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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
一大早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严颂手拿了四个生煎包硬挤上地铁,背靠着门,安心着吃着油腻腻的早饭,挤在一起的人集体嫌隙地看了她两眼,又向里挪动了两步,留给严颂一个不小的空间。严颂于是越发细嚼慢咽起来,三站路后就到了严颂所在公司——康和药业。刷了卡和前台小姐瞎侃了几句,严颂就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发呆,离上班时间还有七八分钟,偌大的办公室里来了没几个人。在指针转向九点的时候,一群人毫无形象的冲进了办公室,也冲散了严颂脑中刚理清的头绪。
一个以男性居多的办公室,如果出现不管男的女的都噼里啪啦兴高采烈绵绵不绝地都在谈论同一个人的不寻常时刻,那只有有新的人事调动,要么是个漂亮的女人,要么是个漂亮的男人。谜底很快就被揭开,早上九点,准时的晨会开始。Boss王待员工来齐后走进会议室,尾随而至的是一个目测超过180cm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帅哥,会议桌旁的,严颂周围四五个女同事难掩兴奋之情,无不例外的悉悉索索交头接耳。
Boss王双手撑着桌子,对准话筒,开始介绍到:“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同事,许久,大家请欢迎”。
还未说完,底下参差不齐的掌声响起。许久腼腆地摸摸了鼻尖,扬声自我介绍。云云。
每天的晨会其实没什么大事发生,严颂一直觉得这就是骚包的Boss王为了展示他其实并不高明的演讲技巧而风雨不动存在着的一项无意义活动。所以,每当晨会结束,Boss王要求他们齐声喊出部门口号:“为了更高的业绩,为了更多的客户,加油!加油!加油!”时,严颂就忍不住翻出白眼来。
会议结束,严颂意料之中被Boss王叫住,在宽敞的会议室,阳光洒在一排未加掩饰的墨色玻璃上,闪着了严颂的眼。Boss王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沉默地打量着严颂,严颂眯了下眼,顿了几秒,像是考虑好了什么,抑扬顿挫地说道:“王经理,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再接手这个案子,部门里面卧虎藏龙,比我能干的多很多,或者要不我做副手,配合别人怎么样,也学习点经验怎么样?”
Boss王也思索着,金属框架眼镜后黑眸转了两圈:“公司请你们工作不是让你们实习的,严颂,你来公司三年了,我看你平日业绩不错才带着你去争取这个案子的,你这算是在推掉自己的前途吗?退一万步讲,我们部门即使没有那些你认为比你优秀的人才,你认为我还有留你的理由吗”
严颂沉默不说话。Boss王继续接话:“新来的许久,就你带着他吧,参不参与这个案子你看着吧。”随即起身,那张旋转椅在严颂眼下转了两圈办才停下,严颂低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
来到座位前,隔壁桌的刘敏就凑过来,“严颂,Boss跟你说什么哪,是不是G医的大单子拿下了?”严颂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你看我像拿下来的样子吗?”
刘敏安慰地拍拍严颂的肩,说:“那么难啃的骨头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同志啊,任重而道远啊!!!我去A大了,三天两头就往A市跑,过路费都一打了。”最近A大与康和药业合作建立的一个商学院,刘敏作为销售部的二把手,Boss王把这些琐事都交给刘敏去了。
刘敏刚走,拿着一个纸盒子的许久就来到部门间,到处问哪个是严颂,严颂耳朵本来就很尖,于是讪讪地举手道:“我在这!”一堆男性莫不叹息,销售部四朵金花三朵不是嫁人就是名花有主了,光剩下的一朵死活采不动,这下子,一个新手又来参与竞争了,这让他们很是无奈。许久着一身利索的黑色西装,在逆光里站在严颂桌前,严颂讪讪地指了指她对面的办公桌,“你坐那儿吧,先收拾着吧。”
许久收拾了好一会,觉得实在没什么可做的时候,看着对面盯着电脑一动不动的严颂,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轻敲他们桌子间的隔板,严颂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随口问:“有事吗?”许久摆出堪比向日葵那般的笑脸,“严姐,你看我要做些什么呀?”严颂把已经到了喉口的“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咽了下去,脑子一转后说你待会和我一起跑一趟药厂吧。
去郊区的分药厂本来没什么大事,严颂也没去过几次,一般在药厂的工作的技术型人员,严颂一销售的与他们搭不上关系,原因是去年的年会上在同一饭桌上遇上公司的顾问----研究中药颇深的中年大姐,大姐亲切地一直与严颂攀谈,把严颂的身子骨从内到外研究了个通透,于是那一天 ,严颂就觉得自己身体气血严重不足,器官各种衰竭,不久于世那般糟糕。那大姐热心地针对严颂虚寒体质建议道:“你气血两虚,经期也不准,这样吧,年后,你去厂房那儿,我给你配些药,看你平时工作忙,都不去医院看的吧?·······”
那一晚留了电话,严颂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失误的决定。因为,这个月那大姐打了她不下十个电话,电话这头的严颂严重觉得自己是小白鼠,电话那头磨刀霍霍准备当自己是实验品。耐不住那大姐中年妇女的喋喋不休,严颂看着手头除了手头那个大案子外没什么大事,决定趁着上班时间去趟药厂。至于为什么要带许久,那是严颂一个痛处----自己是个完全的路痴,公交车需要转车的话,严颂会完全不知道南北,特别还是郊区那种没踏足几次的地方,她迫切需要一个比她方向感强的人来。于是,打着“考察药厂”的口号,严颂便拽拽地拖着许久挤上了公交车。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后,严颂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举着手机无奈发现没什么信号。于是,她弱弱地问站在她旁边的许久说:“那个,你认识路么?”
“你不认识还拉我上这辆车?”
“我只知道要在玄武门要转车,后面还要转两次车,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你·······不早说!待会打车去吧。”
“不要,打车很贵,待会你去问路呗”
“你去,不然就打车”
严颂,忽然觉得被新人欺压了,她威严何在,于是顺着车子转弯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精准无比地踩在了许久的脚上。没有想象中的哀嚎,严颂不解看着一脸泰然的许久,又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踩在一老太太放在座位旁的一个购物袋上,严颂立马收回右脚,暗作什么的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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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回家,拿出购物袋的物品,大惊:“哎呦,刚才买的时候怎么没看仔细,这只蹄髈怎么像破洞了???”
在玄武门站台上,严颂和许久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屈服,僵持了十分钟,许久大手一挥,已经坐进了出租车内。严颂大翻白眼,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不甘不愿地坐进车内。
半个小时后,严颂肉疼地掏出一张红票票,司机找了22元,严颂在心底大骂“许久你个2货,你个2货!!!”咬牙切齿间,许久已经走进厂区了。严颂一直2222地骂他。许久已经在偌大的厂区参观起来,还时不时啧啧的出声,严颂很鄙视地看着他,活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严颂看到有人走来,立马赶上去问路:“不好意思,请问A区7楼怎么走?”指了个方向后,严颂自顾自地走去了,不管许久了。这次顺利地到达了标着7的楼前,严颂打着电话就上去了,顺利与大姐会师,拿了一袋子药,听着其中有学名为“逍遥散”的药,严颂抖了抖嘴角,聊了好久,再多次感谢后约着下次吃饭后严颂告辞了。走出楼房,就看到许久衣冠楚楚地站在香樟树下,三月的正午阳光洒下的树影下斑驳着各种情绪。
忽然就像治愈般,严颂心情轻松起来,挥了挥手,说:“走。姐姐请你去吃饭。”
许久扬起嘴角,“这块不是我的地盘么,走,去我大学里吧,离这不远。”
严颂这一琢磨,“你不是不熟这块吗?你大学在这?”
“谁说我不熟的,我大学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大学城里。”
严颂眼神射出两把剑,戳向许久,他毫不在意地说:“快点吧,去晚了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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