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救赎了女主

作者:临梦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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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指也会累


      第二天清晨,许惜月看着镜中的自己,铜镜光可鉴人,镜子里的女子青丝如瀑,眉眼明丽,娇艳无限,的确是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只是眼下青黑一片,透出无限的倦意,许惜月暗暗在心中吐槽“这床和枕头也太硬了,让人怎么睡觉。”
      红萼利落的帮许惜月梳着头发,今天照例要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踏入慈宁宫正殿,暖融的香气混合着名贵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皇后和众位妃子已经坐下等着了,皇后坐在上首侧方,她二十五六的年纪,雍容华贵,虽不十分美貌,但仪态端庄,看起来落落大方,皇后是三朝重臣的孙女,在皇上登基后的选秀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宫,而其余后宫的妃子就如同御花园中的花一般,环肥燕瘦,各具风姿,个个妆容精致,衣着华美,眼中有光,唇边带笑,将这座巍峨宫殿映衬得愈加璀璨,见到许惜月走进来,皇后面色如常,其余妃子则是面色各异,神情微妙,有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有纯粹好奇探究的,也有神色复杂、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的,从前许惜月仗着太后宠爱,在宫中素来目下无尘,多失人心,况且人人都以为她会是祁王妃,祁王多年不婚是等她及笄,可谁知就在她随太后外出礼佛之时,皇上竟给祁王主婚,还是那样卑微的家世,人人都想看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许惜月行过礼后,皇后嘴角含笑让她坐下,就在这时,一声娇笑响起,清脆却带着一丝刻意拖长的尾音,打破了殿内表面的平静。
      “哟,惜月今日这身打扮,倒是素净得紧。”说话的是坐在皇后下首第一位,身着正红色蹙金海棠宫装的美人——林贵妃。她梳着繁复华丽的高髻,插着赤金红宝牡丹簪,耳垂上坠着硕大的东珠,明艳照人,妩媚天成。她并未看许惜月,只是用戴着玳瑁嵌宝石护甲的纤纤玉指,轻轻拨弄着茶杯盖,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宫里亏待了惜月呢。”
      林贵妃端起茶杯佯装要喝茶,但是眼神里的嘲讽怎么都遮掩不了,林贵妃是大将军之女,身份贵重,她父亲官职比国丈爷还要高,江湖传闻她待字闺中之时曾对祁王有意,但祁王心中只有逝世的未婚妻,到了适婚年龄迟迟不娶妻,后来林贵妃在第二次选秀进宫成了妃子,据说颇得恩宠,皇后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随即舒展,依旧温和道:“贵妃说笑了。惜月妹妹年纪轻,穿戴素雅些,倒也清新可人。”
      林贵妃这才掀了掀眼皮,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目斜斜睨向许惜月,眼波流转间,嘲讽之意几乎要溢出来:“皇后娘娘素来大方,好体恤人。臣妾也只是心疼惜月妹妹罢了。”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说什么体己话,声音却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说起来,惜月妹妹,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才女,一手绣工更是精巧绝伦,尤其擅长绣制嫁衣上的并蒂莲和鸳鸯,栩栩如生,引得多少待嫁女儿家羡慕不已。”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针落地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知道林贵妃接下来要说什么,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惜月身上,许惜月略微歪了歪头,眼神里一片茫然,她素来不善刺绣,不知道林贵妃在说什么,此刻只好“呵呵”讪笑。
      林贵妃似乎很满意这效果,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语气却越发刻薄:“听闻当年,惜月妹妹不仅为自己的嫁衣备下了最好的绣样,还颇为‘热心’,为几位手帕交也精心绣制了嫁衣上的关键纹饰,针针线线,情意深重啊。”她顿了顿,眼中恶意更盛,“只是不知,许姑娘当年一针一线为自己绣的那件大红嫁衣,绣的是鸳鸯呢,还是……旁的什么?心心念念,都系在谁身上啊?”
      “可惜啊,”林贵妃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了蜜糖的刀子,“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祁王殿下倒是另觅佳人,琴瑟和鸣了。惜月妹妹这一手为他人做嫁衣的好本事,到头来,却没能为自己绣成一段锦绣良缘,反倒……也不知如今看着那件压箱底的嫁衣,是个什么滋味?”
      许惜月这才听懂林贵妃嘲讽之意,她站在原地,只觉得血液都往头上涌。她不是原主,对祁王毫无感情,可这份当众被扒开隐私、尊严被踩在脚底摩擦的难堪和愤怒,却是实实在在的。她心里早已骂开了:林贵妃你有病吧!拿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出来说事!我喜欢过谁关你屁事!祁王娶谁又关我屁事!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妃!你在这儿阴阳怪气,其心可诛!还有你们这些看戏的,笑什么笑!哪天轮到你们被拎出来鞭尸,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皇后!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就这么看着这疯女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可她脸上却不能显露分毫。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贵妃娘娘,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林贵妃艳丽的面容上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许惜月会这样回答,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泪眼婆娑,反而四两拨千斤,还暗指她记挂祁王,林贵妃美目眯了眯,轻笑一声,“呵,许姑娘这是被本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开始胡言乱语、攀咬他人了么?”她将“攀咬”二字咬得极重。
      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皇后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怜悯与无奈:“好了,贵妃。”她看向林贵妃,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规劝之意,“都是过去的事了,惜月妹妹年纪小,往事不必再提,没得惹人伤心,也伤了姐妹和气。”
      她这话,看似在打圆场,平息事端,保护许惜月。可听在明白人耳中,尤其是听在许惜月耳中,却更觉心寒。皇后坐山观虎斗,等到林贵妃的刀子扎得差不多了,许惜月也勉强接住了,才出来做这个“好人”。她看似责备了林贵妃“往事不必再提”,实则坐实了那段“往事”的存在和“惹人伤心”的性质。她强调了“姐妹”,却更凸显了此刻殿内毫无“和气”可言。她看似慈悲,实则将许惜月刚刚试图划清界限、轻描淡写处理的“旧事”,又重新摁回了“伤心往事”的范畴,而且是以一种居高临下、施舍怜悯的姿态。
      果然,林贵妃听了皇后的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就着台阶,对着皇后娇声道:“姐妹和气,其实我们何曾是姐妹,曾经还有那么几分可能,现在是绝无可能了,喔,除非许姑娘愿意去祁王府做妾,说起来,祁王府的侧妃能和皇后娘娘论姐妹吗?”
      许惜月心中冷笑:呵呵,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可真默契!一个负责捅刀子撒盐,一个负责假装包扎却把伤口按得更深!还‘姐妹’?塑料姐妹花都比你们这情谊坚固!她不由得攥紧拳头,正准备开口反击,殿外却传来太监略高的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殿内紧绷的对峙。所有妃嫔,包括皇后在内,都立刻收敛神色,迅速起身,整理衣襟,垂首敛目,许惜月也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
      一阵环佩轻响,伴着沉稳的步履声,太后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正殿。她年约五旬,保养得宜,面容雍容沉静,虽只穿着暗紫色缠枝莲纹常服,发髻上也仅簪着几支古朴的玉簪,但那通身的气度,却比满殿锦绣华服更令人不敢逼视。
      “臣妾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以皇后为首,众妃齐齐拜倒,声音整齐划一。
      “都起来吧。”太后的声音温和,她在正中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哀家听闻今儿个慈宁宫热闹,便过来瞧瞧。怎么,方才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些声响。”
      皇后立刻上前一步,姿态恭谨地回话:“回母后,不过是姐妹们闲话家常,声音大了些,扰了母后清静,是臣妾的不是。”她巧妙地将方才的唇枪舌剑含糊带过。
      太后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林贵妃尚带余怒的脸,又看了看垂首站在一旁的许惜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追问。她端起宫女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才缓缓道:“既是闲话家常,那便继续吧。只是莫要伤了和气,这后宫,当以和睦为要。”
      “是,谨遵母后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林贵妃纵然心中不甘,此刻也不敢再造次,只得狠狠剜了许惜月一眼,悻悻坐下。
      殿内的气氛因太后的到来而彻底改变,重新变得“和睦”起来,只是这份和睦之下,暗流似乎更加汹涌。众人陪着太后说了些无关痛痒的闲话,无非是天气、花卉、养生之类。
      约莫一盏茶后,太后似是有些乏了,轻轻揉了揉额角。皇后察言观色,立刻道:“母后可是累了?不如臣妾等先行告退,让母后好生歇息。”
      太后摆摆手:“无妨。只是有些话,想单独问问惜月。”她的目光转向许惜月,语气平淡,“惜月,你留下。其余人,都先退下吧。”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皇后目光微凝,旋即恢复平静,领着众妃行礼告退。林贵妃离开前,看向许惜月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嫉恨,其余妃嫔也多是好奇探究之色。
      转眼间,方才还济济一堂的正殿,便只剩下太后、许惜月,以及太后身边两名垂手侍立、仿佛泥雕木塑般的贴身嬷嬷。
      殿内骤然空旷安静下来,只有角落铜制仙鹤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无声流动。许惜月心中警铃大作,单独留下?太后要与她说什么?难道是方才与林贵妃的冲突?不,太后方才并未深究,不像为此。那会是什么?
      太后并未让她久等,待殿门轻轻合上,便开门见山,语气依旧平和,“惜月,你之前时不时去祁王府小住,如今祁王府有了王妃,你可还习惯?”
      “回太后娘娘,王府一切皆好,王爷和王妃娘娘也多有照拂,惜月并无不惯。”许惜月谨慎地回答。
      太后点点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缓缓道:“习惯就好。皇上对兄弟姐妹,却是极重情义的。”她话锋一转,语气似乎带上了些许感慨,“尤其是对凌儿,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更是心疼得紧。”
      凌儿?祁王李凌!许惜月心头猛地一跳,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终于要到正题了吗?
      “皇上心疼凌儿年少老成,从前受了哀家连累一直不得先帝宠爱,后来又……失去了你姐姐,府中一直冷清,连个知心体贴的人儿都没有。”太后说着,目光似乎更温和了些,看向许惜月,“皇上与哀家提过几次,总想着要为凌儿寻一门好亲事,添个可心的人照顾他。所以,才有了这次选秀。”
      许惜月对此事早就了然于心,太后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她耳边:“哀家知道,你心里,对凌儿一直是有情的。”许惜月豁然抬头,眼中满是错愕,这事儿就这么说出来了,她还怎么往下演,太后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道:“皇上和哀家商量,不如成全了你当初的心意,也全了皇上爱护弟弟的一片心,特将你赐予祁王为侧妃。”
      许惜月彻底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嫁给祁王?
      太后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虽是侧妃,但凌儿的性子你知道,绝不会亏待你,一应礼仪份例,皆比照亲王正妃,已是极大的恩典。”
      原本故事线中许惜月自请成为李凌的侧妃,几次三番恳请太后太后才同意,为什么现在自己没要求,太后却主动提起,“太后娘娘……”许惜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她试图委婉拒绝,“王爷……王爷如今已有王妃,成婚不过三月,岂能再……况且,祁王殿下或许……”
      “凌儿那里,皇上自会去说。”太后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力道,“你且放心。皇上与凌儿手足情深,凌儿最是敬重皇兄,皇兄亲自为他挑选的贴心人,他怎会拒绝?”她看着许惜月,眼神深邃,“惜月啊,你可知道,皇上为何如此为凌儿打算?”
      许惜月茫然摇头。
      太后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皇上体弱,子嗣艰难,至今膝下犹虚。他与凌儿一母同胞,感情非比寻常。皇上已有意,在合适的时候,正式册封凌儿为皇太弟。”
      皇太弟!未来的储君,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许惜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全身。
      太后似乎没看到她骤变的脸色,继续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说道:“若真有那一日,凌儿继承大统,你便是潜邸旧人,起步至少也是个贵妃娘娘,荣华富贵,尊荣无限。”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况且,凌儿如今府里那位,不过是依仗着与你那早逝的姐姐容貌有几分相似,才得了凌儿些许眷顾。赝品终究是赝品,如何能这正主相比?假以时日,王府后宅,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说完,太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许惜月冰凉的手背,触感温热,却让许惜月感到一阵战栗,她没有闹着要嫁给李凌当侧妃,故事线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太后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收回了手,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依旧平淡,:“对了,哀家还记得,你父亲生前,有几个极为忠心的老部下,其中一位,叫周振武的,如今可是戍守北疆的振威大将军了,手握重兵,威风得很。周将军前些时日还递了折子向皇上请安,字里行间,对你这个故主之女,很是牵挂呢。”
      太后抬眼,看向许惜月,微微一笑:“皇上体恤老臣心意,也让哀家多照看你些。惜月啊,你可要懂事,莫要辜负了皇上、哀家,还有……周将军的一番心意才是。”
      许惜月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生寒,直到此刻,许惜月才彻底明白了,什么心疼弟弟,什么成全心意,全是幌子!皇室不仅要她的人,要她扮演好“痴情得偿所愿”的侧妃角色,还要用她父亲旧部的势力和情分,来确保她以及她背后可能残存的影响力,乖乖就范,甚至在未来,可能成为皇室用来制衡或胁迫那位戍北大将军的一枚筹码。
      里子,面子,他们全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要得干干净净。许惜月又攥紧了拳头,暗暗想道:“还要我攥紧拳头多少次,我的手指也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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