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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萧可赶到医院时，助理钟澄已经安排好一切，封锁了全部消息，并将人转入了与萧家有长期合作的私立医院。
“医生怎么说？”她脚步未停，声音冷静。
钟澄快步跟上，低声汇报：“情况很不乐观。顾总的车在环山公路直撞护栏，侧翻后引发燃烧。救出来时...全身大面积烧伤，生命体征非常微弱。”
“监控查了么？”
“查了。那段路在那个时段，只有顾总一辆车经过。”钟澄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说下去。”
钟澄只好继续：“我们追踪了顾总今天的行程...他下午去了许小姐的公寓，逗留了相当一段时间。
根据现场残留物推断，他离开前服用了助兴药物。从公寓外的监控看，他驾车离开时，行车轨迹已经明显异常。”
“好，好...管不住身下那二两肉，死到临头还不忘给我添堵。”萧可声音里淬着冰，眼神锐利如刀，“所有相关人员的嘴都给我封死。另外，去查清楚最近政界里跟我有利益冲突的所有派系，一个都别漏。”
她条理清晰地部署完一切，表面看不出丝毫波澜。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场荒唐引发的意外——药物、幽会、失控的行车轨迹。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始终盘旋不去。
平心而论，萧可对这段联姻毫无感情可言，更遑论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终日流连花丛，连那副原本尚可的皮相，也早被酒色消磨得黯淡无光。
他们之间，比起夫妻，更像是一对各取所需的合伙人。萧可需要顾家的资源稳固议会席位，而顾家也需要她在政界的关系打通生意关节。
顾青阳出事的时间点太过蹊跷。半年后就是议会换届，她为此投入了多少心血，又与顾家捆绑了多深的利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行。或许，她需要一个“替代品”。
钟澄听见萧可平静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下，迟疑地确认：“您的意思是...要找人顶替顾总？”
“我说得不够清楚？”
“但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被发现...”
萧可当然知道风险有多大。可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顾青阳父母在他十八岁时因空难双双离世，他从小由祖父母带大。二老对独子留下唯一的孙子疼得如珠如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尽管萧可对顾青阳本人无感，但顾家两位老人待她一向亲厚。
顾老爷子前年中风后身体一直不稳，若此刻得知孙子命危，恐怕承受不住。一旦二老出事，顾家偌大的产业，瞬间就会被旁系那群虎视眈眈的“饿狼”瓜分干净。
所以，顾青阳现在绝对不能死。
“就按我说的做。”萧可语气不容置疑，“给你一周时间，找到合适的人选。”
......
钟澄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周，合适人选的资料已经整齐地摆在了萧可的书桌上。
姓名：周承宇
年龄：26岁
短短一页纸便概括了他至今的人生——幼时父母双亡，依靠社会资助完成学业，毕业后进入一家小型企业，人际关系简单，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资料最上方贴着一张普通的证件照。照片里的男人相貌寻常，甚至带着些许拘谨的笑意，唯独那双眼睛，清亮有神，在略显平淡的五官中显得格外突出。
萧可手中的钢笔无声地转了两圈，随即拿起手机，给钟澄发去一条简短的讯息：
【就他了。】
一个月后，一家惯常追猎桃色秘闻的小报突然爆出消息：一则声明：顾氏少东顾青阳深夜幽会神秘女伴，归途疑因“体力不济”于环山公路失控撞栏，豪车焚毁，本人重伤濒危，女伴身份成谜。
新闻一出，不仅顾家总裁办的电话被打爆，连钟澄的私人线路也几乎被各路打探淹没。
此事牵扯豪门风流、香艳车祸与政商联姻，要素齐全，瞬间点燃了舆论场。
街头巷尾、社交网络，无不传得沸沸扬扬，真假难辨的细节在不断衍生的版本中越传越离奇。
萧可随手将手机调至静音，端起刚熬好的中药，走进了顾老爷子的房间。
温柳正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老伴的手，眼角的细纹里凝着未干的泪痕，顾老爷子顾正霆靠在床头。
老爷子自前年中风后，虽恢复尚可，但毕竟年事已高，每场病痛都在无声地消耗着他本已不多的精力。
“爷爷奶奶。”萧可将药碗轻放在床头，声音比平日放软了些，“药好了，温度刚好。”
温柳抬起泛红的眼，声音里压着哽咽：“可可...外头那些报纸，是不是胡说？青阳他...”
“奶奶，您先别慌。”萧可在床畔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握住温柳微颤的手，“青阳确实遇到了事故，受了伤，但绝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让他得到最稳妥的治疗，才临时决定转到国外一家擅长创伤康复的私立医院。”
她语气平稳，目光沉静地看向二老：“没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现在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正在静养恢复。”
顾正霆一直沉默着，此刻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伤...重不重？”
“主要是外伤和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和系统复健。”萧可语气肯定，“医生明确说了，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她稍作停顿，语气更加温和：“我就是怕您二老从别人那儿听到消息胡思乱想，才一早赶过来。我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了，过两天就去那边陪着青阳。到时候天天跟你们视频...”
好不容易将两位老人的情绪安抚下来，以及再三保证两人的感情没出问题后，萧可起身走出房间。老管家福伯正静静地守在门外。
她一面朝外走，一面低声吩咐：“福伯，这段时间就辛苦您多费心了。我会增派一批可靠的安保人员过来。”
她脚步微顿，声音压低了些，意有所指：“我不希望这段时间，有任何旁系的人来打扰爷爷奶奶。”
福伯微微躬身，神态沉稳：“少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顾家老宅，萧可刚坐进车里，手机便再次震动起来。
她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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