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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留洋归来公子哥x小酒仙42
文梓檠莫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反手搓了搓后背,边随口说道:“兄长的订婚宴,杜月梁竟然没有来。”
“他不在海市。”司潼小声答道。
“哦?还在北平?”
“也不是,现在军部一直在暗地里剿灭他们,所以他们去西南了。”
文梓檠点头,很自然地担忧起文曼珠的安全,“他离开了北平,曼珠一个人待在那儿,我不太放心,不如将她接回来吧。”
“额……”司潼摸了摸鼻子,“其实……文小姐和杜月梁在一起。”
文梓檠一愣,满脸问号。
“文小姐加入了他们,怕你担心,所以不想让你知道。”
尽管答应了要保守秘密,但司潼也不想对文梓檠编造谎言,反正迟早要知道的吧?他有点心虚地垂下了目光,都忘了其实文梓檠看不到他。
“这小姑娘真是有勇气。”文梓檠有些无奈。
罢了,作为兄长,他的职责也尽到了,以后的路就让她自己走吧。
司潼见他并不责怪自己,忍不住略带玩笑地感慨:“你很适合当哥哥呢。”
“是吗?”文梓檠轻笑,“那你也叫我一声哥哥?”
本来以为这小孩会害羞的,没想到随即耳边就靠近了一道轻缓的呼吸,少年郎清亮温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哥哥。”
文梓檠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耀眼的灯光提醒他这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再想亲吻相拥也只能将蠢蠢欲动的情绪压下。
可司潼却不饶过他。
嗓音含着促狭的笑意,“如果我也叫你哥哥,你也会对我好吗?”
文梓檠却没回答,只往他出声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目光带着别样的深意,司潼终于是感到不好意思了,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当晚,司潼就深深体验了一次文梓檠作为“好哥哥”的对待。
噢,不止一次。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毕竟是暂时的,狂风还是席卷而来。
清晨,一则新闻轰动了整个海市。
东北地区的战争爆发了。
虽然离海市足够遥远,但百姓们还是陷入了恐慌之中。虽然他们如今的生活也过得艰苦压抑,但至少还能勉强活命,可假若哪一天这片土地再次被敌人践踏,他们又该躲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海市也掀起了对洋货的抵制热潮。
杜炜晟作为商界表率,在海市日报上公开声明誓不买卖侵略者国家的货物,在他的带领下,不少业界大佬也陆续发表了声明,祥和酒坊也下架了为数不多的洋酒。
不过,张家和季家的话事人还一声不吭。
文梓檠之前就听说张家有意为洋人做事,而季家在这个关头装哑巴,是也想在敌人打进来后讨一碗饭吃?
冬天来临时,黄家大概是提前得到了军部的消息,举家离开了海市,乘轮船离开的时候被一个记者拍下了照片,这张照片令本就处于惊慌的海市百姓更加惶恐,车站渡口一下子涌上了许多乘客。
这天,文梓檠也在府里宣布了全家前往西南的消息。
“梓檠,海市……真的要沦陷了吗?”文夫人叹了口气。
“连黄爷都离开了海市,这事儿不会有假。”
文俊元翘着二郎腿,不以为意道:“咱们杜爷不是还没走嘛!”
二姨太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小声警告:“老夫人还在这儿,瞎提什么呢!”
文梓檠只当没听见,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他已经听过一箩筐了,何况他一直知道文俊元同季堂之间的来往,恐怕文俊元也会站在季家那一边给洋人卖命。
老夫人沉默着,目光慢慢扫过整个厅堂。
这是她生活了将近一辈子的地方,是她费尽心血维持的文家家业,她的丈夫、儿子都在这里早早逝去,如今却要被抛下……
“老夫人……”文夫人注意到她的伤感,轻轻握住她的手掌。
老夫人语气沉重,“你们走吧,我年纪也大了,走不动了。”
文夫人何尝不知这是她的借口,可将她留下是万万不能的。
文梓檠上前劝道:“祖母,您放心,我们会回来。”
虽然他明知这场战争要维持十多年,而且回来以后祥和酒坊的产业也留不住,但给老人留一点念想和希望也是好的。
“硝烟炮火,就算回来,这里也是一片废墟了。”
这话令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四姨太的小儿子感受到这紧张消沉的氛围,尽管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却也害怕得哭了起来。
文梓檠有些心烦意乱,正巧有个小厮小跑过来。
“大少爷,杜家的车在门口。”
文梓檠觉得奇怪,莫非……杜炜晟也要走了?
他朝老夫人和母亲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去。
杜炜晟坐在车里,见他出来,摇下了车窗。
“好久不见。”
文梓檠见他打扮不像是要走,“杜先生有事情通知我?”
“我听说你关了祥和堂。”
“噢对,眼瞧着要打仗了,谁还有心情做生意?”
杜炜晟闻言淡笑起来,“这时候了,你还说得出俏皮话,我还听说,你在西南一个小镇买了地产,房子已经盖起来了。”
文梓檠懒得再纠结这点隐私,应付道:“杜先生消息灵通。”
“怎么?”杜炜晟笑了一声,“这回不骂我手伸得长了?”
“你过来就是说这些的?”
“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你的近况,另外,我可以答应你。”他看向文家大院,“帮你尽量保住这个房子。”
“什么条件?”
“在你心里,杜某就是这般计较得失的人?”
文梓檠挑眉,“你心里没点数?”
杜炜晟爽朗地笑了起来。
果然,虽然从这小子嘴里听不到几句好听的,却总能一扫他心里的阴云。
他笑罢,说道:“行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若是你真要谢我,那就……送我一瓶亲手酿的酒吧,可惜我们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文梓檠本想推脱说不会酿酒,但想想他几个月前一直在学酿酒,这话未免太假,也太小家子气,罢了,一瓶酒就一瓶酒,他不至于这么吝啬。
“行,那就提前谢谢杜先生了。”
杜炜晟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朝司机说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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