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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生变(4)
自从有了周挽青同行,江芏夜游皇宫就更加通畅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碧落阁里听周挽青念天书,但偶尔也能溜出皇宫玩一玩,反正以江芏那脑容量,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什么天干地支这些东西。可喜的是江芏探到了那凌乱的灵力并非灵脉图传出来的,在碧落阁里,有一股跟小鲸鱼相当的灵力隐藏其中。
其实说实话,江芏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小鲸鱼在这个世界里,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但无疑是与众不同,这点跟江芏一样,所以若是出现了另一股与小鲸鱼相似的灵力,也就意味着这里极有可能存在着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江芏继续在笔记本上鬼画符,灵脉图的东西是半点没记住。
“听困了?要不要出去玩?”周挽青一点也不在意江芏走神,坐在江芏旁边,顺手将江芏画的画一一收拾起来。
“好呀!”江芏一听出去玩,立刻来精神,噌地一声站起来,一不留神被衣服上挂着的木刺扎破了点皮,这一瞬便能愈合的伤口,江芏从不在意,只皱了皱眉头便不再管。
只是这微乎其微的血腥气息,让整个碧落阁瞬间动荡起来,飘浮的星辰光点被震得零碎,那股奇异的灵力气息瞬间暴涨。
“是你!你终于来了!”古老沧桑的声音撕空而来,乱窜的星辰似是受到感召,纷纷汇聚成一处,那股灵力终于显出形状——是一棵盘根错节、望不见顶的昆仑神木。
疯长的根须向四处探寻,周挽青带着江芏躲避,迅猛的身形也只是堪堪躲过枝干的追击,小小的空间里躲闪的余地越来越小,门口却早已被根须封死,周挽青将江芏护在身后,抬头寻找突破口。
“小鲸鱼!”江芏猛地将周挽青扑倒,一根如碗口粗大的树枝自地下破土而出,茂密的枝叶剐蹭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神鲲应召而出,看到此番场景亦是一愣,随即驼起江芏二人飞离被枝叶覆盖的地面。
“昆仑!醒醒!”
江芏在周围设下水幕,周挽青使出无数水刃,切断源源而来的根须。神鲲一声怒吼,瞬间水漫阁楼,也缓解了四处乱长的根须。
“小福,它目标在你,你先想办法出去,找皇后过来。”周挽青掌中灵力汇聚,瞄准一处根须较少的墙壁,打算砸出一个出口。
“我不要!”开玩笑,好不容易看到了这股灵力的庐山真面目,她现在打死也不走,而且现在看来小鲸鱼与这颗老枯树相熟,不管是不是小鲸鱼故意骗她来此的,这都是她最接近这个世界真相的机会,即使今天她没找到回到现代的路,至少,她能知道小鲸鱼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神鲲飞身撞向墙壁,两股强大的灵力碰撞释放出无比强大的威压。
“你不能走!”熟悉的灵力抗衡刺激到了昆仑神树,枝叶剐蹭的声音陡然增大,粗大的根须拍散了江芏的护身水幕,激荡的水流冲散了周挽青和江芏二人。
没了周挽青保护,江芏瞬间被根须穿膛而过。
“小福!”
“昆仑!你忘了你是谁了吗!”神鲲被突然暴涨的枝叶拉入地下,势均力敌的两股灵力突然一边倒,潮水退去,根须终将阁楼空间填满。
江芏眼睁睁地看着周挽青的身影被枝干所挡,意识渐渐抽离……
“表哥家送了那么多玩具给你,虽然旧了些但都是贵价货,你还要什么布娃娃,一个小孩不要这么东挑西拣的!”
“你一个女孩还不好好读书,长大了怎么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烟酒一样不行,人也木讷,你怎么升职加薪?”
“你一个将来要出嫁的女孩,给你留房间做什么?”
……
一男一女的声音围绕耳旁,让江芏十分熟悉。挣扎着睁开眼睛,江芏发现自己坐在熟悉的工位上,她这是回来了?
眼前的画面还未看清,瞬间又换成江芏的那个小出租屋,然后是会议室、领导办公室、宽敞的大平层……各种场景飞速轮换,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绕得江芏几近窒息,最后停顿在一个听诊室中,江芏喘了一口气,忽地,一阵沉闷的声音,江芏头痛欲裂,画面光速倒退,江芏置身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地,原处传来潺潺流水声,一个人影提着盏灯,在她前面为她引路,江芏本能地跟着他向前走,留着流水声越来越大,朵朵忘忧花飘浮起来,其中一朵迎面撞向江芏心口,躲都躲不开。
“小福,醒醒!”
江芏猛地喘了一口气,遽然瞪大双眼,拽着周挽青的衣领,脸色青白,浑身冒着冷汗。
“陛下!青翰王今日所为已不容狡辩,灵脉图毁,神树震怒,这都是谋反之兆啊!”燚赫系元家之首,当朝太傅——元矍带领众臣,俯跪在地,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直指周挽青。
方济脸色没有比江芏好到哪里去,被应昭玄半扶于怀中,捂着胸口紧皱眉头,压制暴虐的昆仑让她损耗不少,她现在没多少心思与元矍周旋。“我说了,他们两个是我允许进入碧落阁的,昆仑神树失控是因为蛊毒入侵,而且我已经压制住了,没有谋反,一切都是误会。”
应昭玄心系方济身体状况,也无暇与元矍这老头斡旋。“元老,青翰要谋反,当初止幽杀来时就可以做了,不必如此杯弓蛇影。”言下之意,你可以退下了。
“即便青翰王没有嫌疑,那这个妖女呢?今日之事全由她而起,老身孙女亲眼所见,此女之血跟蛊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放任其继续放肆,不知道会闯下多少祸事!”元矍不屈不挠,大有以死进谏的意思。
众臣为元老所做而触动,纷纷复议。
“江芏不过是我系一名极具潜力的后辈,我视其为我族未来祭司培养,怎么就成了你嘴中的妖女了?”周挽青将江芏搂在怀里,墨黑的外套从头到脚把江芏罩得严严实实。
“可据守卫报告,王爷夜夜与江姑娘相约于此,这是为何?若是教习,何不白日进行?”说话的是中书令应修诚。
“王爷倒是想白日修习,那蛊毒之事谁去查?你们谁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兵部侍郎周绀宇走出来,一句话噎得众大臣不敢再开口。蛊毒专制五行灵力,除了周挽青,谁也不想沾惹上。
“只是这姑娘实在是流言缠身,皇后娘娘这么一直留于后宫,恐怕三人成虎之谶。”御史大夫杜仲向方济行礼,斟酌言语向族系至尊之位的方济缓缓说出内心顾虑。
“江姑娘是在娘娘出京游历时,与娘娘一见如故,才受娘娘之邀进宫小住,如今既要避嫌,那回我族中即可。”周挽青顺势而下,原本他就不赞同江芏在皇宫这个是非之地逗留。
“起初不是说是娘娘的同乡么……”一个大臣小声议论。
“这不是为了堵众人之口么。”周绀宇出声回怼。
“王爷这样做可是有包庇之嫌。”元矍依然咄咄逼人,不肯罢休。
“我的人我不能护着么?!”周挽青沉声回应,凌冽的眼神扫过或弓或跪或俯的大臣们,耐心耗尽,这算是最后的回应。
元矍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应昭玄阻止了。“够了!此事朕自有判断,时候不早了,众卿准备准备早朝吧!”
皇帝金口玉言,众人不敢再说什么。周挽青欲带着江芏离开,被回过神的江芏拉住,走向方济,两手相握,灵力汇入方济心脉。
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众人议论,可不再有人敢上前谏言。自与止幽大战,方济负伤至今,一直未有痊愈的法子,若江芏有这个本事,也难怪方济执意将人留在寝殿了。
等方济脸色逐渐恢复如常,江芏才随周挽青上了离宫的马车。木质的车轮滚滚而转,江芏掀开帘子看向不断后退的碧落阁,委屈巴巴道:“王爷,小鲸鱼落里面了。”
“皇后受蛊毒影响,需要神鲲一起配合压制昆仑神树,暂时脱不开身,过些日子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法办救它出来。”周挽青放下帘子,扶着江芏靠在自己肩膀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江芏回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境,瞬时身心俱疲,难得不再折腾,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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