不经嘴角抽搐,怪不得江湖上称自己的老板为“珠算子”,还真是做买卖的高手啊,刚才那位公子讹了他五百两,他转身就向雇主追加了五千两,可怜的向帮主。不过自己的老板这么鼎鼎有名、办事神速,向帮主多花些钱也是值得的。
说起“珠算子”张研江,江湖上恐怕没几人不知,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厉害,而是这人十分会做买卖。他做的买卖很特别,而且要价极其贵,可是要和他做买卖的人仍然很多,因为这个交易每个人都会需要,那就是“情报”。你肯定会问这么有本事的人干嘛还要向珠算子问情报?只就是你的无知了,人总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可珠算子没有,上至皇帝老子今天睡得哪个妃子、下至贫民百姓的吃喝拉撒睡他都知道。那你肯定又会问珠算子这么有名,谢文东怎没会认不出他,那就有两个原因了:一是张研江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一般人都只闻其名;二是谢文东这几年一直跟在向问天身边做他的乖乖书童、呃仆人,对江湖上的事当然知之甚少了。张研江也是近两年才一跃做了江湖百晓生,这也正是向问天找他的原因,不然以谢文东的机智,派自己的人或老江湖一定会被发现的。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