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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睿亲王世子虚与委蛇
江笙觉得,若这人真能被自己利用上还行,自己也不介意陪他虚与委蛇,若他只是想拿自己取乐一番,自己可不是很想如他所愿。
于是,面上装作不自然的微微后退躲避他喷洒在自己耳边的温热气息,“世子贵人事忙,能在寺中潜心修佛几日,已是十分难得了。”
高偃哈哈大笑,“本世子倒是觉得,修佛还是次要,得遇阿笙为友,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笙抿唇浅笑,“得世子抬举,在下亦是觉得三生有幸。”
说罢,江笙眼神变得温柔,轻叹一声又道:“人在逆境中时才知晓,何人是真心,何人是假意。”
高偃见他如此表情,心里居然觉得刺痒不已。
莫非,鱼儿开始想要上钩了?
高偃挑了挑眉,“阿笙,明日,我仍旧来寻你如何?”
江笙垂眸,“世子明知我如今身份,还与我走得这般近,恐惹人非议。”
高偃自始至终都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阿笙不必担忧,等时机到了,本世子自会带你离开此地,你日后有何打算,只管告诉本世子便是。”
江笙心中没什么波澜,脸上却是感激模样,“多谢世子好意,只是此事,恐没那么简单,且,在下也并不打算离开护国寺。”
呵,欲擒故纵的把戏。
明明心里想离开恐怕都要想疯了吧?
但,高偃沉得住气,只命人撤桌上茶之后,才才笑着说道:“阿笙莫急,如今口说无凭,待本世子真的将户籍文书送入你手中之时,你就知道本世子的真心了。”
江笙忙行礼道谢,心中暗忖,这高偃究竟何时会将文书送来呢?
呵,管他呢。若没有十足把握,自己绝对不会以心犯险。
……
又是一日过去,到了九月十四日。
这日的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江笙起身后,就先去门口练了一套剑法。只不过,没用剑,依旧用的树枝。
“好!”
江笙收了势,回头就见高偃带着几个侍从,边鼓掌边缓缓行来。
“阿笙,今日本世子给你带来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高偃一脸笑意。
江笙快步上前迎接,眼中亦是带笑,“世子。”
“怎的不用本世子送你的剑?”高偃挑眉问道。
恭敬将高偃请进屋,江笙抬袖子擦了擦额上汗渍,心说,这很难理解么?明知故问?
于是直接回道:“不太适合。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不杀生。剑作为一种极为锋利、攻击性很强的兵器,而棍相对较为“温和”,它虽有一定攻击力,但主要功能在于制敌而非夺命,所以,过些时日,我或许就会弃剑用棍了。”
高偃了然的点头,一脸自责,“阿笙,你可怪本世子赠你利器?”
江笙摇头,“只要心存慈悲,利器亦不会杀生。若心生恶念,即便不用利器,有时候都能杀人于无形。所以,世子无需介怀。”
高偃微微眯眼一瞬,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但,与他谈天,居然真的不觉无趣。
于是,拿出一本古籍,说是偶然所得,也许你会感兴趣。江笙接过一看,确实是难得一见之物,于是。两人谈论起书中典故,气氛看似融洽。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江笙告罪出去一看,原来是几个纨绔子弟,听说江笙住在这处,故意前来找茬,言语间满是挑衅讥讽与嘲笑。
高偃没有急着出去,只因,这本就是他安排的人。
江笙见他们面上还带伤,突然想起这几个是不是被郭淮揍的那几个,于是,只一言不发的任由他们口吐芬芳。
其实,也还好。毕竟,纨绔子弟那也是官家子,污言秽语连江桓都比不上呢。
见时机差不多了,高偃慢悠悠地踱步而出。那几个纨绔子弟见状,赶忙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
高偃微微眯眼,笑着道:“你们在此喧闹,可知扰了佛门清净?”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世子,我们听闻鸠占鹊巢的江笙住在此处,所以……”
高偃手中折扇一合,直接朝几人指去道:“他如今已是本世子好友了,你们若是再敢无理,就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几人听此,立刻点头哈腰着后退着告退了。
江笙猜测,这或许就是高偃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不然,纨绔子弟连早斋都没用就过来辱骂自己?
脑袋被驴踢了都不至于吧?
他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于是,那些纨绔子弟灰溜溜地跑了后,江笙转身向高偃行礼,“多谢世子解围。”
高偃摆摆手,“阿笙客气了,本世子怎能眼睁睁看你受欺负。”
江笙面上感激不已,直接重新将人请进了屋中。
“世子,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回去用早斋了吧?”
江笙刚问完,就见高偃的三四个随从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今日一整天,本世子都在此处陪着阿笙修行如何?”
江笙多少觉得他有些过了,这高偃越是与自己表现得亲近,就越说明,他果真在图谋自己什么。
不过,既然是最后一日了,江笙自是不会表现出不喜,于是,点头道:“禅房简陋,只怕招待不周。”
高偃摇头,温声回道:“无妨,有阿笙作陪,其他的,不值一提。”
高偃其实也有想法,先多多释放善意,再坚持一个月来寻他,只要他表露出想与自己走的意思了,就冷淡待之……慢慢的,不信他不会急切的来求自己……
想到此,高偃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起来,想着届时,该如何折辱他才更刺激呢?
用过膳,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着棋盘和棋子,他们再次沉浸于对弈与探讨佛法之中。然而,这场交流并不仅仅局限于佛法,话题如飞鸟般自由翱翔,涵盖了天南地北的种种事物。
有时,他们会因观点不同而争论不休,但这争论并非争吵,而是在于一个辩。有时,他们也会因为某个新奇的想法或深刻的见解而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蕴含着对彼此的欣赏。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专注的面庞和灵动的眼神。周围的世界仿佛渐渐远去,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充满了智慧的交锋和心灵的交融。
谈到最后,江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茶盖掩盖了他深思的眼眸,若是从前,他定会觉得,高偃此人,比郭淮更适合为友的。
然而,高偃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江笙与他往昔所撩拨过的那些官家子弟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曾经被他戏弄于股掌之间的官家公子们,要么是娇生惯养、傲慢无礼;要么就是徒有其表,腹中空空。
可眼前的江笙却全然不是如此,他就像是深谷中的幽兰,举止从容、谈吐大气、沉稳内敛,令人不禁想要了解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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