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求

　　穆雅歌帮蓝穿衣服的时候，蓝还闭着眼睛、喘着大气，显然是想用深呼吸来调整气息。她的胸口缓慢地起伏，就连穆雅歌咬出来的浅印都因为她的呼吸而一张一合。穆雅歌笑着、又上去舔了一下。
　　“雅歌……”蓝推拒着她靠近的肩，只是还软着的身子实在使不出力气，“不要了”这样的话、蓝又很难对雅歌说出口……换一种方法，蓝苦笑，“再不出去、又要被池舞调侃了……”
　　“没事儿、咱可以侃回去，”穆雅歌一向脸皮厚，笑嘻嘻得替蓝讲连身裙套回身上、掩去那些印子，她咬得浅、吸得也不用力，回到家之后洗个热水澡应该就能很快消去，“你怎么还不睁开眼睛？在回味么……？”
　　……莫名其貌得猥琐了起来……
　　“……现在已经可以了么？”蓝才不跟着雅歌猥琐，她从雅歌的脖子往上摸到脸庞，用指尖感受她的轮廓，“可以让我看你了么？”
　　“可以了啊，”穆雅歌拉过蓝的手，吻了她手腕内侧，“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蓝总算可以再一次接触到光明，虽说房间很暗、但她还是感觉到眼睛受了些许刺激，不自觉得想去揉，又被穆雅歌拉了下来，“别揉、乖。”
　　蓝乖顺得点头，像只洋娃娃一样任凭雅歌摆弄，穿上裙子、内裤、裤袜和外套，然后让她牵着往外走，听她说，“我们去找池舞她们，然后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恩。”在雅歌换回原来那套还算可以接受的小黑裙的现在，蓝也会变得和原来一样乖。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疯狂的人群重新摆在眼前，蓝软绵绵得跟在雅歌身边、让对这里熟门熟路的穆雅歌推开人群带着她往前走，一直走到她们原来坐着的桌子前面，面对着四个人——肖白书、池舞、蝶儿和……
　　依零。
　　蓝拉着穆雅歌停在离桌子还有一米多的地方，把她往后拉到身后、警惕得看着那个待着爵士帽的人，从她的角度看上去有些雌雄难辨、但从他搂着蝶儿的动作来看还是更像男人些。池舞窝在肖白书身边捂着耳朵朝那两个人翻白眼。
　　“你们回来了啊，”蝶儿还是一如既往得兴高采烈，她一把扔开依零挂在她肩上的手，凑到穆雅歌身边来，“雅歌、你说的没错，果然一跳舞就有人帮我们买酒了……”
　　穆雅歌曾经见过依零，但此时并没有马上认出来。她只是觉得蝶儿天真得可爱，另一边坐着的池舞和肖白书肯定都已经被她弄到一腔窝火，憋屈得更加有意思，“对吧，我说得没错吧……”
　　蝶儿点头，说要拉穆雅歌去跳舞。
　　“这儿的舞和我学过的不一样，”蝶儿说话间便转了一个圈，“很有意思。”
　　“……行了行了，”穆雅歌拉住她，过于兴奋得小孩子像是磕了药一样，可一边的蓝却像是服了镇静剂一样、连刚刚的娇羞都不见了，只是直直得看着那位陌生人。这让她也感觉到了不对，“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池舞、书书，我们走了。”
　　“哦！”池舞很高兴可以离开这里，借着桌子一跳就蹦到了穆雅歌身边，不过学了很多社会礼仪的小猫还不放心得问，“我们不用先结账么？”
　　“……这是我和朋友合开的酒吧，”穆雅歌凑到她耳边说，免得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声中，“说一声就好，不用我付钱……”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位安静坐着的陌生人。
　　他穿着小西装，身材并没有这里的男人那么健硕，也没有女孩子这么柔美娇艳；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是在一明一暗的灯光中、还是可以看见他勾起的嘴角。
　　“这样啊……”蝶儿对这么早离开略有遗憾，而她还要跟新交的朋友打声招呼，“那依零我们先走了、回见。”
　　果然是依零。
　　蓝眯起了眼睛。
　　“不要乱眯眼睛、对视力不好。”那人总算说话，他摘下了帽子，让众人可以看见他蓬松的银灰头发，他的眼色看不清楚，但在灯光闪过的时候、其中一定是与周边人类都不相同的略浅色彩，“你也不想那么快就瞎掉吧……”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玩味鄙夷，“会看不见她的舞的。”
　　除了蝶儿，所有人都开始把他视作威胁。
　　“多谢关心，”蓝浅浅得笑，“我自有分寸。”
　　“冥夜一直很有意思，”依零直直得看着站在一起的穆雅歌和蝶梦，“就算被强行分割、还是很有意思……”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睛微眯，像是在算计什么、又像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玩具。
　　“看来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答案，”蓝快要笑不出来，“那么请不要再管我们的事。”
　　“啧啧啧，”依零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蓝、你明明知道这不是个理智的答案。湘胤已死，现在能帮你的……”依零弯下腰，指尖从身前收回、在蓝的面前点着自己的鼻尖，眼中揶揄，“只有我一个。”
　　“您只是想看轻松地看戏，”蓝单手拦下了想要发怒的池舞，自己一个人来承担与依零交流的任务，“何苦做入戏这种麻烦事？”
　　“哼，”依零冷哼，抬起身子、笑着问和她差不多身高的、超过一米七几位，“你们觉得呢？”
　　她的第一个对象是肖白书，一个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加入对话的对象，她的回答是躲到穆雅歌身后。第二个对象是蝶梦，小姑娘失掉了所有笑容，却只是把蓝拉进了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并不说话。
　　最后的人、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穆雅歌事先往前走了一步，踩了高跟鞋的她比脱了帽子依零还要高，因为没有卸妆，细长的眼线让她的眼神更具威严、冷酷和鄙夷，“你说的很对，你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棋子。”
　　“棋子？”依零一愣、然后笑了，“阿夜阿夜！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以你的见识，像我这样的人肯定见过要多不少，”穆雅歌陪着她笑，“但如果你帮我们，就会有机会看见从未见过的事情。”
　　蓝紧紧拉着穆雅歌的手，穆雅歌在心里希望她不要插话。
　　“……阿夜，”依零眼里的穆雅歌、并不是穆雅歌，但这不会再让穆雅歌生气，“我已经看见了没有人做过的事情，所以、我会帮你们。”依零指了指她的手指，“但如果你失败、那枚戒指就归我了。”
　　蓝握紧了拳头、左手上的戒指硌得她发疼。
　　……这是以她的归属为注的赌约，而雅歌并不知晓，所以……
　　“那就赌赌看好了。”
　　果然、会是这个答案。
　　依零很满意，她走过蓝的身边，搭在她的肩上，凑在她的耳边。
　　“一仆侍二主，你会做得比胤好么？”
　　蓝被戒指的契约束缚、无言以对。
　　“准备好你们需要的东西，”依零走进舞池，他的声音却还在。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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