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秋

　　淮南王先行一步回到王府，只是回去不出片刻，又从府中离去，向着反方向离开。
　　姜允带着老者回到淮王府，中途试着帮他压制体内毒素。

　　将老者带回西苑解毒，纪凌深不放心跟在姜允身后。
　　闻见动静，姜允转头。

　　“将军要去西苑？”
　　“嗯。”

　　“行吧。”

　　将老者安置在侧房，姜允这才到院中坐在纪凌深对面。
　　纪凌深为她倒上一杯茶水，递到她手边。

　　“那毒姜姑娘可会解？”
　　“不一定。”

　　姜允拿起手边的茶杯，摩擦着光滑的杯壁。

　　“不满将军，那老者中的不是一般的毒。”
　　“此话怎讲？”

　　“方才回来途中，我又为他扎上几针，但没有丝毫作用，就在刚刚，他闻到了这个。”

　　姜允拿出一小袋锦囊，纪凌深接过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少量白色粉末。

　　“那批货物。”
　　“嗯，现在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但绝对和那帮人有关系。”

　　“那翠微山的那药童呢？”
　　“这就不知道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批药粉找出来。”

　　纪凌深点头“嗯”了声，抬头看了眼天色。
　　天空漆黑一片，月光被遮掩的不见一丝光亮，泥土腥味混合着冰晶的凛冽，远方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轰鸣。

　　“冬日寒冷，姜姑娘多注意身体。在下先告辞了。”
　　“将军慢走。”

　　姜允看着院门被关上，思绪停顿，忽然身后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
　　烛火摇曳，姜允一推开门就见老者站在桌案前，笔落在地上滚到她脚边，而他手里则拿着她新研制的香毒。

　　“你在干什么？！”
　　“啊我，不要不要不要！”

　　见老者这幅样子，姜允叹口气安抚好他的情绪，慢慢的去拿他手中的香毒。

　　“老爷爷，你休息好，先把手中的药丸给我好不好——欸！”

　　老者迟疑的看着她，虽后拿着香毒跑回侧房。
　　姜允见状立马反应过来跟上，待她来到侧房时，老者已经休息了。

　　——香毒是拿不回来了，等明天再来拿吧。
　　——反正也是失败品。

　　姜允为他掩好被子，轻轻吹灭烛火退出房间。
　　房门倒影在地上，由方块逐渐变成一条缝，直至与地面完全融合在一起。

　　次如清晨，姜允打开窗棂，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下，落在指尖融化成水。
　　仅仅一晚，院中就已落满一层积雪，脚步在雪地上清晰可见，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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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昨日淮南王出府，今早才归府。”
　　“可有什么异常？”

　　虎津迟疑一会儿，摇头道：“属下不知，不过牧弛昨日已经跟踪上去了。”

　　牧弛别的不说，就单单隐匿行踪这项，在军中也是最出挑的那几个。

　　“将军！我回来了！”

　　纪凌深：“嗯？”
　　虎津：“……”

　　说曹操，曹操到。
　　牧弛今早回来就直奔东苑，将他所看之事尽数告知纪凌深。

　　在牧弛一阵生动形象的演义中，纪凌深得到了重要信息。

　　“你是说宋衡昨日出去是与一名女子相见？”
　　“嗯嗯是的，而且那地方离淮南城中很远，在山中。”

　　——山中？
　　——宋衡尚且不知是敌是友，难道他昨日出去只是为了见一名女子吗？

　　牧弛看着纪凌深望着窗外出神，眼眸一转，忽然闻见房间里的一股香味。

　　“哇～将军你这房间点的是什么香呀？闻着好舒服啊～”
　　“这是姜姑娘制的香烛，有疗伤提神的效果。”

　　“还有这种香烛，姜医师果真医术高明。”

　　虎津也试着细闻一下，果真如牧弛所说，这房间确实有一种香味，感觉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纪凌深见状嘴角含笑，看着香炉里正燃起丝丝白烟的香烛，思绪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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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书房暗门被打开，宋衡与身旁的士兵吩咐几句后进入，片刻书房回归平静，毫无人影。
　　黑暗的地道，烛火被一次排放在走廊，转过几次拐角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只见那里空无一物，宋衡站在那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地面。
　　神色凝重。

　　“咻——”

　　倏地，一个白色瓶子朝宋衡飞去，后者迅速反应过来用手接过。
　　摊开手掌，是记忆中的解药。

　　“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上头说你这次做的很好，给了你两颗，还望淮南王继续盯着。”
　　“烟儿的病还需要多久治好？”

　　宋衡扯开塞子，里面果然是两颗。
　　收好瓶子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人。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淮南王如果能继续合作，相信贵夫人的病一定能好的。”

　　那人闻言随便敷衍两句过去。后者见状直接转身离去。
　　见宋衡这幅样子，那人眼一翻嘴一撇。

　　“切，要不是你对我们还有点用，你当我们真想和你在这浪费时间啊。”

　　看着宋衡早已消失在尽头的身影，那人神色深邃，退回黑暗中。

　　书房的亮光照进暗门，宋衡向前的脚步一顿。
　　只听外面传来纪凌深的声音。

　　“纪大人，我们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还请回吧。”
　　“淮南王是出什么事了吗？”

　　“呃——是。”
　　“那就跟要让在下进去看一下，也好保证淮南王的安全。”

　　守在门外的士兵面色为难，后面是淮南王吩咐的任务，而前面是大靖的将军。
　　正当士兵危难之际，宋衡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

　　“纪大人有心了，还请进来说吧。”

　　书房的大门被打开，宋衡身穿一身常服站在那看着他。
　　士兵见宋衡发话也不阻拦，侧身为纪凌深让路。

　　“方才见士兵多有阻拦，还以为淮南王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是在下多虑了，还请淮南王多多包涵。”
　　“无妨，纪大人也是关心则乱。”

　　宋衡将纪凌深请到书房，两人闲聊几句后不怎得扯到百毒丹上。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名老者，但现在老者神智不清，只能看姜医师能不能治好了。”
　　“听闻昨日淮南王出府，不知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听纪凌深说起这个，宋衡眉头微蹙，眼眸低垂。

　　八年前，宋衡与烟儿前往山中拜祭，途中不巧遇马车失控，导致两人双双滚落山下。
　　烟儿不幸头部撞上石壁，导致记忆丢失痴傻。

　　“可寻到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我寻遍大江南北都没能想到办法，前段时日听闻寺庙大师说可以试着去山里修养，有助于养伤，我便带着夫人到山中小住一段时日。”

　　回到东苑的纪凌深回想起宋衡说的话，他知道宋衡有一位非常恩爱的妻子，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过是真是假还需打探。

　　“牧弛！”
　　“在将军。”

　　“你再去一趟昨日宋衡去的地方，打探一下里面住的究竟是何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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