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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吃饱喝足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我们聚在了潘子的房间里,开始谈起正事。
“这次我们倒的斗是战国时期的,斗的规模规模一般。若是别的时期的斗我定然不会麻烦二位,但这可是战国时期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小李笑了笑。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倒斗的人了(当然我不知道小王是不是)自然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倒斗不仅要看是谁的,更是要看是什么时期的。要不然你倒个清朝的小斗有什么意思啊?虽说我挺喜欢清朝的小玩意儿,清朝的东西精致也卖得不错,但是真正让我们这些盗墓贼热血沸腾的,还是更为久远的古墓。
战国,是个神秘的时代。而很多奇门异术也是由这里开始划分的。在这段期间,中国古代的工商业,农业,手工业,等各行各业都开始飞速发展。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更是空前激烈。所谓有竞争才会成长,这时候,各国之间暗藏着的奇淫巧术也是层出不穷。若不是秦朝的焚书坑儒,现在想必定会有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介绍。
谁也不知道,各个国家之间,都藏着些什么。
小李掏出纸笔,在上面画了个草图。这个墓一共有三间耳室,一间主室,按照规格来说并不算小。看到这里我已心生疑虑:一般来说这种规模的斗是决计不会有地图的,他是如何能够这样清楚地了解到这斗的构造的?若是说他自己去探查过,那那里面又有些什么东西让他止步不前呢?如果这斗里真当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的话,他为什么要带自己的侄子来涉险?他的侄子看举止就知道是个新人,这倒是装不出来的。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留了个底。接着我们商量了一些其他的琐碎的事情便洗洗睡了。闷油瓶漆黑的眸子里古井无波,仿佛一切事物在他的眼中都泛不起任何波澜。这种人是属于那种特征特别明显的人——闷!但我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听潘子说,是界内的高手,不过之前不是在我们这块儿混的。在我们这行儿,要混出点名声,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是穷凶极恶到了极点,就是一手绝活儿让人拍案叫绝。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我的身旁。这个夜晚很安静,我几乎都可以听见我们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的呼吸平缓且安静,像是初生婴儿一般,若不是这个夜晚这么安静,我估计也听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睡不着,可能是习惯平时这个时候都是呆在斗里吧。我隐约觉得他是醒着的,也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死寂,便先开了个话头:“那个……小张?”
闷油瓶依旧维持安静,没有发出一点的响声。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就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入这行儿多久了?”
他依旧没有发出声音。我以为他睡着了,撑起身子一看,他那双黑得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睛正直直地对着我,吓了我一跳。“呃……你没睡啊?”
“忘了。”他面色平淡,视线渐渐移开,落在空气中的某个不知名的点上。我突然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他看着的时候,我会这么害怕。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感觉。怎么说……似曾相识?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算了吧,我这人就这样,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那么莫名其妙的。
我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开始自顾自莫名地尴尬起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就随便道:“那……晚安。”
本以为闷油瓶又会继续无视我,没想到他居然应了一声,“嗯。”
听到他的回应我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欣喜。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也见到过,发生过一样。不过我没有多想。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尽量让自己尽快入睡,这样才能保持第二天的精力。或许是因为和他交流后心情放松了些吧,我很快入睡了。
翌日早晨。
昨晚睡得不错,我刚伸了个懒腰,闷油瓶便推门进来道:“到楼下吃早点。”我洗漱完毕后到了楼下,潘子一见我便对我低声道:“小三爷,事情有变,昨天答应带我们进去的那个赶牛车的突然不见了。”我略微有些懒散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找到解决办法没有?这附近还有没有人有牛车?”小李倒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小三爷不用着急,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刚刚在一户人家那儿借了头驴来帮我们驮东西。这里只有一头驴,所以我们只能走进去了。往里一点还有个苗寨子,我们要在里面歇一晚再走。”
听得这话,我表面上做出一副放心了的样子,实则心里暗道:这事有蹊跷,那赶牛车的怎会凭空消失?昨天他还笑着满口答应我们的,因为我们的报酬不错,他应该不会放我们鸽子才对。我看了看潘子,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留了一分。
等我们走到那个苗寨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走了一天的我们也是筋疲力尽。我走的腿都软了,脚底全是水泡,小李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小王更是哀叫连天。这山里的路还真不是很好走,潘子这种当过兵的角儿都面露疲色,那闷油瓶却似感觉不到疲惫一般,黑色的眸子依然神采奕奕。我道这个人可能真有那么几分本事,心想或许要找个机会好好结识一下才好。
也许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吧,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精神抖擞了。闷油瓶还是起得比我早,但是他没有下去,在我醒来时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呆呆地看着天空。
我觉得这个姿势很熟悉,在脑中搜刮了没多久后,突然想起来我经常做这个动作。
在我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
我没有多管闲事,这行儿里的人谁还没有个心事?就算我问了瞧这小哥的习性也未必会搭理我,何必自讨没趣?我只当没有看见,洗漱过后和他一起下了楼吃早点去。
吃饱喝足后就开始上路了,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气氛沉闷得可怕。潘子本就不是很爱说话的人,而小李一副看起来笑眯眯的样子也让人摸不着底,闷油瓶的沉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我突然很想胖子。
胖子是我在一次下斗的时候遇到的,这家伙没少给我们添麻烦,明明是白白胖胖的一个人身手却是灵活敏捷的不得了。说实话,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想到这么胖的人也能倒斗。之后我去潘家园看货的时候也遇到了他,这人就爱插科打诨,不过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那么自然洒脱地笑吧。看到我那样豪放地笑的时候,潘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们就这么带着闷油瓶的气场进了树林。在确认大致的位置后,我们便开始探穴定位。我拿出洛阳铲,正想找个帮手,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小李能帮我了。一到那儿闷油瓶便是自顾自地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明显是不用指望了。而潘子虽然有经验,但毕竟不是什么地道的土夫子,平时也是和我三叔混,砍粽子拿手,看风水就不用提了。至于那小王就更不可靠了。我和小李相视一苦笑,便开始敲下了洛阳铲。
探出了大致的位置,我们便开始打盗洞。由于是在外面的缘故,我们没有做土。小李看来有个七、八年的经验了,动作很娴熟。只见得两把铲子被舞得上下翻飞,片刻后,一个一个人宽的盗洞便已成型。我放好了鼓风机,正准备下去探一探,一直闭目养神的闷油瓶却倏地睁开了眼,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他一直睁着眼一样。他飞快地在树上系好了绳子,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了他的腰上,用力地拉了拉确保了稳定性,向前微微一跃便是下了盗洞。
我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心里很是有点不爽,小李看到这尴尬的一幕连忙打了个哈哈:“呵呵……小张这人就这样……不过他的本事可是没话说。”我看他在说到闷油瓶的本事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便没有多计较些什么。等他上来后,还不待我问,便是说出了一连串的话,害我吃惊了好一阵,“我下去在耳室附近开个洞,等我上来了你们就下去。”说着,他看了看小王,“你最后下。”我心里暗吃一惊,心道我还一直以为他说的话绝对不会超过十个字的,因为他和我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个字。
潘子对我耸了耸肩看来是对他的指令毫无疑问了,这还真是有些出奇,除了三叔我还没见过潘子这样贴服一个人。我们按照他的指示挨个儿下了,然后小王和他也下来了。
到了耳室后,我们环顾四周。这耳室约摸十平方米左右,中间是一具木棺,只有一副壁画,墙根堆了些彩绘的瓦罐。我率先看了看棺盖上刻着的铭文内容,猜想棺材中的人应该是墓主人的一个丫鬟。我直起身看了看壁画,上面画的是一片雪地,有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我估计他们应该是恋人的关系。
壁画就只有这么些内容,我想别的部分应该在别的墓室里。翻看了一下其他东西,发现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看完了一圈之后,他们也起开了棺盖,里面是一具早就干枯了的尸体,保存得比较好。看体型是女性,也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她手里握了个翡翠镯子,成色很不错,握在手里是一种很温润的感觉。墓主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人,要不然就是这丫鬟是他的亲信,不然不会将这价格不菲的镯子给她。
小王恐怕真是第一次下斗,兴奋得不成样子,东摸摸,西看看,新奇得不得了。他真的应该庆幸这不是什么大斗,里面也没什么危险,要不然就他这样,早晚都得交代在这儿。
想着我又想起我第一次下斗,也是这样,对于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与恐惧。那种刺激感,是现在的我体会不到的。
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个莫名的念头,我想要变成一个倒斗好手。
我想要,变得强大。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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