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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不过,这红颜一说之前可从未听过,若要说这其中的变化怕不是这几日的事,”青怜细眉攥起,越想越不对劲:“昨日小姐生辰随着顾大人出门散心后……”
这话一出,砸的静谧的厢房内一声巨响,连带着桃夭困顿的脑子也被点醒了,“啊?你的意思是那个红颜知己是我们家小姐?”
青怜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这么一想便解释得通了。
两人定晴地看着司慕卿,眼神炽热,势必要从她的口中听到对青怜推测的感想。
司慕卿偏过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声音细小如蚊子一般,却还是让二人识别到了,觑着小姐这番神情,桃夭也知道刚才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了,醋意道:“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小姐,这才认识多久啊,顾大人与你的关系竟进展到如此地步。”
这不由分说像小孩子耍赖的样子吵得司慕卿头疼,她轻轻按压脑门不得缓解,只得安慰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话,外头人添油加醋,怎么连你们也都信了。”
桃夭道:“当真和顾大人没有这一回事?”
司慕卿断定道:“没有。”
桃夭和青怜相顾,才确信了是民间之人空穴来风,彻底放下了心。
青怜道:“不过,仅一日的功夫这谣言传得如此的快,怕过不了多久,那皇宫中的贵人也有所耳闻了。”
“宫中人知道就知道呗,左右不过是谣言,也放不了心上。”桃夭道,她从小在宫中长大,入耳的谣言多了去了,到如今也没几个还记得的,不过这些不好说与青怜听。
司慕卿也认同桃夭的话,尚不能理解青怜那莫名的忧虑。青怜看到两人不解的神情,接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你们从外地过来可是不知道,听说皇上一时兴起要给顾大人赐婚,连对象都挑选了好几个纠结,但不知顾大人在中间说了什么,这件事就没了下落。”
“顾大人不曾传过花边新闻,要是这事传到了圣上的耳中,才子佳人两情相悦,怕是……”
司慕卿道:“你是担心他重新考虑赐婚一事,且将我牵连进去?”
“正是。”
青怜的担忧不无道理,顾淮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同龄人大多已经成亲生子了,再加上皇帝对他器重有佳,不论谣言真假,借此机会掺和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突然来这一遭,对她而言便是死期不远了。
不行,她得赶在皇帝对顾淮红颜一事起了心思之前就离开。
青怜道:“那谣言一事与您的名声有碍,要说与顾大人处理吗?”
“我再想想,”司慕卿转过话题:“我要的信拿到了吗?”
立在身侧的青怜恍然回过神来,被顾大人传言一事打岔倒让她忘了正事了,忙从袖侧将书信递上。
外头下着大雪,书信一直被她细心放在袖子内捂着,上头还残留着热意。
屋内昏暗,司慕卿起身来到窗边的榻上,半倚靠在软枕上。封口处落着李掌柜独有的朱色印漆,她才徐徐将书信展开。
自从上次张大夫回去后,一连几日未曾收到回信,她一度认为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以致李掌柜那边未收到消息。她正打算寻机亲自传消息时,一阵清脆的口哨声从墙外传来——这是暗影阁内部使用的互相传递消息的暗号。
信不长,省去了冠冕堂皇问候的话语,寥寥几句却将她们借机脱身顾府的事说清道明——五日之后,当朝定王殿下要在圻京城中东南处的乐心湖泛舟举办盛宴,人多眼杂,她们可趁着这个时机与暗影阁的人接头,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事后顾淮发现她们丢了,也想不到她的去处,怀疑到暗影阁的头上。
青怜瞧见司小姐原本紧锁的愁绪在看着书信的那刻舒展开来,问道:“小姐,可是信上有什么开心事?”
“没,不过是断了联系的友人扯的家长里短罢了。”司慕卿不着痕迹地隐去脸上欲显露出来的兴奋,天无绝人之路,五日之后,她就能离当朝皇帝的耳目越远越好,免得引火上身。
自从顾淮借着协助查案一事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安置在顾府之后,案子一日无进展她便不能回去,如今也仅知道青翎印记这个发现。假以时日,怕是她的身份暴露要早于他查案的速度。
早知如此,追杀一事,她自己查。
这五日,她就好好准备准备,看下能从顾淮口中再获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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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练完兵,顾淮想着还有案卷需要查阅,便绕道进指挥使司衙门。他直接听命于皇上,只不过在锦衣卫挂了个职务,无需来衙门内办公,不过还是给他设了位置,以便不时之需。
此时正值空闲,衙门内热闹轰轰,众人不拘场合兴奋地交谈着。有人眼尖,瞧见了信步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逆着光间凭借通身气派尚能辨认出来者何人,大声说道:“顾大人来了。”
顿时声音消散,十分安静。
顾淮耳朵十分灵敏,隔着老远依稀听到了“天香楼”“红颜”几个字眼,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他的名声不好,大家惧怕。
顾淮玄色官靴踏进门槛,有几人离得近向他打招呼:“顾大人。”
后头其他的人也随之。
顾淮点点头,以示回应,正要走时,却见同仁眼神闪烁,觑着他似乎又有些话要说,他便止住了脚步。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出声,顾淮只得道:“还有事吗?”
那些人相顾看了看,瞧着顾淮这一如往日面无表情的脸色,应当是没听见,摇了摇头。
寂静一直延伸到顾淮身影逐渐消失,才有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传出。
顾淮来到了档案房内,这里存放着锦衣卫历届卷宗,追杀背后恐怕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对方行事如此谨慎,如今只知道凶手的姓名以及身上的印记,其他的一概不知。
看来只能先从印记下手了,顾淮暗忖。
档案房许久不见光,又时值冬日,空气寒冷凝滞在室内,比室外要冷上几分。
孟定安一进档案房的门便觉这里阴凉至极,不由自主地裹紧身上的大氅,他撇了撇嘴,他就没顾淮这么好了,每日须得来这破地方上值,天天见那几张丑陋又扭曲的老脸。
不行,他要早点立功,争取升官,远离这个鬼地方,孟定安痛定思痛决然要上进。
顾淮忍不住咳了几声,才勉强将吸入的寒气宣泄出,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的卷宗,能听见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哈!”孟定安陡然跳到顾淮前面,装作鬼脸的样子,想要吓他。
却见男人神情未变,那眼眸尚未从卷宗上挪动半分。
孟定安泄了气,暗道不是吧,这都能被发现,无奈道:“算了,小爷我不跟你计较,这才就饶过你。”
顾淮进衙门时他未在大堂,故没在第一时间知道顾淮来了,等到他回到大堂时,从身边同仁的口中才知道,询问去向,那人便给他指了个档案房的方向。
哼,这人真是整天两双眼盯着案子,就没见过他这么潜心披星戴月之人。
孟定安思及至此,咳了两声,以示对被忽略之举的抗拒。
“怎么,嗓子作痒了。”顾淮不紧不慢地说道,偏有股警告之意。
孟定安加重了语气:“就许你在此处咳嗽,就不许被人咳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只知道王法这个东西,在我这是真没有。”
“……”
好吧,他官大,他有理。
孟定安在顾淮这里嘴上落了下风,不由想起今早听到了传言,势在必得地笑了笑,他就不信还拿捏不了顾淮。
正色道:“听说顾大人近日风头正盛啊,铁树开花二十岁不晚啊。”
顾淮皱皱眉头,前半句他自认不假,他的风头一直就没败过,不过这后半句却是不解,“说人话。”
“就是说,顾大人最近月老牵线,京城人可全都知道了,这还能有假?”孟定安陡然靠近,双眸泛光,聚精会神地盯着顾淮,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这件事就算京城传的是假的,可他的眼睛却没瞎,他亲眼见过顾淮是如何对那位来路不明的司小姐,英雄误入美人关只需要一夕即可。只是没料到没出几日,全圻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怕是他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顾淮不满道:“你在胡诌些什么?”
“哼,你休想耍赖,”孟定安见顾淮不认,追问道:“难道说顾大人没有和所谓的红颜——司小姐共赴盛宴,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
他的这一番话让顾淮想起了大堂上那几人说的字眼,再转眼一想一切便已明了,“你这是打哪听来的谣言?”
“谣言?”孟定安瞪大了双眼,对顾淮抵赖的嘴脸震惊,他是当真没见过顾淮事到如今还嘴硬的场面。
“不然呢?”顾淮懒得多费口舌。他身上的谣言数不胜数,要是个个出言解释,还不得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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