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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守护的话就要足够狠心。
池舞接到穆雅歌的电话说要晚点再回去之后就跑下楼到厨房找肖白书,说,“她们俩约会去了,要晚点回来。”
肖白书正在试做布朗宁蛋糕,另一边的锅子里还蒸着晚上给小白猫加餐的小黄鱼。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谁让那两口子就是这么腻歪的人呢?
“那小舞你想干嘛?”肖白书弄好烤炉和蒸锅,用围裙擦了擦手,“做点练习?或者我教你新的法术?还是我也带你出去玩儿?”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独处时经常做的事,脱离两位家长的监控、她们也可以找到很多乐趣。
小白猫跳到吧台上,“蓝之前要我看的书都没看完,还有好几本……”
“……留在家里看书?”肖白书拿了块抹布,擦拭台面。一边做一边整理是蓝帮着她养成的良好吸光,“还有什么书没看啊?”
“《苏菲的世界》、《心理学导论》、《经济学导论》……”小白猫说出那些书的名字都觉得无聊,“为什么我就要看那么多书、你就不用啊……”虽然她和肖白书的起步不太一样,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啊……每次她看书而肖白书在一旁发呆的时候就觉得不公平。
“我也要看的,”肖白书擦到池舞趴着的吧台、于是绕着小白猫擦,“只是我们看的顺序不太一样……”家里每种书只有一种,蓝在给她们安排进度的时候,会小心得将所有可能产生的冲突计算在内并且尽力避免。“有时候觉得蓝真的是太累了,”肖白书说出自己的感受,灶台上的锅开始冒出蒸汽,“老是考虑这么多……”
“……不考虑这么多还能是蓝么?”池舞趴得舒服,虽说房间温度常年保持25度,但瓷砖的冰凉真的让她觉得舒畅,“哎、你说,蓝那些亲戚……到底和蓝好不好啊?每次问蓝关于她们的事,蓝都闭口不谈……”居然还有女儿……蓝真是太深不可测了。
“……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吧,”肖白书不可避免得想到昨晚的依零和蝶梦,但这些都不是可以和池舞说的事,“至少墨应该对蓝很好……雅歌不是说当初还是墨把蓝救出来的么?还受了重伤来着……”
“那只狐狸精啊……”池舞到现在都不敢证实墨的脸,尤其是她那双勾人的眼睛,“但都没看她经常跟蓝说话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还会睡了就不吃,一睡好几天……“今天晚上也没来吃饭……她到底是有多能睡……?蓝也不和我们解释一下,连雅歌都不说……”
“她们也是想保护我们,”肖白书安慰池舞,而她的小黄鱼也差不多要出锅,晾一会儿之后就可以成为讨好小白猫的利器,“看看蓝那些亲戚就知道了……哪个不是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捏成灰的?我们要是在那群人的事情里掺一脚、估计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吧……”
池舞甩着尾巴不想承认,可这确实是事实。
“喂、大白老鼠,是不是只要这件事过去,蓝换回她原来的身体,我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你觉得蓝原来是什么样啊?”池舞没有见过蓝的真身,只是喜欢幻想,“是不是个温柔的御姐?如果她长得没有那么可爱、雅歌会不会不要她?”
“蓝不是说她和墨是孪生姐妹么?”肖白书关掉炉灶,掀开锅盖、一阵雾气带着鲜鱼的腥香飘散出来,让小白猫都站了起来,“应该就和她长得一样吧。就算她没那么可爱……我觉得雅歌也不会不要她,看看雅歌现在就知道了、都快为蓝发疯了……”
“也是,”穆雅歌对蓝的狂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估计也就是受了蓝的影响才能表现得正常一些——但不管怎样、能喜欢到对一只12岁的小鬼出手,已经足够证明蓝对穆雅歌的“但也不排除她本来就是个萝莉控的可能性!”
“阿夜以前可不喜欢萝莉……”
肖白书一惊,打翻了手里的鱼却没心思去管,转了个身就把小白猫捞进怀里,背靠着吧台、警惕地看向四周。
有一个人影在客厅慢慢凝聚成型,背靠着沙发,小西装、爵士帽,还有独特的对冥夜的称呼——“阿夜”——只有依零才会用这样称呼小辈的说法来叫冥夜。
依零的话没有说完,他看上去比雅歌还要无赖,尤其是嘴角的弧度,“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啊。”
池舞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她对依零说的话一点概念都没有、而且她极其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对话——就像那个以COS为生命的混蛋望命一样,“你到底在说什么?”
可惜的是、依零的视线并不在那只以可笑的姿态被挂在手臂上的猫身上。
被直直得看进眼睛的肖白书和池舞一样迷茫,可现在一定不是害怕的时候——就算有此意识,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墨就住在对面的屋子里,一、一会儿一定会知道这里的动静来救她们的吧……
肖白书小心翼翼得沿着吧台移动到灶台,上面还有几个准备时候用的碗。她不敢大声呼救、但打破碗引起对面墨的注意或许会可行……说到底、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穿透蓝的结界毫发无损得进入这个房子的啊!?
“你知道,”依零站直身体、往她们这边走,他还穿着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会有踢踏的声响。
嗒、嗒、嗒。
每一声、都紧锁着那两只小妖的心。
依零的帽檐低压、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揶揄的笑、听到他嘲讽的语气,“只是你现在不愿意想起来。”
肖白书重新告诉他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舞挣脱开肖白书的怀抱,跳到地上变成人形,手臂一伸反倒把肖白书拨到身后,“你够了,她说了她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那个人已经到了池舞身后、隔开了池舞和肖白书。
肖白书大惊、想退的时候却被灶台抵住腰身,而她的肩膀也被那人死死钳住。依零的拇指就抵在肖白书右边锁骨下方大约二指处,他只是轻轻得一用力、指尖便刺穿了肖白书的骨头。配合四指、依零轻易地捏碎了肖白书的肩。
骨头在体内碎成了小块;血液从那个指洞中疯狂流出、染红了她的白裙。
尖叫比疼痛慢了几秒,肖白书连站都站不住、可残破的肩膀还在对方的掌中,那根拇指还留在她的身体里、与另外四指一起掌握着她已经破碎的骨肉——就连掉下去这件事情都会在粉碎之上添加撕裂一般的痛苦。肖白书没有那么坚强,她尖叫、流泪、左手扒着依零的左手哀求他赶紧放开。
池舞比她反应得要快,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依零甩到了墙角。脊背重重得砸在大理石上,就连脑袋也不可避免得收到巨大的冲击;只差一点点、池舞就会失去意识。
“你、你放开她……”池舞现在完全明白了肖白书刚刚说的“动动手指就能把她们捏成灰”,但也无法接受自己就只能看着肖白书独自受苦,“快、放开她……”
依零没有理会池舞,他还抓着肖白书的右肩。他抬高手臂、肖白书便连脚踏实地的资格都已经失去;而将全身重量交由那粉碎的、还在流血的肩部,实在是极其痛苦的、让肖白书恨不得晕过去的疼痛。
可是她没办法晕过去,依零又摸上了她另一边的肩膀。
身体的重量被分担、疼痛却在加倍。
肖白书叫的撕心裂肺、无法触地的双脚在空中乱划,双臂都已经无法,心中能体会到的、便只有海一样深得绝望。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蝶儿讨厌血。
不论什么颜色、什么物种,那种生命的流失都会让她觉得恶心和罪恶;更不要说对生命无尊重的践踏和折磨,这简直可以让她发疯——她甚至因为这个事情与蓝墨大吵。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如果她不承受那些罪恶、就会变成那些罪恶的受害者,甚至将身边的人卷入无端纷争。
所以、她扮成了依零、跑到蓝的家里来、试图杀掉几乎要被蓝视作亲人的肖白书和墨都在努力原谅的博宴。
不是因为她讨厌他,不是因为她恨他——她甚至从未和那个被蓝墨成为父亲的人说过一句话——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如此不同——博宴想要的、是现在的、可以接近的蓝,不论死活;而蝶梦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蓝可以活下去。
而就像博宴会杀了湘胤来阻止换魂的进行一样、蝶梦也不在意为了少一个威胁而让自己的手中沾上同族的血。
说到底、帝族本来就不是讲究情感的一族——欲望、自私、属性,才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法则。
对、欲望、自私、属性,没有感情这一项。
蝶梦放开肖白书,让她掉落在地上、已经哭喊累的女人低垂着脑袋像是已经死去,身上的白裙子此时已经被红色的血液全部覆盖;但空间中存在微弱气息还是证明、她还活着。
灵核未毁,帝血未尽,自然死不掉。
蝶儿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血,看被血液加深的掌纹,苦笑。
她的记忆中,博宴亲口告诉冥夜、他的灵核在右边锁骨下两指处。而现在看来,那两位青梅竹马之间、还是有着不信任的间隙——但这并不能成为蝶儿放弃的理由。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杀掉博宴的机会。
就算在这里将她斩成碎片,蝶儿也不可以放他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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