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殇

　　1

　　再次睁开双眼一片漆黑。我知道着一双眼已经废了。临所给我的那些东西果不其然是用一些和他的毒相克的物质把那些毒逼到我的大脑然后让他们滞留在我的眼睛里，以一双眼睛的代价活命。但是就算堵上了一双眼的代价他的毒也是去不掉，那些物质所能封的时日明显是有限，我都可以感觉得到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流出一丝毒气流淌在我的经脉上，要是就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他所封住的毒还是会弥散开来，彻底的侵蚀我经脉血脉。而他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他给我解药的用意不过是在这期间让我自己找到解毒的方法恢复过来，而我也必须为了不死而拼命的寻找解毒方法，毕竟我要是那样死了的话，临他一定会觉得很无聊的，在那一战后，我们都把对方列入了竞争中，而且还是在这条杀手之路上最大的对手，不过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对手存在，对我们这种习惯了孤傲的人来说倒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一双眼睛的代价，就对一个我来说或者我这个年龄来说，真的很大。但是我不会憎恨临而且必须感激他，毕竟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怨天尤人不会是我的风格。

　　“哒哒哒哒。”
　　门外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来，母亲显然也是知道了我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了，她的声音有些嘤呜的对我说：“风泣，你会好起来的，不管怎样你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的，娘。”
　　这一刻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也不懂怎么安慰一个人，傻傻的愣了许久后终于是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安安静静的说，轻对着母亲的方向轻的点了点头。
　　.....没有回应。但是母亲的气息却还在。我也没有再多的话语，只静静的看向她散出气息的方向。
　　“风泣，你刚刚，叫我娘了？”
　　许久后，她激动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沉寂，我就那样傻傻的愣住了，心脏莫名的因为她的这句话狠狠的抽痛着。
　　一秒，两秒。我终于张开手轻轻的把她抱进怀里，没有说话静静的倚在她的肩上。从九岁后第一次流下了泪轻轻的砸碎在她的香肩上，淡淡的释怀着。

　　母亲说过一个杀手不可以有泪。但是我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母亲每天的节奏开始凌乱了起来，像以前，她杀了人之后一如平常，或是杵在门前吹萧或者把自己泡在毒花群里，然后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母亲这些日子都是在为我奔波寻医找药，我也知道她甚至为了放弃了几个老主顾给下的任务，但我惭愧她对我这么好，毕竟这十年来我都是在想着如何才能杀了她。

　　我也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始终没从自身的阴影里走出来。尽管我现在也是知道，当年就算她不下手，别人也会找上门来，那个时候，不仅仅会是父亲，我也必死无疑。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五年前的每一幕画面。那一个月圆的夜晚她从天而降出现在我和父亲面前，目光是那么冷酷而又无谓。一张冰冷精致的脸在月光的相衬下显得格外的优美。她说，“你死之前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感情。父亲只愣了一下后便像是意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样放声大笑，并且自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会落得如此地步......”
　　......
　　许久后父亲回过神来，目光温柔的看向在躲着他长衫下的我，从长袖里掏出一个古老的木箱对她说：“帮我养活他。”
　　一句话说完，父亲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尔后他的胸膛渗出大量的鲜血如红莲绽放，一滴滴的溅了我一脸。
　　我呆在了那里。傻傻的看着这座心中的大山崩塌。心里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整片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却坚持这没有倒下。他用手死死的撑住小巷的墙壁，用溃散的目光看着他，脸色愈发得死灰起来，但那一只手却始终没有从墙上放开。
　　夜色萧穆，月色残忍了温柔，风微拂，吹起他的长发飞扬。
　　“我会养活他的。”
　　她的目光流动表情很是复杂，许久后终于坚定的看向父亲。父亲此时已经通身僵硬，一脸死灰没有半点呼吸。但嘴角却莫名这一抹温柔的微笑，她伸出手抓住我，同时迅速的拿下那个木盒，抱着我疾行而去远离那片大地。
　　我蜷缩在她的怀里没有反抗也没有动作。只静静的流泪。在她的怀里我突然想到了我的母亲，那个我最怀念的人，只不过，从此以后我的怀念又多了一个父亲。

　　那个时候她把我带到了这里，这一片荒芜的野山。她冰着的脸也始终没有半点的感触，对我说了第一句话：“以后，我就是你母亲。”
　　我愣在那里很久很久，最后一整个人无力的摔在她的怀里哭，嘴里喃喃的说：“母亲......”

　　2

　　至始到终，母亲给我的印象都是冷傲如梅，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每天对的我只有要求和训练，但是不管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拼命的做拼命的学，这不是因为怕做不到她所要求的会被她毒打或者挨饿上，而是因为我对她恨，而是我要变得比她更强然后报仇。
　　那时候我所存在的情感和充斥的杂念就只又恨和怕，恨她对我凶，也怕她对我凶，恨她杀了我的父亲，然后又怕有一天自己就这样死在了这里，那么杀父之仇怎么办。
　　只是那时的我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杀父亲和我。而对于父亲，她只字不提，我也不敢提。在被带到这座小房的三年里我每天的自由就只是那一间小房和一片荒芜，我在那里留下的全部是汗水和自己的血液。夜晚的时候身上条条疤痕隐隐作痛，但我仍会坚持，因为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然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唯一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她报杀父之仇，为了这个，我就要不断的让自己变强，我就要忍。

　　可是现在我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切恍然如梦，这一直以来都是我欠着她，而且我所欠的是永远还不了的那么多。我想以后永远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但偏偏就现在的我对她来说，只能是一个累赘。一个包袱。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好吗。

　　3

　　“娘，我决定出去历练一下自己，说不定途中会不会撞见神医什么的医好我的毒。
　　没有我的时候你要好好的活着，而且不用找我了，也不用想得太多。更不用担心我。
　　我在这里向你发誓，一年，一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见你。而且是带着无上的荣耀回来。
　　好好的等我。”

　　趁着母亲出门我用剑小心翼翼的刻下这些字，又用手抚摸确认没有刻错后我便凭着感觉易容成为一个瞎眼的老汉，摸着黑顺手拿了一些毒药什么的走出大门。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回过身想再次看一看这我生活了五年的小房——尽管现在的我看不见，但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感触。
　　“娘，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还有临，七年后我一定会把你打败，成为皇城的神杀，那之后我就会去寻找传说中的绝代神杀破空人皖空，彻底的成为真正的杀手之王！”
　　在心里定下决心后我转身靠着熟悉下了山。穿过皇城来到一条寂静僻静的小道上。想着该要去哪里。

　　“你们要干什么？”
　　正在我低头冥思的时候突听得前方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下处于本能的停下脚步，匿藏在一旁，静观其变。
　　“嘿嘿，美人要去那里啊，好像不是本地人啊，要不要我们兄弟几个帮忙带你去玩玩。”
　　一个尖锐的男音响起，然后便是一阵猥琐的□□。
　　“哦？玩玩？在这里就好了。”
　　刷的一声落下，尔后便有一阵血腥扑鼻而来。
　　“小龟？！你你你，你，你竟然杀人？！妈的把她抓起来不把她玩死了对不起小龟！~”
　　“哦？一群垃圾也想动我？”
　　“啊......”
　　剑破风的声音隐隐传来，其中数道惨叫响起。
　　惨叫落下，整条小道便是无比的安静了下来。随后传来的又是那道毫不温柔的女音：“没想到皇城怎么垃圾，这种人渣也有，还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的，应该也是一名杀手。”
　　我在心里暗叫到，凭这直觉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些细微的毒气我暗自的肯定了下来，不过她的那些毒气却好像不是皇城所有，更进一步的说制造这种毒气的毒物并不是像皇城这种土地肥沃的地方所能生产而出，这种毒液很微妙，闻久的话竟然会起到伤人经脉的功能。
　　“的确是个杀手。”我皱眉，在心里盘算到：“从她刚刚挥剑所发出的流畅和速度来说，她还是一个杀手中的高手....嗯？她竟然还中毒了。这种毒....也不是本土的毒吗，好像是......淡漠所产的毒？她中毒的程度看来已经快要进入膏肓了，怪不得刚刚竟然没有察觉到我.....算了先试试她，看看是什么来路。”
　　心里无数的想法盘旋这，身体下意识的轻轻一动，故意撞了撞墙壁发出微弱的声音。
　　“谁！？”那道女音不怒自威的喝道。
　　嗯？洪傲灵敏的听觉，果然是高手。我在心里更加的确定了她杀手的身份，嘴上则是急忙似的扯出一道苍老干枯的声音尖声叫道：“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哦？这位瞎了眼的老爷爷你在这里作甚？”话音未落，一阵风轻拂而过，我知道她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不禁再次讶异了些，就从刚刚的声音推算我们两个的距离最少是在十五米左右，但她仅仅在这一息之间便到我面前来，可见她的步法和轻功是和等的犀利。
　　“我，我，我...”我假装语塞，又急忙打了个激灵，颤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呵呵，老爷爷你当然看不到了，你是瞎的。放心别怕，我月娆平生三不杀其中就有一个重患的无力老人。”她的声音真的柔软了下来，原先的那冰冷冷的声音消失不见，化作银铃般的悦耳。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锤了锤胸，歇力的隐藏住身上的各种毒物的气息，抬头瞎望，嘶哑道：“真是个好姑娘哩。不过姑娘好像不是本土人啊。”
　　“对啊。”她说道，语气却是在这两个字中冷了下来，变脸一般的森然道：“阁下是皇城的那位高手，为什么要靠近我？”
　　“哦？姑娘你这是说得什么，你看老爷子我会是什么高手吗，呵呵，不过老头子我高手倒是有.....”
　　我的话停了下来，她的剑透着寒气已然架在了我的脖颈上，我没有动作吓到一般的微微颤抖，她哼了一声，道：“哼，还装？要不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毒气我还真的会被你给骗了。你身上的那毒气，很显然的不是单一的什么，那种气息只有常年泡着多种剧毒中才能够累积得下来的，所以我推定，你一定是皇城顶尖的杀手之一吧，你倒是真的很厉害，像这整黏人的毒气都可以去除得差不多了呢。不过，只要没有完全去掉本姑娘就可以闻出来，所以你就不必装了吧。”
　　“哦？呵呵，果然是高手，都中毒已深竟然还敢和我托时间。嗯，如果我没闻错的话，你中的毒，好像是大漠的血枯恶毒呢。传言中着毒的人的会气血翻腾，七天力量减掉一大半，七天之后便是进入膏肓，我看你已经七天没治治了吧，已经是膏肓了，在不治可是会死的。”
　　我不以为然的弯起一抹微笑，淡淡的道。
　　“你.....”
　　耳边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下一秒她的握着的刀的力道顿时增加，我的脸也寒了下来，一个低头一只右手抓在了她的脖颈上，按倒在地。
　　“哦？明明是病入膏肓了惊人还敢对我动手，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哼？”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动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香。”我凑进她的脸，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她的体香。
　　“你要作甚？”
　　“哦？用不着瞪我，我看不见的。而且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红颜易老，人死骷髅，我没那种兴趣。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而已。”
　　“嗯？你真的是瞎子？我好像没有听说过皇城里有一位至尊杀手是瞎的。”她似乎也不在意被我压着，语气中微微的诧异，突然又话锋一转，不屑道：“哼，说得好听，若真有一名绝色佳人躺在你的面前你会毫无动作？”
　　“哦，绝色佳人？你觉得你是如何？”我轻笑，而她不语，顿了顿，又说：“我是在两天前瞎的，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在被人追杀吧。”
　　“嗯？你怎么知道？”
　　“就以你这种修为的杀手来说要解掉那种毒是很容易的，但是你却连续七天没有解掉，那么可想而知你是在刺杀中失败被人追杀，而且追杀你的人，也是一个高手。因为他知道不能让你有一丝休息的机会。”
　　“你还真是聪明啊，我的确是刺杀失败了，而且好不容易才甩开了追杀，但是偏偏就遇上了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些血腥的液体喷在了我的面具上，整个人彻底的晕了过去。
　　“看来这个家伙不止中毒了呢，应该还受了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却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而化脓了吗，本来还希望问她一些事情的，算了，或许可以从她的身上找到解掉我的毒的根本也说不定，救你一把好了。”
　　我邪邪一笑，一只手抱起她的娇躯，沿着小道向一间破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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