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座城

作者: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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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相亲(一)


      第二天早上,左晓娴的气色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意气风发地走在上班路上。左晓娴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班主任,带出一批值得自己骄傲的学生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啊!他们不用是社会名流,也不用的百万富翁,他们只要在未来的路上可以找到自己的方向就足够了,想到这里,左晓娴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但是手机的铃声破坏了这冲动。

      “老余,你不知道人民教师正在去栽培祖国花朵的路上吗?”左晓娴骄傲且带点埋怨地对着电话喊着。

      “那真的打扰您了啊,我的园丁。”老余在电话那头装地极为客气,“我和你说啊,我还有我们家那个帮你在电视台报名相亲了,不用太感谢我,找到了以后请我们吃大餐就可以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懂的。”

      左晓娴的头顶一声雷鸣,左晓娴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一定是徐嘉周那个家伙出的馊主意,害我丢人还不够,还想敲诈我第一个月的薪水!这如意算盘要不要打得这么响啊,要知道现在才第一天上班呢,真是的,徐嘉周,你会不会狠了点啊!这个家伙明摆着要整她,但左晓娴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是自己先大嘴巴告诉他们的,就走一步的、算一步吧。挂掉电话后,耳边响起刚才老余说的话:
      “周六拍外景啊,你给我穿得优雅点,别和初中生似的,到那天我们来接你,你不要忘记了啊,红烛,园丁……”

      左晓娴惶恐不安地过了五天,虽然学校里面的事情她都应付自如,好像自己就是为了教那帮孩子而生的一样,但是恐怖的星期六还是会来的。是祸躲不过,左晓娴想,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徐嘉周说,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时候了,虽然这个形容左晓娴也不喜欢,但是她深知自己的斗不过徐嘉周的,所以就适时发挥了自己装傻充愣的本领。

      今天的天气不算是太好,秋天刚刚来到,天气有点阴。左晓娴化了淡妆,穿的是粉紫色连衣裙加上个小坎肩,蹬了双白色高跟鞋,出门前好好地对着镜子照了照。余雨涵靠在徐嘉周的车上,一见到左晓娴就飞奔过来,把嘴巴张得老大,说:“怪不得有后备军啊,还排到南太平洋,果真不是吹的啊!嘉周,你看下啊!”其实真的是没有办法,为了显示自己不够明显的优雅,她已经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上了车以后,徐嘉周从后视镜里一直盯着左晓娴看,左晓娴脸红了红,扯了扯旁边的余雨涵,只听到徐嘉周一本正经地说:“记住,等会到了那里别讲话,要不然会穿帮的!”然后定睛看着左晓娴。左晓娴从后面伸出手用力拍了一下徐嘉周的头,完全不理会前面那个人气急败坏地叫,然后就赌气似地把脸转向窗外,说:“你给我好好开车,姐姐的青春年华在你的手上呢。”

      车才开了没一半的路程,外面便飘起小雨来,这个时候,余雨涵接到电视台打来的电话,说原先的外景地因为下雨没有办法拍,所以要更换地点,来征求下女嘉宾的意见。左晓娴看看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想起上次和老爸老妈一起去的农家餐馆,很久没有去了,有点想念那边的美味,一想到可以坐在临湖的亭子里吃饭赏鱼,左晓娴的心情大好,然后就和对方说好约在那里见面。

      因为这个农家乐是在郊区,再加上左晓娴有点路痴嫌疑,所以绕了很多的路才到。徐嘉周先让左晓娴和余雨涵去,自己找地方停车。看着徐嘉周的车开动了,左晓娴悄悄地拉着余雨涵,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老余,我今天超级担心的,当年去学校面试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担心啊。”余雨涵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你今天是赵雅芝附身,不要担心!”说完给了左晓娴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也给了左晓娴很大的信心。

      老余一直都是这样,总是不经意间给人温暖的感觉。高中的时候,左晓娴总是因为考试考不过人家而不争气地掉眼泪,余雨涵都会看着她流完最后一滴眼泪,然后告诉她失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记得自己努力过。在备战高考时因为压力很大,晚自习的时候,余雨涵也会陪着左晓娴到操场上坐着,听她说一些心里话。左晓娴觉得,老余是她这辈子捡到的宝贝,而现在这个宝贝正被徐嘉周这个大坏蛋霸占着。说到徐嘉周,这个人的人生如果是一场球赛,那么他一定是那个天才球员,而且一定会夺取这场球赛的胜利,起码到24岁,他还掌握着全局。从认识徐嘉周开始,左晓娴就没有看见他认真看书,但是他的成绩,特别是文科综合的成绩总是出奇的高,他从来都不担心自己考的好不好,他比较担心的是有没有小说看,有没有好地方玩。徐嘉周的家里也从来都不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现在在市区的繁华地段开了家影楼,自己当上了老板,虽然徐嘉周每一次请左晓娴吃饭,左晓娴总是边大吃大喝边说徐嘉周是土财主暴发户,但是心里还是很羡慕徐嘉周的,至少,他在球场上是主导比赛的那一个。

      左晓娴先和那边的农家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老余到了荷塘边的亭子里等电视台的人,荷塘的水纹丝不动,破败的枯萎的荷叶飘在水上,左晓娴看着就出了神,想到了这场相亲,到底什么样的男人呢,据说是律师,人家会看上她这样的一个不温柔不贤惠脾气怪异的女人吗?正想着,电视台的人打电话给老余,说是已经到了。左晓娴的心就如刚蹦极后的频率一直跳个不停。她忐忑地望着从亭子一直延伸到农家的小路,等待着她平生第一位相亲对象。余雨涵刚想说个笑话给左晓娴压压惊,那头拿着话筒的主持人一边招手一边向亭子走来。主持人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头发梳地整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堆着笑,在快走到亭子的时候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冲到余雨涵面前,伸过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左晓娴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左晓娴在一旁滴汗,余雨涵则尴尬地看着那个拉着她手的男人,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这时,停好车的徐嘉周回来了,看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立马冲了过来,掰开男人的手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见到你我们也很高兴,是不是啊,老婆?”

      “什么?老婆?这时怎么一回事?”男人转头看向主持人,脸上就像是得知刚中的五百万彩票被拿去擦屁股一样难堪。

      左晓娴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大大方方地男人打招呼:“你好,我是左晓娴!”
      这场相亲可想而知是怎么发展的,铁着脸一直搂着余雨涵的徐嘉周,小心翼翼看着左晓娴反应的余雨涵,除非回答对方问题才抬头一直埋头吃饭的左晓娴,尴尬地想化解这样一场闹剧的主持人和一直盯着余雨涵没有回过神来的那位男嘉宾。

      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里,这场戏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主持人建议左晓娴和那个叫齐晓庆的男人互留电话,说做不成夫妻也还可以做朋友什么的,但是徐嘉周连话都没有让她说完,就一把拉着左晓娴走了,看来今天他是完全掉进醋坛子了。左晓娴一脸委屈地上了车,然后一脸委屈地被徐嘉周赶下了车。男人的醋劲还真的是来得莫名其妙,平时看起来很大方的男人偏偏会在这样的小事上面斤斤计较。

      回到家里,左晓娴感觉自己今天和打仗一样累。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余雨涵,带着感谢和怜悯的情绪,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余雨涵的回复,隐晦的说自己昨天和徐嘉周在一起了。左晓娴摇摇头,这两个人总算有点眉目了,看来她离当伴娘、喝喜酒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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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雨涵和徐嘉周特别篇

      余雨涵睁开眼,看见徐嘉周裸露着背,躺在自己的身边,余雨涵红了红脸,拉了拉掉到床底下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徐嘉周身上。没有阳光照进来的房间有点暗,大概是雾气吧,余雨涵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想起高中,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个时候,余雨涵在班里算是低调的那种女生,自然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高中生没有的成熟。喜欢赛车和斯诺克的余雨涵不大喜欢和男生说话,她成绩不好,但是她努力地想让自己成绩好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默默努力着的孩子。
      报了数学的补习班的余雨涵,希望可以在高考到来之前的时候改变自己对数学一无所知的状态。就在她去补习班的第二周,看见了嚼着口香糖坐在她对面的徐嘉周。虽然是一个班的同班同学没错,但是余雨涵不是很了解徐嘉周,就知道他学习很好,突然觉得这样看见自己班同学很尴尬,低下头没敢打招呼,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数学课。
      从此以后的周二,余雨涵去上课时都能看见徐嘉周,嚼着口香糖坐在自己的对面,老师发现来的试卷他总是做得很快,做完以后就看着余雨涵不说话,余雨涵觉得不舒服,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出了这个门,她和徐嘉周就是没有交集的普通同学而已,有的时候看起来连同学都不算。他们都没有告诉别人他们上补习班的事情,大家只知道,在每周二的晚自习上是缺了两个人的。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那一周,徐嘉周没有来上课,余雨涵拿着手上的练习题,时不时看看对面,她不知道原来很多东西,久了就习惯了,后来左晓娴告诉她,这是一种毒药,无色无味的在不知不觉就渗透了余雨涵的生命,而这种毒药,就是爱情。
      在补习班下课回家的路上,余雨涵找出老师发的通讯录,看着“徐嘉周”这三个字,余雨涵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发了条短信给徐嘉周,大致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短信被余雨涵改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的语气让对方找出一丝丝在乎和关心,余雨涵觉得,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尊严。余雨涵手里一直攥着手机,不敢将它放到包包里或是放到口袋里,她害怕错过他的短信,他和她之间的第一条短信,没过多久,徐嘉周回了一条短信让余雨涵很吃惊,徐嘉周说:我喜欢你。
      余雨涵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短信,有一种想要开怀大笑却又有些胆怯的感觉,在外面漫无目的逛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烫了才走回家,回到家关上房门,余雨涵坐在床边想,徐嘉周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他这样的人和女生应该开过很多这样的玩笑吧。想到这里,余雨涵的心有点隐隐作痛,赌气似地没有回短信,关上了手机,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难猜的,余雨涵在晚自修的时候被徐嘉周以学习数学的名义叫到走廊上,然后被拽到没有人地小角落里面强吻了余雨涵,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第一次吻她的那个晚上,徐嘉周搂着快要断气的余雨涵,告诉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每次看到余雨涵在遇到难题时咬笔头的样子,徐嘉周心里总是暖暖的,有一种要保护对方的冲动,每次看到余雨涵一个人走路回家的时候,徐嘉周多么想跟上去说要送她,每一次看到余雨涵和左晓娴结伴去操场上的时候,他多么想去听听这个女生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子的不开心的事情,过节的时候,徐嘉周多么想以一个同学的身份发短信去给她,让她知道,其实有一个人正关心她。可是他都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害怕这样一个骄傲地如同天鹅的女生会拒绝他,他其实也有害怕的东西。后来余雨涵才知道徐嘉周会和她上同一个补习班是因为一个和徐嘉周很好的哥们告诉他的,那个男生和余雨涵上同一个补习班,得知余雨涵和徐嘉周在同一所学校,就和徐嘉周说了,然后这个讨厌学习的优异生和父母说自己最近数学退步了,要上补习班,父母答应了他,他也成为了补习大军里的一员。
      没有去的那天晚上,徐嘉周是因为发高烧在医院里挂吊针,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徐嘉周等来了余雨涵的第一条短信。
      余雨涵看着这个睡姿孩子气的男人,突然有一种一辈子的感觉,穿上衣服,余雨涵走进厨房为这个男人做了一顿美味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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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呀,相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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