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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章
事情比许嘉清预想的还要顺利，过程中偶发小意外，他也解决得得心应手。
拍摄的最后一天是戏份最轻的，时间充裕，许嘉清也放松下来。高镜一打电话来说想来探班，没过会，他就赶到了现场，还载着一后备箱的奶茶和小吃。精神绷紧了这么久，片场每个人都累得不行，正好能喘一口气。大伙边吃边说笑，有几个来帮忙的学弟学妹不认识高镜一，看他那豪车，那派头，问道许嘉清他是不是赞助人。
“我是你们的生活制片。”高镜一道。
许嘉清笑了：“你还知道生活制片呢！”
“你每次开会我都听着，能不知道吗。”
晚上九点正式杀青，他和常韦两个人负责把设备还回租赁公司，东西清点完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吐了口气，互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忙活这么久终于结束了。
回程的时候，两人都瘫坐在后座上，常韦问他道：“嘉清，你有没有后悔选广播电视啊？”
“你呢？”
“中途有过，累的时候。现在没了。”
许嘉清看着后视镜，他注意到高镜一朝他望了望，他笑笑说道：“我觉得特别开心，一点也不后悔，我做的选择很对。”
12月末的时候，高镜一完成了他的面试，凑巧的是，这一天，许嘉清正好预约了雅思考试，两人一早早早起床，彼此为自己的考试收拾准备。
“东西都带好了？”
许嘉清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说道：“Sure，你呢？”
高镜一笑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中午见。”
“中午见。”
许嘉清要结束得早些，他们约在T大门口碰面，这一个月来，又是忙拍摄又是社团交接，都没回过家，这下事情基本停档，终于可以回一趟了。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镜一和他说过面试的地点在4号楼，他干脆走进去找他。4号楼就是高镜一他们学院的专属楼，一楼大厅里还展示着一些学生作品，许嘉清一眼就瞧见了高镜一的作品，这幅图在绘制过程中他就见过无数次了，一整个月的夜与日，镜一都坐在电脑桌前埋头苦干。
现在看着它被作为榜样一样展示在这里，许嘉清觉得又是欣慰又是骄傲。
“嘉清！”
他转头望去，高镜一从电梯里出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迈着大步，满脸自信的笑容，就像现在正午的太阳一样。
高镜一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眼了？咱们不是约在校门口碰面吗？”
“面试顺利吗？”
“当然了！”
许嘉清笑笑，他的镜一，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啊！
今年的春节比较早，元旦过后，差不多就要准备期末考试了，他们选择广播电视方向的，提交片子的优劣占了绩点的大头，其他也就是些英语啊、概论啊的背诵内容，在学校里付出的努力和最后的结果往往成正比关系，许嘉清他们组的片子拿了好成绩，别的科目又是他的强项，这学期的绩点，说不上第一，拿个前三肯定不成问题，这样一来，他申请的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假前的最后一天，学校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许儒树说开车来接他回来，这倒是个难事，他的大部分东西都在出租屋里头，他想了想当天一早就在出租屋里把东西收了一部分进行李箱。
高镜一坐在沙发上支着一只手看着他道：“我看你把东西一样样收走，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许嘉清笑了：“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就你第一回生病那次，你从我家走的那天，我也是这种感觉。其实那时候我一点也不想你收拾，一点也不想你走。”
许嘉清挑逗地说：“你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喜欢我的？”
高镜一摇摇头：“从我偷亲你那一刻。”
“偷亲？”许嘉清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惊讶地望着高镜一：“什么时候的事？咱们第一次接吻不是在南水公园那次？”
“仔细算来，那都是第三次了。”
“什么？”
“第一次是你生病在我家，晚上我偷偷亲了亲你的嘴角。第二次是高三那年你在我家做题做睡着了。”许嘉清回想了一下，第一次他是真不记得，但第二次那回，他确实在醒来后还能依稀察觉到嘴唇的触觉，那时候他还当自己是清叶，以为是自己发的春梦，原来……
“好啊！高镜一！偷摸着干这么多坏事！”许嘉清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掐着高镜一的脖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折腾一番，许嘉清赶到宿舍的时候已近中午，没过多久许儒树就到了宿舍楼下。两人提着行李下楼梯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吃过饭回来的常韦。
“原来你才走呢，我以为你早回家了！”
许嘉清心中一紧，尴尬笑笑：“没。”
“你那些东西不都放租的房里了么，还这么多东西？我看你下学年干脆别住宿舍了，多麻烦。”
许儒树满脸惊愕地望向许嘉清：“什么意思？嘉清，这一年你一直在外头租房住吗？”
回去的一路，气氛有些僵硬，许嘉清找了托词，说是之前拍摄的时候常常忙到很晚，所以在外面和合作的同学一起租了一个房子方便晚上讨论什么的。
“短租，现在房都退了，所以没和你说。”
“哪个合作的同学？”
“就上次拍摄组里的制片助理，他是别的专业的，跟我们也不是一栋宿舍楼。”许嘉清胡乱编了个名字，他觉得自己说谎话的水平见长。
许儒树沉默良久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和我商量。”
“嗯，知道了。”许嘉清难得感受到父亲的语气如此坚决。
寒假开始了，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少，许嘉清忙着去李骁给他介绍的公司实习还有面试的准备，但他们约好了，一周最少见一次面。有时候，许嘉清还得撒谎说是和别的朋友出去玩。
在这可怜的一次会面中，他们常常是在床上度过，有一次，干脆在车上，那一回，当他们一同奔向欢愉，许嘉清紧紧地抱着高镜一的脑袋，他的脑海里突然十分响亮地唱起了一句俗语“小别胜新婚”，这个声音来自于一个同事，公司里有一对夫妻，男的因为拍摄的缘故，去外地待了小半个月，今天一回来就有同事调侃两人是不是“小别胜新婚”。
这个声音一直储存在了许嘉清脑海中的某个角落，直到这一刻莫名其妙反复播放起来。
“小别胜新婚。”许嘉清说道。
“嗯？”高镜一抬起头看向他。
许嘉清捋过他额前汗津津的碎发，说道：“咱们这是不是小别胜新婚？”
高镜一愣了一下，接着笑得收也收不住，他将许嘉清整个上身抱了起来，咬着耳朵呢喃道：“你要是答应，我们夜夜洞房也未尝不可……”
“当真。”
许嘉清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淹没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赤裸裸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那天他们折腾到很晚，走之前许嘉清冲了个澡，面对镜子看着脖子上的痕迹，堪比犯罪现场，他套上高领毛衣心叹：“还好是冬天！”
晚饭的时候许儒树忽然道：“对了，嘉清，我想今年寒假不去远的地方了，咱们就上海近边去爬爬山，如何？”
“我都行。”
“要不叫上镜一一起？”
许嘉清心一紧，一只手下意识地扯了扯毛衣领，又看看清叶和关惠林，最后道：“他来，不好住吧。”
“我们不去，清叶马上就高考了，今年寒假得好好复习。你们爷三个去刚好。”关惠林道，许儒树也点点头。
许嘉清思忖了一下道：“那我，问问镜一的意思吧。”
-
“去，当然去！”高镜一一口答应。
“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高镜一搂过他，一双眼睛都笑眯眯的：“寒假跟你见面的机会本就少，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还有不去的道理！”
许嘉清叹了一声：“去是可以，但是镜一，到时候你得收敛着点，可不能像咱们单独一块时这样……”
“知道了——”高镜一打断道：“我说，咱们之间能有点更亲密的称呼吗？”
“什么？”
“你都喊别人朵儿了，还一直喊我镜一，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吗！”
“这陈年旧醋你还吃？”许嘉清笑了：“再说，人家就叫凌朵儿，难道要我喊你一儿不成？”
“谁要你喊一儿了！”
“那你要我喊什么？”
高镜一凑到了他耳边轻轻道：“喊一声老公。”
许嘉清一下红了脸，将他的脸推到了一边：“做梦。”
“喊一声么……”圣诞节的时候，关哲的女朋友来学校找关哲，高镜一听见她就是这么腻腻歪歪地喊关哲的，当时他觉得挺鸡皮疙瘩的，可是幻想一下如果是嘉清这么喊自己，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结了婚才能喊的。”许嘉清道。
“咱们也半斤八两，你还想跟别人不成？”他见嘉清不为所动，贱贱道：“那我吃点亏，我先喊。”
许嘉清见他清了清嗓子，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
“老婆——”
“喂，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呢！”
“喊一声么，我都喊你老婆了。”
许嘉清翻身坐在他腰上，一边两只手咯吱他一边厉声道：“还喊吗！还喊吗！”
“好了好了！”高镜一抓住他的双手，拉进自己怀里，接着牢牢箍着他的身子。
“就叫一声，当我的新年愿望。”
“你！”许嘉清没了声，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心软。
他瞥过头去不愿直视高镜一弯弯笑的双眸，涨红着脸：“老……老……”
高镜一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老……”
“老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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