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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敌手
宁家堡。
“什么?你说火夜被抓了?怎么会这样?”海儿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陆源被船的碎片波及,严重炸伤,在兄弟们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他自知有负使命,心中万分悲痛,还未说话就已哭了出来:“我们的船一出了罗刹涯就遇到了埋伏,【黑麒号】也被炸沉了。火夜为了掩护我们,最后才跳船,结果被官兵抓走了。”
海儿将刀一拿:“我带人去救火夜!”
“不行!”杨虎原急忙拦住她:“再派人出去,只会泄露宁家堡的位置!这个邵至洵不是泛泛之辈,我们绝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那火夜怎么办?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定要救他!”在海儿心里,宁家堡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好兄弟。兄弟有难,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杨虎原厉声道:“我们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不顾大局,何况火夜护船不利,就算回来也是处死。”
海儿根本听不见去,挥开阻拦:“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你忘了宁爷出门时是怎么交代的么?他不在期间,宁家堡所有的行动,都听我的安排。如果你执意要去,我只好下令将你关起来。”杨虎原见劝不动她,只好搬出宁昇。
“虎叔!...”她明白不能硬来,只好强忍着情绪,再作打算。
夜里,一个黑影推着小船,慢慢的向海边移动。
水云从后面跑上来:“海儿小姐,你真的要一个人去么,堡主回来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可我不能不管火夜的死活啊!”
她回头见水云满眼盈泪,欲言又止,微笑道:“我知道,你比谁都担心火夜,对吧?可是又不想我去冒险。”
“我......”果然是小姐最懂她,她想什么她都知道。
海儿拍了拍水云的肩:“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小姐......火夜......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水云望着远去的小船,默默祈祷。
海儿熟练的控制着小船,穿过嶙峋的礁石群,消失在夜色中......
军营北侧的监狱守卫森严,不时有巡逻的官兵来往巡查。
守门的官兵见邵至洵前来,连忙行礼:“启禀大人,那个人是个硬骨头,什么都不肯说。”
“不说就算了,反正他也只是个诱饵,一旦有救他的人,一律活捉!”他自己也带了一队人在一旁埋伏起来。
一阵黑风刮来,等守卫的反应过来是个人时,他已经被一脚踢翻在地。另一个守卫举着长矛刺来,被黑影灵巧的躲过,绕道他身后,用力向他后颈一劈,那守卫便晃晃悠悠的晕了过去。
黑影拿了钥匙打开大门:“火夜,快出来。”见火夜埋头蹲在那一动不动,她以为火夜受了伤,过去扶他:“快走,不然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你已经被发现了.......”
“不好。”她的手腕被抓住,那人竟然不是火夜!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门口冲进来大批官兵。
她本想拔出背后的“蚀月刀”,可为了不泄露身份只好作罢,手腕用力一扭,挣脱出来,朝假扮火夜那人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迅速回头冲向门口。
她赤手空拳一连躲过两个人的攻击,然后夺过第三人手中的刀,一路势如破竹,将一群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到了门口,她还不忘冲那群嗷嗷痛叫的官兵扮个鬼脸。
不料邵至洵早已在门外恭候:“宁家堡就派了你一个小孩来救人么?”她穿着夜行服,又蒙着面,的确一时看不出样子。
“别瞧不起人!”她以闪电之势出招,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利的嘶吼。
可他纹丝未动,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她不敢相信,自己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在此人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他以为真是个小孩子,有意奚落,剑鞘对着她的屁股猛的一打:“对付小孩子,就应该用小孩子的办法。”
“哎呦”,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可恶,痛死我了。”心想事到如今,豁出去了!“蚀月刀”脱鞘而出,发出凌厉的寒光,摄人心魄。
他笑道:“小孩子用这么大的刀,可别伤到自己。”他单手握剑挡住落下的刀,另一手朝她肩颈处打去。
“呜...”她又挨了一记,踉跄着退开几步,假装揉着痛处,突然猛的冲上前去,待到离邵至洵近处时纵身一跃,整个身子凌空越过,双手握紧“蚀月刀”向他背后刺去。
他急忙抽剑反身挡开:“能逼我的剑出鞘,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海儿累的气喘吁吁,心想是打不过了,还是溜吧,起身跃上后方的石栏。
邵至洵挥剑刺去:“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她来不及反应,只侧身躲开了一点,剑尖挑飞了她脸上的黑巾。
“是女的?!”
他难以相信有这样身手的人,居然是个女的。
趁他震惊之际,她赶紧跳下石栏逃跑。
“后面是悬崖!...”他飞身上前按住她,救她的同时不忘夺过她手中的刀。
她惊出一身冷汗,回头向石栏下望去,因为是夜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可隐约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心想:“呃,还好还好,要是跳下去可死定了。”
回头见邵至洵正盯着自己:“你干嘛!”想推开他,却被他按的更牢。
“你是宁家堡的什么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蚀月刀”,而能拥有“蚀月刀”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之辈。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要你管,狗官!”她打不过他,气死他!
“来人,押下去。”他将剑收回剑鞘交给一旁的柯旭,拿起“蚀月刀”来看。
这“蚀月刀”是以寒铁和特殊金属混合铸成,刀身呈现出奇异的月白色,刀尖带有特殊弧形和凹槽,能最大限度的增加杀伤力。看似巨大的刀,使用起来却十分灵活轻便。
而相对于这刀,邵至洵对这个女子的来历更感兴趣。
进了牢房,海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火夜,你没事吧?”
火夜带着伤,勉强站起来道:“海儿小姐!你怎么也.....”
她知道火夜的性子,不想他因为她更加自责,只好岔开话题:“可恶的狗官,等我出去非报仇不可!”
“可眼下的处境,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水云没接应到我,就会通知大家,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宁家堡或许不会为了一个火夜冒险,可她是爹唯一的女儿,他们不可能不救她。
“其实能见到小姐,已经很好了。”火夜神色痛苦的看着海儿:“我护船不利,理应以死谢罪。但我希望有宁家堡的人看见,我火夜没有逃避罪责!”
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胸口刺去。
海儿惊出一身冷汗,冲上去夺过匕首:“你干什么啊,我费那么大劲不是来看你死的!”
“海儿小姐,我就算回去也是死,我宁可自己了结!”他不怕死,只是无颜面对宁家堡的那些兄弟。
“好吧,那你去死吧........如果你舍得水云的话,她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你回去呢!”
“水云....”他和水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日笃。可他从来没有向水云表白过心迹,因为他觉得只有等到建功立业的那一天,才有资格对爱的人表白,他的水云还在苦苦等着这一天啊.....
看到火夜的神色变化,她知道他死不了了,将匕首藏进自己腰间,心想有这东西不会用来逃命么,真是的。得想办法自己逃出去,否则等爹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扒着铁窗,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好奇的望去:“喂,一大早的,那边吵什么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那个金毛么?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了:“喂~金毛兄!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可是四下张望,又找不到叫他的人。
“金毛兄!.....金毛兄!.....”
“砰、砰、砰......”,看守的官兵用长矛敲着铁窗,吼道:“安静,吵什么吵!”
海儿白了官兵一眼,失望的坐下来,愤愤然骂道:“可恶!金毛兄居然不理我,等我出去非拔光他的毛不可!”
“这样我可不敢救你了......”他正好循着声音找过来,把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妈呀,海儿只觉得一阵冷风刮过,站起来道:“金毛兄,我刚才说着玩的......”
他保持着惯有的温和笑容:“我不叫金毛兄,我叫奥斯本•米歇尔,你叫我米歇尔就行了。”
她嘿嘿笑着:“你叫我海儿就行了....”
“海儿.....”他回味着这个名字,随口问道:“...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啊?”
“呵呵,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她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大金毛救他们出去:“金毛.....不不不,米歇尔大爷....你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吧”
他怂了怂肩,表示很遗憾:“我只是个翻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只要你想办法救我们出去,我就把抢来的东西都还给你们,怎么样?”
“哦,听起来似乎不错”他故作思考状:“这算是协定么?可是和海盗协定是没有用的,这是我不久前才的受教训呢!”
“呃....”海儿觉得又一阵冷风刮过,他还真记仇!算了,她从衣服里掏出那项链:“不然,我把这个也还给你好了!”虽然她很舍不得。
他扬了扬眉毛:“好吧,我考虑看看吧......”
邵至洵命人将海儿押来亲自审问。
“这蚀月刀是天下奇珍,价值连城,你一个女子竟能拥有此物,想必你在宁家堡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哼”,海儿闭着眼睛,表示不想鸟他。
“听说最近宁家堡出了个女贼,自称南海女王,莫非就是你?”
她已经输了武功,可不能把宁家堡的面子也输了:“哈哈哈,我怎么会是海儿小姐呢,要是她的话,怎么会落到你们这群狗官手里!”
“哦,那想必这位海儿小姐一定有过人之处啦?”
“那是,我们海儿小姐身高八尺,重二百磅,像木炭一样黑,而且力大无穷,能举起十个人!.....”
一旁的火夜听得冷汗直流,这也差太多了吧,亏她能把自己说成那样。
“那你又是谁?”
“我?.......”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摸样:“我只是个被人掳去的小民女,伺候小姐的丫头而已。”
他到要看看她能瞎掰到什么时候:“来人,去请大使和米歇尔过来!”
大使一见海儿,眼睛瞪着老大:“ella!ella!”(就是她!就是她!)
米歇尔翻译道:“大使说,不是她,不是她。”
大使满脸怒气:“就是她抢了我们的船,她好可怕啊。”
米歇尔翻译道:“大使说她只是跟班而已,那个海贼的行径真是令人气愤。”
大使想起被劫的财物,心疼不已:“她把我们送给你们陛下的礼物都抢走了!应该把她吊死!”
米歇尔翻译道:“大使说他感同身受,希望放了这个可怜的女子。”
海儿情不自禁的道:“好,翻译的真好!”
邵至洵道:“我明白大使的意思了...”虽然有点奇怪。
米歇尔他们走后,海儿笑眯眯的等着邵至洵放她走。
邵至洵也笑眯眯的看着她:“你不用想了,就算你不是宁海儿,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她的笑容瞬间僵硬,啊!不要啊,美好的梦想破灭了.....
柯旭领着几位女官进来:“启禀大人,护送小姐的官船已经到了。”
女官慢步上前,款款行礼:“为了小姐的名节,请大人驱离所有官兵和男人。”
邵至洵有些为难:“如果连官兵都不能靠近,只怕....”
女官道:“维护小姐的名节胜过一切!”
“那好吧。”他只能远远带着人保护了。
在女官们的引领下,头戴黑纱斗笠的小姐缓缓步下官船,身形婀娜,莲步姗姗。同样戴着黑纱斗笠的侍女们站成两排前来迎接。
小姐走的极慢,一步挨着一步的走着。前来迎接的侍女突然揭下黑纱斗笠,竟然是一个个男人,拔剑向小姐砍去。那些女官们都不会武功,惊叫着四散逃开,只有奶娘还拼死护着小姐。
“不好,有刺客!”远处的邵至洵见势不妙,赶紧冲过去。
刀剑步步紧逼,奶娘被撞翻在地,小姐本能的向后避退,不慎撞上后方的石栏,重心一歪就从崖上跌了下去。
“不好啦,小姐落海啦!”女官们惊恐万分,要是小姐死了,只怕她们也活不了。
邵至洵想要跳下去救她,却被女官拦住:“大人且慢,就算您是小姐的亲哥哥也不能碰她,小姐的名节胜过一切!”
“难道要看着她淹死么?”
“除非你能找的女的来救她。”
邵至洵扫视了一众女官、侍婢:“你们谁会游泳?”
这悬崖绝壁的,下面又是礁石又是激流,就算会也没人敢站出来。
正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你干什么?”海儿莫名其妙的被邵至洵拖了出来,身上还被绑了绳子,见他抱起自己往海里扔:“喂,你想淹死我啊?”
“小姐落水了,你救救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深深恐惧。
“我为什么要救...哎..”她还没说完,已经被扔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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