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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师的土匪窝再就业指导
白汀揣着热乎乎的二十两银子,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她先去成衣铺挑了身利落的青色劲装,把原来那身晦气白衣彻底打包扔掉。又去饭馆点了满满一桌好菜,祭奠了自己穿越以来备受委屈的五脏庙。
酒足饭饱,她打着嗝,开始认真规划去长安的路线。
“走路太累,骑马太颠,坐马车……嗯,就它了!”她拍板决定,然后晃悠到了镇上的车马行。
车马行的管事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见白汀进来,眼皮都没抬:“去哪?”
“长安。”
管事这才抬眼打量了她一下,见她年纪轻轻,穿着普通(其实是新衣服还没来得及显摆),便懒洋洋道:“去长安的商队,明天一早出发。凑满十人发车,每人五两银子,不包吃住,路上遇到山贼土匪自己想办法。”
白汀挑眉:“五两?你们这马车是金子做的还是轮子是银子打的?”
管事嗤笑一声:“姑娘,这价钱童叟无欺。嫌贵?走着去啊,不要钱。”
白汀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管事,你这印堂发黑,眼角带煞,今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啊。”
管事打算盘的手一顿,怒道:“哪里来的神棍?敢咒我?滚滚滚!”
“别急嘛。”白汀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那柄桃木短剑,放在柜台上,“我不是神棍,我是专业的。这样,我帮你化解这血光之灾,你免费送我去长安,怎么样?”
“你做梦!”管事气得想拿扫帚赶人。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是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管、管事!不好了!那匹新来的烈马‘黑风’又发疯了!拴马的木桩都被它拽裂了!王二去拦,被……被踹飞了!”
管事脸色一变,那匹叫“黑风”的马是前几天收来的,性子极烈,已经伤了好几个驯马师了,是个赔钱货。
白汀闻言,眼睛一亮,拍了拍桃木剑:“你看,血光之灾这不就来了?业务上门了!走,带我去看看!”
管事将信将疑,但情况紧急,只好带着她往后院跑。
后院一片狼藉,一匹通体乌黑、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正狂躁地扬蹄嘶鸣,周围的家丁伙计拿着套索,远远围着,不敢上前。地上果然躺着个哼哼唧唧的汉子,看样子伤得不轻。
那马见到又有人来,更是暴躁,鼻孔喷着粗气,碗口大的蹄子刨着地,眼看就要再次冲过来。
“仙……仙姑?”管事声音都抖了。
白汀打量了那马几眼,点了点头:“嗯,问题不大。不是中邪,是脑子有病。”
众人:“???”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白汀不退反进,迎着发狂的烈马就走了过去。
“大家伙!”她喊了一嗓子。
黑风马显然没被这么不礼貌地招呼过,愣了一下,猩红的马眼瞪向她。
就在它愣神的这一瞬间,白汀动了!她身形快得像一道青烟,侧身躲开扬起的马蹄,一个滑步贴近马腹,然后——抡起桃木短剑,用剑身朝着马脖子上某个位置,不轻不重地一拍!
不是刺,不是砍,就是拍。像老师傅拍西瓜判断生熟一样。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正蓄力准备给她来个“万马奔腾”的黑风马,浑身猛地一僵,扬起的蹄子定格在半空,狂躁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然后晃了晃硕大的马头,打了个响鼻,居然……慢慢安静下来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就完了?!说好的激烈斗法呢?说好的符箓乱飞呢?你一桃木剑拍下去,就完事儿了?!
白汀收回桃木剑,对着目瞪口呆的管事解释道:“看见没?它这里,”她指了指刚才拍的位置,“长了個小结节,压迫神经,导致它烦躁易怒,跟人长了智齿一个道理。我这一下,帮它通络活血,顺顺气。”
众人:“……” 第一次听说用桃木剑给马治“智齿”的!
那黑风马安静下来后,竟然还低下头,用大脑袋蹭了蹭白汀的手,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管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匹让他亏了无数银钱的烈马,就这么被……拍好了?
“仙姑!不,大师!您真是神人啊!”管事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免费!必须免费!不仅免费送您去长安,我们还包吃住!给您安排最好的马车!您看……您能不能顺便把这调理马匹的‘手法’……”
白汀高深莫测地摇摇头:“祖传秘法,概不外传。不过,”她话锋一转,“这马你们要是不要了,可以折价卖给我。我看它跟我有缘。”
管事正愁这马是个烫手山芋,闻言大喜,几乎是半卖半送,只收了十两银子。
于是,第二天一早,前往长安的商队里,就出现了这样一道奇景:
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清丽少女,悠闲地坐在一辆舒适的马车里,啃着昨天顺来的烧鸡腿。而她旁边,拴着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那马时不时还亲昵地用头去拱少女的手,温顺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商队管事对她毕恭毕敬,一路好吃好喝伺候着。
同行的其他商人旅客看得啧啧称奇,纷纷猜测这是哪家出来游历的玄门高人。
白汀一边享受着VIP待遇,一边摸着怀里剩下的十两银子和这匹白捡的宝马,心里美滋滋。
“看来这玄学捉鬼的业务,还可以拓展一下‘宠物心理疏导’和‘牲畜疾病防治’嘛……嗯,到了长安就开个‘白氏综合事务所’!”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银财宝,正长着小翅膀,从长安城的方向,向她“噗啦啦”地飞过来。
商队一路向北,走了约莫三五日,沿途风景从青石镇的温婉水乡,逐渐变得开阔苍茫。白汀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吃着管事特意孝敬的蜜饯果子,撸着乖巧趴在她身边打盹的黑豆的马头,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技术就是财富啊!”她嚼着蜜饯,美滋滋地想,“等到了长安,凭着咱这手‘玄学+兽医’的双料本事,还不得混得风生水起?”
她甚至开始在心里规划她的“白氏综合事务所”蓝图:主营业务捉鬼驱邪,副业承接宠物心理疏导、牲畜疑难杂症,顺便卖点开光符箓、定制风水局……想想就前景光明!
然而,快乐的旅途总是短暂的。
这天下午,商队正行进在一段相对偏僻的官道上,两侧是茂密的树林。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车队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管事探头出去问。
一个伙计连滚爬爬地跑回来,脸都白了:“管、管事!前面……前面路被堵了!是、是‘黑风寨’的人!”
“黑风寨”三个字一出,整个商队瞬间炸了锅,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车夫们脸色发白,商客们瑟瑟发抖,甚至有女眷开始低声啜泣。
管事也是面如土色,冷汗直流:“完了完了……怎么碰上这群煞星了!”
白汀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前方官道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棵砍倒的大树,彻底阻断了去路。树旁或站或蹲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扛着一把鬼头大刀,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商队,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肥羊。
“啧,业务范围又要拓展了?”白汀摸了摸下巴,非但不怕,反而有点跃跃欲试,“这是要逼我开发‘山贼心理疏导与再就业指导’业务?”
就在这时,那独眼龙匪首发话了,声音粗嘎难听:“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货物和马匹留下,人滚蛋!敢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商队管事战战兢兢地下车,陪着笑脸上前交涉:“各、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我们小本生意……”
“少废话!”独眼龙一脚把管事踹开,“再啰嗦,老子先拿你祭刀!”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山贼们开始挥舞着刀剑逼近商队。
“唉,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白汀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下了马车,还顺手理了理裙摆。
她的出现,让双方都愣了一下。
山贼们看到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顿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哟!还有个这么水灵的小娘子!”
“大哥,这小娘子抢回去给您当压寨夫人正好!”
商队的人则是一脸绝望,觉得这姑娘是吓傻了出来送人头的。
独眼龙也眯着那只独眼,打量着白汀,语气轻佻:“小美人,怎么?想替他们求情?”
白汀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纯良无害”的笑容,声音清脆:“这位……好汉大哥,我看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今日之内,恐有血光之灾啊。”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味道。
商队管事:“……” 仙姑,这招对山贼不好使啊!
山贼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哈!这小娘子是个神棍!”
“笑死老子了!还血光之灾?老子天天见血!”
独眼龙也笑得前仰后合,用刀尖指着白汀:“小美人,你这套骗骗乡下愚夫还行,骗到爷爷我头上了?我看你是……”
他话没说完,白汀已经动了。
她没有掏桃木剑,而是从袖袋里摸出几颗……糖豆?就是刚才她在车上吃的蜜饯果子。
只见她手指微弹,几颗糖豆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打向几个正要动手抢货物的山贼膝盖。
“哎哟!”
“我的腿!”
那几个山贼只觉得膝盖一麻,噗通噗通跪了一地,手里的刀都掉了。
独眼龙笑声戛然而止,独眼里闪过一丝惊疑。这手法……有点邪门!
“你做了什么?!”他厉声喝道。
“没什么,”白汀拍拍手,依旧笑眯眯的,“帮几位好汉活动活动筋骨。对了,好汉大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心悸盗汗,尤其是后半夜,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人盯着你?”
独眼龙脸色微变。他这毛病确实有段时间了,找了郎中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白汀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他扛着的鬼头大刀,又落在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造型古怪的玉佩上,“你这毛病,是从你得了这柄刀和这块‘聚阴玉’之后开始的。”
独眼龙瞳孔一缩!这刀和玉是他上次打劫一个落魄书生得来的,看造型别致就留了下来,这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白汀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医者仁心”的惋惜:“好汉大哥,你这可是典型的‘阴煞入体’兼‘兵器反噬’啊。这刀煞气太重,你命格压不住,反而被它影响心性,变得愈发暴躁。这块玉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确实能聚点‘气’,但聚的是阴气、煞气!你天天戴着它,相当于抱着个冰块睡觉,能不背后发凉吗?”
她顿了顿,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独眼龙,语重心长:“长此以往,不出三个月,你必定气血两亏,精神错乱,最后要么疯癫自残,要么被这刀煞彻底吞噬,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这,不就是最大的血光之灾吗?”
独眼龙被她说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回想自己最近确实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动不动就想砍人,晚上还老做噩梦……难道真是这刀和玉的问题?
“你、你胡说!”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定了。
“是不是胡说,一试便知。”白汀伸出手,“把玉给我。”
独眼龙犹豫了一下,看着白汀那笃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白汀接过玉佩,指尖灵力微吐,暗中运转了一个基础的驱邪法门——其实这玉问题没那么严重,顶多让人有点失眠,她稍微夸大其词了一下下。
只见那玉佩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一丝极其微弱的黑气(被她用灵力逼出来的)逸散出来,在阳光下迅速消散。
“喏,看见没?煞气。”白汀面不改色地把玉佩递回去,“现在感觉是不是好点了?”
独眼龙将信将疑地接过玉佩戴上,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胸口是没那么发闷了?(心理作用非常强大)
这一下,他是真有点信了!
“那、那这刀……”他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鬼头大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刀嘛……”白汀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下那柄煞气腾腾的刀,“煞气已深,寻常办法难解。不过嘛……”
她拉长了调子,看着独眼龙紧张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可以为你做一场法事,化解刀煞,再给你画一道‘安神符’,保你夜夜安眠。不过嘛,这法事耗费心神……”
独眼龙此刻已经对白汀的本事深信不疑,闻言立刻道:“仙姑!请仙姑救我!报酬好说!我们……我们这次抢的东西,分您三成!不,五成!”
白汀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唉,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东西我就不要了……”
独眼龙和商队的人都是一愣。
却听白汀继续道:“我看你们这黑风寨,位置险要,易守难攻,倒是块风水宝地。就是这‘黑风’之名,煞气太重,与你们无益。这样吧,我帮你们改了寨名,再做个简单的风水调理,保你们以后……嗯,打劫顺利,少遇硬茬,平安发财。就当是报酬了,如何?”
山贼们:“???”
商队众人:“!!!”
还能这样?!打劫顺利是什么鬼报酬啊仙姑!
独眼龙却觉得这提议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他们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最怕的就是踢到铁板!要是真能“打劫顺利,少遇硬茬”,那可比抢多少金银都强!
“好好好!全听仙姑安排!”独眼龙点头如捣蒜,立刻挥手让手下把路障搬开。
于是,在商队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白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着山贼们上了黑风寨,实地考察了一番,给改了个“聚财寨”的名字,又指挥山贼们把几处明显犯冲的布置调整了一下(其实就是把一些乱七八糟的骸骨扔了,杂物整理了一下),最后画了几张安神符送给独眼龙。
临走时,独眼龙千恩万谢,不仅恭恭敬敬地把商队送走,还硬塞给白汀一小袋金叶子作为“辛苦费”。
重新上路的商队,气氛诡异又安静。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或者看妖怪)的眼神,偷偷瞄着那个啃着山贼孝敬的酱牛肉、数着金叶子的少女。
白汀心情大好,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黑豆啊,看到没?这就叫知识变现,和气生财!”她拍了拍马脖子,“以后咱们的业务范围,得把‘山寨风水改造与山贼职业规划’也加进去!”
黑豆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回应。
商队管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这位小祖宗伺候得舒舒服服,这哪是玄学高人,这简直是行走的护身符啊!
白汀看着远方渐渐清晰的长安城轮廓,眼睛弯成了月牙。
长安,我白大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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