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

　　两人站在热腾腾的温泉中拥抱，身边漂浮着红艳的花瓣，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暧昧的气味，让人血脉喷张。
　　他们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了七年的人，如何能忍得住心如止水？
　　刘凌望着眼前湿透了衣服的齐玉，尴尬地轻咳了声道：“抱歉，不小心拉你下水了，衣服都弄湿了。”
　　齐玉便将身上原本就轻薄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了池边，和他一样袒露出了胸膛，“没关系，正好我陪你一起泡一会。”
　　刘凌忽然脸红道：“是你让霍文煊安排的？”
　　齐玉拉着他坐在池边，伸手捏上他的肩膀，真的帮他揉捏了几下，“是啊，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让文煊兄帮我安排的。”
　　刘凌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玉道：“回来三天了。”
　　刘凌急道：“那怎么不早点找我出来？”
　　齐玉笑道：“你可是皇帝，又不是贩夫走卒，随便就能请得到的。”
　　刘凌无奈，又失落道：“玉儿，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七年，杳无音讯。”
　　齐玉在他肩膀上捏了一把，“谁说我杳无音讯了？我不是给阿依写信了吗？他说他把我写的信都拿给你了。”
　　刘凌哼笑一声，“可不嘛，每次都换了好多好吃的。你说你知道给那个小没良心的写信，怎么就不知道给我写信呢？”
　　齐玉道：“你是皇帝，我如何能给你写信？”
　　刘凌委屈道：“你可以让霍文煊或者阿依转交给我啊。”
　　齐玉凑近他耳朵道：“那还不是一样，总归你都是看到了。”
　　刘凌不说话了。
　　齐玉见他委委屈屈，又转移话题道：“这几年我再焰山派做门客，焰山派的掌门也娶了个男妻，两个人感情很好，每天都甜甜蜜蜜的，有时候看到他们，我总能想起霍文煊和阿依。”
　　刘凌感受着他手上不轻不重的力量，心里又委屈又酸楚，这些年他除了通过阿依的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了解齐玉在外面的生活，便派人去甘州打听那焰山派的事，大大小小都是江湖之事，再不然就是顾掌门的风流韵事，总归与齐玉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特别期待齐玉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给他讲一讲这些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认识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
　　齐玉继续道：“顾掌门的性情与文煊兄很是相似，都是豪放豁达之人，与他相处很是愉快。在焰山派的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也涨了不少见识，看到了从前在这宫墙之中看不到的天下。”
　　刘凌回过头望着他，“外面的天下，是什么样子的？当真如那些大臣所说，天下太平吗？”
　　齐玉微笑道：“有的地方是，有的地方不是，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有五谷丰登，也有饿殍遍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总有清官爱民如子，也有污吏鱼肉百姓。这天下之大，皇上若是有机会，当亲自去看一看是什么样子，切莫听信文武百官的一面之词，做成了只在龙椅上的傀儡皇帝。”
　　刘凌思考着他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做个好皇帝的。”
　　齐玉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表哥，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给你负担，而是让你知道，这些年虽然我不在你的身边，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你不能去看这天下，我就替你去看一看，无论何时，我的心，都是与你在一起的。”
　　刘凌听着他的话，差点感动得哭出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下一刻，他只感觉到齐玉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的唇上，附上了他柔软的唇。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双手不知所措地攥成了拳头，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被周遭热腾腾的水汽熏蒸着，让他迷迷糊糊，仿佛在做梦。
　　齐玉主动亲了他一口。
　　他见刘凌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作，顿时自己也脸红了，抿了抿嘴道：“表哥，你……你怎么了？”
　　刘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玉儿，你……你方才是……亲我了吗？”
　　齐玉没想到这个二愣子竟然还要问出来，他又羞又气，只好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在刘凌看来，不但没有杀气，反而像是羞涩的撒娇，让人整个心都怒放了。
　　刘凌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池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粗重的喘息呼到了他的脸上，“玉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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