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姐死后我成了“万人迷”

　　我和叶晓梅匆匆赶到学院，从警局出来后天色已晚，没有去处，只能随意找了家酒店，准备睡一晚，明天再动身离开。

　　“小落，振作一点。”

　　我看向叶晓梅，她已经将自己的编发解开，换上了酒店内的睡衣。刚洗过的头发还湿漉漉地垂在耳侧，凌乱的刘海则被她用橙子发卡随意夹在一旁。

　　我从回到酒店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床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板，像个疯子。

　　她动手想脱掉我的外套，我立刻挣脱开她的手臂。

　　“别碰我。”

　　“小落，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事情已经无力回天，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清关于我们的谣言。”她用力捏着我的肩膀，想让我看向她的眼睛，“过去这么久，你也该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究竟为什么会让苏雲误会？”

　　是啊，为什么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苏雲为什么会冤枉我……

　　我一直履行着和她的承诺。

　　我将所有想与我开始一段感情的人都被我拒之在外，同时也在努力康复自己的心理精神疾病。

　　我在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人，为此，我不断陷入自卑与内耗的坏情绪当中，却在面对她时还要强颜欢笑，装成一个成熟的大人。

　　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填补的情绪缺口，都被我独自封锁在最深处。我一度认为我和苏雲会有最被人羡慕的未来，却忽略了交流。于是直到才发现，锁住的明明是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哼哼哼，关于我们的谣言？”我狞笑着看着她，声音变得十分怪异。

　　她一愣，下意识向后躲去。

　　“对，叶晓梅，我喜欢你。”我几乎用一种十分确定的声音说，见她连连退后，我不满地紧握住她的手腕，皱着眉，恶狠狠地咬着牙，“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我不妨做一回恶人。”

　　我用力一拉，便轻轻松松地将叶晓梅拽在身下，看着她依然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勾起嘴角，不由分说将唇瓣撞上她的嘴唇，把她的话直直堵在喉中。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叶晓梅。她本来就很美，凤鳞般敏锐的眼睛旁点一颗深邃的泪痣。但如今与我四目相对的那双眼睛里已没有对我的同情，而是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对不起，我在心里说。可我完全被自己锁在心里。

　　我无法抉择，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似在被凌迟般痛彻心扉，只想就这样作为一个坏人沉沦下去。

　　遂了她的心愿，也算是能让她彻底死心。

　　我将从时漾那儿学来的招数都使在叶晓梅身上。

　　她不断挣扎，我只觉得那吻像带着冰的利刃，将我的肉连着骨头都一并削成一片一片。

　　可我却可恶地认为这样的甜蜜痛苦再多一点，不要停，因为可以让我暂时忘却被抛弃的痛。

　　我在她娇弱的唇瓣上疯狂啃咬，而她也为了挣脱开我的控制用力咬着我的嘴唇，我一直到尝到血腥味，已经痛到没有力气，都不肯撒开她。

　　她蜜橘般的香气让我贪婪地想要更多。

　　我第一次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毫无人性的放肆，我怀疑自己的精神病似乎又加重了一分。

　　十分。

　　“放——开我……”

　　我不去管她在意识朦胧间挤出的几个残破字眼，而是继续压制着她的四肢，用滴血的唇瓣解开她的睡袍。

　　红色，浸染上白银色绸缎，更刺激着我的大脑。

　　“落白！”

　　她势如破竹的吼叫，忽得将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唇瓣火辣辣地疼起来，鲜血滴在她的嘴角，却未比她潮红的脸颊更妖艳。

　　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两侧，不知是洗过发后残留的水，还是热泪。

　　“对不起！”

　　我捂着流血的嘴巴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叶晓梅喘着粗气支撑起散架的身子，复杂地看着我，又抓起身侧的枕头朝我扔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坐了一整夜的车，来到嘉水后从始至终都紧绷着一根弦，现在又与她闹了好久，我早已体力不支，被她扔过来的枕头打中后，立刻眼前一黑，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我以为我会掉在坚硬的木地板上，然而并没有，我的腰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拦下，又被抬了起来，顺势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紧闭着双眼，任由她帮我褪去衣服，又盖好被子。

　　“我的头好疼。”我的眼泪滚落在枕上，湿了两侧。

　　“睡一觉吧。”她的声音那么软那么轻，怎么没有丝毫责备我的意思？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周围依然很漆黑，有半点零星的光线从长长的窗帘缝隙间透出来，我看得出天很快就要亮了。

　　我迷蒙间伸出手想要摸到自己的手机，并用依然很痛的脑袋努力去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动作的扑空，我想起一个应当是该和我睡在一起的人，怎么没了踪影。

　　我猛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已经结痂的嘴唇，怔怔地呆愣了三秒。

　　“梅梅？叶晓梅？”

　　我摸索着爬下床拉开窗帘。

　　借着清晨的光，我看到这间小小的双人房内只有我一个人。

　　她早早离开了，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魂不夺舍地离开酒店。没了手机，我只能借到公共的电话亭去拔出那串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确认键。

　　半晌，我叹了口气，将电话筒放在原位，转身离开。

　　叶晓梅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她不声不响地走掉，就是不想再掺和进我的事情，我不能再去打扰她。

　　我依然不愿意联系父亲和黎阿姨那两位，只觉得会更难解释。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身上的现金只怕不太够回京祁的车票。我只好想，做一些什么样的兼职打工，至少能让我攒够回学校的车费。

　　我恰好路过一家餐馆，看到有招收后厨洗碗工的告示，决定先去试一天。

　　结果发现，我要做的根本不仅仅是洗碗，还有各种杂活。

　　老板是主厨，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男人，他用一口不太流利地普通话大声使唤我在这里帮忙洗菜，又去那里加工调料。

　　他的话里没有人情味，只有冷漠的命令。

　　我从没受过这样长时间又高频率的脏活累活，不到六个小时，我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多挪一步都要使出浑身解数。

　　可是现在才刚刚是来吃午饭的客人人潮快要溃去的时间，再过一会儿，等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做我真正份内的工作——洗碗。

　　我竟然在正式开始之前就将体力都用光了。

　　我将双手伸进有些凉的洗碗水盆中，杯子恰好撞到了我的手镯。

　　我冷漠地将它摘下来，在包里放好，开始清洗各种瓷具。

　　来自腰部的痛和承受千万重担的双腿的颓软，让我想起那个早早外出打工的女孩。

　　高中那两年她不联系我，是根本没有力气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吧。

　　当我终于低下头去过别人曾经过过的生活，我才能真正了解那份艰辛。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你。

　　我也许将用一生去悔恨，去怀念青春里她最热烈的最单纯的感情了。

　　时漾……

　　我夜里并没有休息好，在站着刷了很多盘子后更是觉得眩晕想吐，于是停下来靠着桌沿闭上眼睛，心想这样的工作真是太欺负新人了。

　　“动起来，叫你来干活不是让你来休息！”

　　老男人把胡子喷得一付一冲，猪叫般难听的嗓音如雷贯耳。

　　我咬着唇，没有吭声，在加快手中洗碗的动作的同时，心里决定等中午过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听见餐馆的门响了。

　　“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来，小妹，你去照应。”

　　我全程都低垂着头，戴着口罩和店员帽，在强撑着意识洗完最后一只盘子后，走到前台有气无力地说:“扫码下单就好。”

　　她径直走向我身边，熟悉的蜜橘混着玫瑰香味的香气扑鼻而来。

　　“小，小落！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叶晓梅焦急地把我搂入怀里。

　　我抬眼的瞬间，在看到她后所有难过都变成宣泄而出的眼泪。

　　“我来这里打临时工……你去哪里了？”

　　我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没有胆量知道答案。

　　你一定不想看到我吧，但我们还是在这种场合再次遇见了。

　　“我……”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盯着我那双通红的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把你丢下，你难道不会主动联系我吗……”

　　“梅梅，我明白，你一定想逃离我，所以我不想逼迫你再回来，这一切都怪我，是我没有把握好和你相处的尺度，才让小檀伤心。”

　　“干啥呢小妹，不去刷碗？”老板满脸黑线地走进我，伸出粗壮的大手就要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拎起来，叶晓梅立刻拦在我面前。

　　“我替她。”

　　我努力站起来，拉住她说:“我自己来。”

　　她淡漠地看我一眼，最终决定坐在椅子上喝茶。

　　最后几只盘子洗完，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叶晓梅把我带上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

　　我们紧挨着坐在后座。她环搂住我的脖颈，扭过腰把我按在靠背上，用柔软的唇瓣轻吻我的脸颊和五官。我浑身乏力，紧闭双眼，任由她摆动。

　　“如果落老先生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会大吵大闹的。”

　　我听见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

　　“对不起，让你总是因我受累。你想走，我绝对不会拦。其实，你若是早早坐上离开嘉水的车不要再回来，一定会摆脱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的。”

　　她短促地喘了一口气。

　　“你的爷爷对我有没世不忘的恩情，你的父母又慷慨地将便利店的门店转交给我，他们都只是希望我能照顾好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就离开你。”她的话急促又强烈，似乎想要用力证明什么。

　　“我不希望我变成牵绊你的绊脚石。他们对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但我绝对不能让你因为我而误了前途。”我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当一场梦吧，只要我们就此决裂，那些传言就不会越传越远。”

　　“落白，我真是给你脸了。”

　　她忽然这么说，惊得我瞪大双眼。

　　“你连自己究竟喜欢谁都摇摆不定，我看你喜欢的只是你自己。”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强烈窒息感让我的视线慢慢迷糊，“我确实完全可以就此离开，但我没有，因为我真正放不下的不是你的家人给过的恩情，而是你，是你自己，落白！”

　　我努力在她的指缝间寻求微弱的氧气。

　　“你，你——”

　　她猛地将我推倒在一旁，我跪倒在她脚下用力大口地呼吸。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车内的寂静最终被我发出的一声诡异的怪笑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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