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曲路

　　四
　　好像做了一场梦，真实又虚幻。梦里的曲迦阳在哭，他和他后悔了，他说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我可以没有他。我想伸手安慰他不要哭了，我不是还在这里么，但是全身都没有力气。他这样子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觉得连我都要哭了。
　　人在做梦的时候很容易醒，睁开眼转身看到曲迦阳安稳地睡在身边，长长地睫毛盖在皮肤上。他表情很放松，嘴角上扬。说不定他也在做梦，梦的内容一定比我的要快乐。
　　我和曲迦阳，我们两个在同一张床上一起醒过来，直到天亮。我悄悄偷看他的睡颜，他有全世界最好看的侧脸，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这一刻如果发生在三年前那么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轻手轻脚穿上衣服，从包里掏出信封，放在床头柜。当时的曲迦阳做这一切是什么心情，反正我感觉不太好。
　　曲迦阳抬起头拉住我，“宝贝，你醒啦，这是什么？”
　　“曲迦阳，买你一个晚上这些钱可能太少，但是我的裙子也被你撕坏了，扯平。”
　　他脸一下就青了，我飞快地抛出房间，离开了这个属于曲迦阳的家。
　　但是我感觉并不好，报复得逞，心里却像是被压了一个千斤鼎。

　　五
　　“小贝，还没起床啊？那你再睡会，等下帮我开门。”
　　“嗯。”我看了一眼闹钟，显示10点半，翻了个身继续睡。

　　“猪啊你，帮你买了早饭。”子冉用备份钥匙开门进来，拉下我的被子在我耳边叫我起床。我闻到香味立刻起床洗漱。

　　“咦，星星呢？”
　　“送到我妈家去了。”
　　我回头看着他，想起昨天和曲迦阳的事，全身都很僵硬。陆子冉30岁了，还是长了一张娃娃脸，一边的酒沟怎么看都还是很特别，皮肤很白，喜欢刮我鼻子，和他在一起很很窝心很幸福。他是免费司机，专业法律顾问，加上外卖早餐递送员。
　　有我这样的人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陆哥哥都不珍惜。
　　陆子冉张开双臂抱住我，“小贝，最近不晓得为什么，几个胜算很大的案子当事人都在最□□外和解了，作为律师不应该掺杂个人意愿，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顺。能不能给战士一个鼓励之吻？振奋一下士气。”
　　“哈哈。100个都没问题。”
　　说完我捧着子冉的脸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
　　他把手伸进我的上衣，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我并不是觉得此举突兀，而是心里有愧疚。一有愧疚我的大脑就会短路，我不想发生什么比拒绝更难堪的事情。
　　子冉挠了挠头，“吃早饭？”
　　被他牵着走到落地窗前，坐在小型沙发上吃饭，锅贴加豆浆，我的最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子冉，你前妻为什么会离开你？”
　　他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好男人的。”
　　那我呢？
　　“你有没有发现你刚才一不小心夸自己是个好男人了？”
　　子冉用手臂掐我的脖子。子冉，你每次装凶的时候其实都很温柔，你比曲迦阳不知道好多少倍，但是我不晓得为什么突然会想起他那天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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