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我爱你

　　办公大楼。

　　大厅一层。

　　警员拿着文件，穿着一身黑警服：“许警官，你要的资料，还有，张局找你，在办公室。”

　　“好，谢谢。”许诺接过文件，这是南区的资料，接到要配合省厅的维和行动，是昨天的消息，虽然时间紧张，但许诺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身后，顾谨严一个转角后，再继续跟了上去，死缠烂打。

　　四层。

　　办公室。

　　“张局，您找我——”话没有说完，许诺愣在门口。里面，恩师京城王局，正在里面，喝着茶，上下打量着进来的她：“瘦了，这南方的食物，我看你这挑食的人，还是吃不惯，这脾气还是犟。”

　　王锦程看着眼前自己的徒弟，同时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刑警，嘴上咬着什么说教的话，心里全是心疼，眼神也跟着流出情绪。一旁，张义军跟着起身，作为花城的刑侦局长，他脸上长期都是忧愁之色，黑眼圈。

　　扒拉了一下身边人，上前应着：“你别说孩子，人家许诺挺好的，在我们花城破了很多案子。”许诺稍稍退后了半步：“那个，张局，师傅，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准备了，一会儿，出任务了。”

　　“你这孩子，你师傅大老远来看，你跑什么。”张局开口，又将许诺拉回来。

　　确实来花城的这一年，许诺没有给师傅太多消息，她怕师傅担心，对视上师傅的眼睛：“师傅，你这次来，是有任务吧。”寒暄什么的，许诺自然是说不出来的，毕竟都25岁的人了，她一直定位自己为老刑警。

　　但在师傅面前，还是新兵蛋子，王锦程点头：“还不赖，会看点眼色了。”许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膝下无子女，更无妻子，一生都是工作，摆满了屋子的奖杯勋章，差的就是一个关门弟子，然后把毕生经验，传授她。

　　“师傅，那我先去出任务了。”

　　许诺转身，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出任务前，她还想多看几眼南区资料。

　　“许诺，这次任务，将决定你是否会留在花城，继续学习。”师傅点破了，一句话，留住了要离开的许诺，她转身，看向师傅的眼睛，刑警能在对方眼中，读出很多信息，但眼前是师傅，所有她读不出任何。

　　“师傅，你的意思是？”

　　她的问题，师傅嚼了嚼，心又有点软了，许诺是他最爱的徒弟，就像是心头肉，现在要被自己亲手割下，生疼。上前抱住她，孩子确实瘦了，南方的饭菜，她还是吃不习惯，咬牙：“许诺，相比京城，花城需要你。”

　　走廊外。

　　许诺一路上都在品味着，师傅的那句话，而办公室转角的顾谨严，却没有随着许诺离开。屋子里，王锦程将文件拿出，《关于云南省花城边境城市多年南区境外犯罪势力猖獗办法执行》。

　　“批下来了？”

　　张局看着文件，点着头，激动着往后翻。对面，王锦程完全不同的情绪，“花城直接接壤南区，南区这坏老鼠，只要和它接壤的，没有一个好地方，就这颗毒瘤，迟早是要摘下的，只是摘下的人——”

　　“我们在南区有线人，只是启动需要时间。”张局跟着回归正事，手上拿着那文件，爱不释手，走向窗口，冬季的南方，本就不应该冷的，但花城却一年四季都在灰暗之中，这笼罩的，怕不是云雾。

　　而是黑暗。

　　“不论任何代价，花城会去做，前几天又丢了几个学生，新闻都报道了，我这压力太大了。”张局说到这个问题，就跟着心脏不舒服。王锦程递去茶水，看向门外：“上面的意思是，连根拔起。”

　　又落下的一个文件，《卧底计划》。

　　张局转身：“什么意思？”王锦程递上案宗：“《2.2案》，二十年前，王兴盛，也就是现在南区有名的卓爷，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在京城主谋一起毒品交易案，交易中被发现，当场被警察发现，他前妻卓笑颜已经怀孕，并为他挡枪，当场死亡。”

　　“后王兴盛逃逸南区，成立公司，也就是现在南区的最大犯罪势力，南区三大势力之一，金硕集团。”张局懂了，翻开计划：“我明白了，也就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的女儿，这将是他唯一的弱点。”

　　“但——”张局随后犯难。

　　王锦程拆开了案宗，拿出里面的证据：“这是当年，卓笑颜在医院被抢救时候，留下的一个项链，应该是很重要的，当时，我们办案的民警，觉得可能是线索，有侦察价值就留下了，可惜，后来也没有抓到王兴盛。”

　　“没有想到二十年前没有价值，现在，有了。”

　　张局隔着证物袋，摸着那白玉项链，南区盛产□□，犯罪，矿石，现在的三个，他都接触了：“二十年前的话，算下来的话，女孩应该今年二十岁了，那现在的刑警中，二十岁的，就只有小英和——”

　　许诺。

　　张小英是张局的女儿，掌上明珠，而许诺，王锦程喉咙酸涩着，咽下去：“许诺吧，她父母双亡，没有任何牵挂。”卧底的另一个同义词，叫牺牲，因为卧底的第一要旨是完成任务，任务高于生命。

　　所以卧底计划注定是要牺牲卧底。

　　“你——许诺，许诺是你徒弟。”张局顿着声音。

　　长久的沉默后。

　　张局才反应过来，方才一定要解决境外犯罪的人，是他。

　　门外。

　　深呼吸后，顾谨严还是不能平复心情，方才和许诺吃饭，许诺的话，“花城就已经是地狱了。”所以在她眼中，花城已经是地狱。那南区，将是深渊的存在，许诺才二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现在却要卧底？

　　牺牲？

　　她们都是刑警，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无权干涉或拒绝，许诺更无权拒绝。

　　顾谨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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