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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
几个星期后,孩子在本家顺利地生产
在日本,女子分娩是件很隐秘的事情,就算是再阵痛,产妇都不能大声呻吟。
“麻仓婆婆,我生了多长时间了?”艾子疲惫地将头倒向一边。
“艾子大人,您再用些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麻仓婆婆满头大汗地道。
“滴答滴答。”墙上的老式时钟慢慢地走着。
如果不是产房外总有女性式神进进出出,帮忙取热水、拿毛巾和什物,春树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平常不能再平常得夜晚。因为听不到产房里半点声音,而式神们又来来去去形色匆忙不肯透露半点信息,春树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时而焦躁地在走廊间走来走去,时而急促地吸了一口烟,可是就是没有一刻是安静地坐下来。
“你不用着急。”叶伊安慰他道“麻仓婆婆很有经验,本家很多小孩都是她接生的。”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我妻子可是在里面生宝宝。”春树的脾气焦躁更甚“我不明白,本家明明就离医院很近,为什么生小孩子一定在自己家生呢,我们可以去医院嘛,那里有医生、护士、还有助产士。到了那里,艾子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受苦。”
“在本家生孩子这是传统,特别是对艾子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更为如此。”叶伊很能理解在城市中长大的春树此刻的心情。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这只是宗规。”叶伊很理解的拍了下春树的肩膀道:“既然事实如此,就试着接受吧”
“宗规?就是说未来的宗主必须要在本家出生来奠定自己的位置。”
“你这样理解也不错。”
“叶伊大人,您和春树先生在这里如此悠哉地聊天,难道艾子大人还没有生产吗?”几个老者带着几个年轻的族人走了过来。
“看情况就知道了吧。”叶伊说得风轻云淡“不过我很好奇诸位来此有什么事,这里不是太多男人应该来的地方吧。”
“我们?我们来看孩子,毕竟本家很长时间也没有降临新生命了,”老者们互相看了看,说道。
“来看孩子?这也太早了吧,各位大可以明天吧,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呢。”叶伊道。
“可是有什么比等待孩子的出生和亲眼看到孩子这世上更幸福的呢,难道我们不可以在这里等吗?叶伊大人?”
“你们在吵什么?”美合不满地从产房里出来“难道你们不知道现在艾子最需要的是安静吗?”
“美合姐,我妻子怎么样了?”春树焦急地上前问道。
“她很好。”美合睨了他一眼“你啊,就安心等着做爸爸吧。”
“我想进去看看她!”说罢,春树就往产房里面闯。
“哎哎哎!你干什么!”美合一伸手拦住了他“你也不看看,那里面是男人进的地方吗?”
“可是……”春树结结巴巴地指着产房。
“好了,没事的,我丈夫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麻仓婆婆是很有经验的,而且还有我们在,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吧。”
空灵的笛声从本家祠堂的屋顶传来,如泣如诉。
“是她?”美合歪了歪脑袋,认得出吹笛子的那个正是阿星,虽然她不通音律,但是也能感觉得出阿星笛声中不仅有舒缓还有淡淡地哀伤。
叶王主君,阿星终于又可以再见到您了
阿星坐在祠堂屋顶上,深夜的晚风吹起了她及地的长发
“这丫头……”美合望了望她“大半夜的,在搞什么?不是告诉她了吗——作为弟子不能干涉本家的内务。”
夜风吹去了天际的浮云,夜晚的天空中露出璀璨的星光。
墙上的时钟指向午夜的子时整,房间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天啊,我在这里干什么啊?”美合听到婴儿的哭声突然‘惊醒’“我应该在里面照顾艾子的啊!”一想到没有亲眼看到孩子的降生,美合有些遗憾“你们还不能进去,现在还不方便,等半小时再进来吧。”美合进产房之前不忘拉上棂门,走到麻仓婆婆面前跪坐了下来“辛苦您了,麻仓婆婆。”
“美合大人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啊。”麻仓婆婆躬身道。
听到孩子平安降世的哭声艾子整个人都虚软了下来。
“是个男孩。”麻仓婆婆将早已洗净并且包裹起来的婴儿小心地交给了美合。
“艾子,是宗主。”美合微笑著對艾子道。
“是吗?”艾子的脸上挂着满足地笑容,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只要看到孩子平安降生,她就心满意足了。
“麻仓婆婆。”一看到麻仓婆婆从产房走出来,春树就立刻上前。
“真是祖宗保佑我们麻仓家,艾子大人产下了一位宗主。”麻仓婆婆很老实地回答道。
“男孩?”这个消息对于部分人来说好消息,可是对于部分人来说简直是炸雷。
“恭喜你啊,春树君。”叶伊笑道。
几乎在麻仓家诞下下一任宗主的同一时刻
在远离出云的京都某高级病院
一户名为北陆的人家也生下了男孩
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知道的是
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将要宿命地相遇
一个月后
根据日本的传统,父母双亲将抱着婴儿去参拜当地的神社,参拜之后,婴儿的生命才会被认为已经扎根于体内.
“这样真的可以吗?”在参拜神社的路上,艾子看着小染,这个小家伙手脚并用地‘走’在通往神社的台阶上“姐姐,染染还太小,现在就让他学习走路,是不是太早了些。”
“一点都不早。”看到儿子如此‘辛苦’地走着,美合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反而是很骄傲“虽然只是一个月,但是宗主现在已经睁开眼睛了,小染这小子也要给我努力些,将来才能保护好宗主。”
“可是,这也太早了吧。”春树忍不住插话“美合姐姐难道没有看到染染因为要学走路已经摔得全是伤了吗?”
“那是他的职责。”美合平淡的口气说。
“这么小的孩子,他会懂什么是职责吗?”春树不解“难道叶伊姐夫你也不管吗?”
“我倒觉得,男孩子,就应该锻炼锻炼。”叶伊倒是回答得极为含糊。
“要不,我给染染买双学步鞋吧。”春树提议道。
“我们家染没有那么娇气。”美合提高了声音“为了以后能保护宗主,他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阿星。”
“美合大人,您有什么吩咐?”走在后面的阿星听到了美合的‘召唤’,快步走上前来。
“宗主睡了吗?”
“没有,一直在在下的背上玩呢。”
“早知道要背着孩子来爬山,我就准备个能自动爬台阶的婴儿手推车。”春树看到孩子趴在阿星的背上,有些过意不去,没办法,背着孩子外出也是这古老家庭的传统。美合曾经告诉过他,虽然现在科技在变,倒是本家还是会以最传统的方法来养育未来的宗主。可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方法——背着孩子外出。
原来这个古老的家庭养育孩子的方式还是那么传统——他们把孩子看成是被动的,用这种方法养育婴儿,长大以后能够随时随地,不受结束地睡觉。婴儿在背上会像小猫那样搂着别人,会靠自己的努力求得最舒服的姿势,很快,他就能掌握一种趴在背上的技巧而不只是绑在别人背上的包袱。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孩子的命名仪式了,你们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叶伊问道。
“这个……”艾子和春树相互看了看
“你们还没给孩子想好名字啊?”美合提高声音表示自己的惊讶“那在命名仪式上你们怎么宣布下一任宗主的名字啊。”
“宝宝出生前我们就在给他想名字,可是想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美合姐姐你们是怎么想到给染染起名叫叶染的?”
“只是希望这孩子人如其名,如荷塘莲叶出污泥而不染吧...”叶伊叹了口气道:“在这复杂的家庭里,真是难为他了..”
“原来如此。”听到叶伊的解释,春树点了点头“可是我又应该给我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呢?”
叶伊沉吟道:“韧如枝?”
“麻仓枝?”春树不确定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春树君觉得如何?”叶伊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
“是个很好的名字哦。”艾子也表示同意“枝有很多含义:希望、坚韧、新生、坚强、又充满生命力,我很喜欢。姐姐觉得呢?”
“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喜欢这个名字,那我没意见。”美合笑道,走到阿星身前,拉开她背后的毯子,或许听到了大人说话的声音,孩子的脸蛋从毯子中钻了出来,好奇地打量这新奇又陌生的世界。显然,他不知道,刚才大人们决定了一件对于他这一生多么重要的大事“宗主以后就叫麻仓枝,宗主喜欢吗?”美合笑呵呵地俯下身,摸了摸枝的小脸蛋。
枝却对美合的喜悦表现得很漠然。
“宗主看什么?”美合发现,枝不单‘不理她’,而且眼睛始终在看一个地方——就是她的身后。“姨母身后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美合摸了摸枝的脸,转过身,顺着枝看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在对面山壁上的小灌木丛间,一些已经没有了形状的灵体在其间漂浮着——那些灵体许是山野间死去的动物化成的。
“这孩子...”美合讶异的道:“似乎看得见灵体呢。”
“这么小便能看到灵体,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艾子苦笑道。
叶伊也只得无奈笑道:“看来妹妹要辛苦了。”
“那不是很好吗?”春树插话道“老婆你不是也说过,本家下一代继承者的灵力越强越对本家有好处吗?”他显然是不明就里
“哎你不明白,我们家染在出生后5个月就能看到灵体已经对于本家来说算是很‘超常’的孩子了,而少主现在不过是1个月大,就能看到灵体。大概以后成长的路会很艰辛。”美合叹了一口气道。
春树只认为自己的儿子作为通灵者会比本家的其他的小孩子更早看到灵体而已,却没想到3个月之后,又有一件事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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