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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ery love ·19
怎么回事？熊衍不好意思地缩着脑袋，整个人红得赛晚霞，他小声喃喃：“怎么比少年时更少年了。”
同花绘在一起，真是越活越年轻，简直是返老还童了。
“这有什么不好？”花绘笑道，“也许少年时的回忆并不美好，但眼下的欢乐就可以弥补一切不是吗？”
熊衍看着女人发自内心的笑容，真心实意地应了。
只是此时花绘并不知道，也只有待她恢复记忆后才知道，过去的回忆对她而言沉重痛苦至极，根本不是简单“不美好”三个字可以一言蔽之的。
二人行至操场，看一群少年少女撒着欢儿。花绘感慨，“熊衍，你从前也肯定经常在这里打球吧。”她眯着笑眼调侃，“你耍帅失败也是在这里吧，我好像有点记忆呢。”
熊衍眼睛闪过亮光，“是。”
花绘看他心情好了许多，便追问道：“再给我讲讲过去的事情吧。”为了让熊衍能答应，她连忙补充，“作为交换，我也回答你想知道的事情，如何？”
“好吧。”熊衍是受不了花绘这幅模样的，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眼前人该是个疏离淡漠，偶尔才会流露出温情一面的那个少女。
“其实，我们之前只一起在食堂吃过一次饭，还是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哦？”花绘好奇地抬眼，求知若渴地看向面前人。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当年的我比较叛逆，喜欢……打架。”男人边说边观察花绘的神情，他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脸，这才深呼吸继续缓缓道来。
日常的校园生活，其实是极为平淡的，少年时的熊衍想起花绘，虽然莫名觉得心痒，但也不得不努力把心思投入到训练和学习中去。
而花绘则依旧三点一线，偶尔在操场上碰到熊衍，相视一笑也就过去了。
即将到来的高三很有压迫感，班级里情绪都出奇地亢奋与躁动不安。
而花绘表面上的平静，则让讨厌她的人更平添了几分嫌恶。也许冷静而又自持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感觉到惺惺作态。
羡慕的人无法做到，只能去厌恶了。
但常梓欢三人组上次才刚刚吃了瘪，不敢再挑起什么矛盾，只能暗戳戳地带动身边人孤立花绘。
紧张又无聊的学生是很爱道听途说的，这些八卦或是谣言有时传进花绘耳朵，通通被当作了空气。
譬如，此刻有人喊了句:“校霸在操场和人干架了!”
大半个班都涌了出去，花绘看着乌泱泱一片人都没了影儿，狐疑地问一旁关系还算不错的女生道:“校霸是谁?”
她的心暗自跳得很快，没来由地紧张。
“应该是体育班的熊什么吧，熊衍?”
“熊衍?”花绘呆呆重复了一遍，随即跟着也跑了出去。
熊衍是校霸?
熊衍和人打架了？
等她迟钝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了操场旁的斜坡上，前面挤满了人。
她这个角度反而能看到混乱的局面。
花绘紧张地捏住衣角，只一瞥，就看到了头破血流的熊衍。
熊衍似乎在四下打量着周围，但由于注意力分散，很快就处于被动状态了。
对面几个高个子，穿着学校的校服，看着比较羸弱，手上却还抄着几根木棒，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几人是哪个班的，可始终没讨论出个究竟。花绘越听越不对，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而熊衍这边，原本还有齐宇阳帮忙。但他实在是弱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熊衍下手一拳比一拳重，但还是渐渐处于弱势。他狠狠揪住一个人的衣领，那人的小腹部露出一大片纹身。
花绘眼尖地捕捉到，瞬间想到那天他们在公园相遇后，熊衍送她回家时提到的那些人。
不、这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
“这附近到了晚上还在外面的，大多都是小混混，还是很危险的。”熊衍神情认真地。叮嘱道
“你遇到过？”花绘问。
熊衍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很好惹。有个人肚子上一片纹身，据说是为了遮掩混战留下的刀伤。”
……
想到这里，花绘冷汗直出。
如果真的是熊衍说的这些人，那可就棘手了。
她拼命往前挤，想要让周围人上前拉拉架。但她焦头烂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被人群一把推到了“战场”中间。
熊衍看到花绘突然出现，只能跑上去护着她。瘦高个儿们眼见时机大好，趁机往前朝熊衍身上砸。花绘努力想要推开熊衍，却根本无济于事，少年力气太大了。
“你还能动吗？”她一咬牙，跑到齐宇阳身边拉他起来。
齐宇阳捂着肚子点头。
“去找老师。”花绘嗓子低哑，声音不住地颤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大部分老师这时候都在会议室开会，这群混混肯定是打探了时机才敢这么为所欲为地闯到学校里。
然而没等齐宇阳挤出人群，就有人尖着嗓子喊了句:“主任来了!”
教导主任粗雄的叫骂声传来，同学们见势不对都噤了声，都躲得远了点，害怕被殃及。
那几个小混混即刻就撒腿跑了，翻墙的速度简直就是飞一样，众人关注的焦点此刻只剩下熊衍一个人。
教导主任揪住熊衍的衣服，拖拽几下怒斥:“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这次又是和谁打架?”
熊衍没回答，他视线遥遥与站在边上的花绘对视。
花绘木讷着、似乎又有些垂头丧气。
熊衍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
“你是不是不想读这个书了？”
“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你和谁打的架!哪个班的？”
熊衍破相了，鼻血直流，耳边全是轰鸣。他无力地摇摇头，更加点燃了主任的怒火。
“摇头?你们到底是仇人还是朋友，打架还要护着别人?”
“老师……他们不是咱们学校的……”齐宇阳颤颤巍巍地回答。
“好、好!熊衍，你可真是有能耐!和校外的勾结在一起了!”
学生们从没见过生这么大气的主任，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迁怒，夹着尾巴就回去了。而熊衍则被拉去了主任办公室，花绘还听到主任扬言这次绝对要开除他。
花绘很想替熊衍解释，可是她其实也一无所知。方才她想要帮熊衍，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迷茫又自责。
毕竟，熊衍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但花绘也确实不了解熊衍的事情，她只凭着直觉认为熊衍是个好人。
她有些浑浑噩噩地过了个下午，放学后也没心情写作业。
花绘头一次在意周围人的小道消息，她敏感地捕捉到——熊衍已经被停课回家了。
她很快收拾了书包就往校外赶，操场上确实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花绘小跑出了校门，夕阳斜斜地照着她，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熊衍。
她只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很想帮到熊衍。
不知为什么，花绘觉得熊衍会在公园。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翘了画室的晚课，急匆匆地就朝公园跑。
在最后一点光消弭之时，花绘看到了熊衍。
落寞的、哭泣的熊衍。
花绘小心翼翼地走近，熊衍讶异地看着她，慌忙捂住了脸。少年脸上肿得很高，比上一次严重很多，还有残存的泪痕。
二人安静地对视片刻。
熊衍终于冲花绘惨淡地笑了笑。
花绘坐到了他身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样冲动地跑来找熊衍，她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你怎么来了?”熊衍声音沙哑。
“我今天没能帮上你的忙，对不起。”女孩儿懊恼地垂眸，暮色在她脸庞也投下愁苦的影子。
熊衍摇头，难以开口地嘟囔:“你会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吧。”
在花绘心目中，打架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她稀里糊涂地认识了熊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理预期。
但今日花绘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熊衍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打架。
比起从那群好事者的嘴巴里了解到熊衍，还不如她自己寻找答案，然后再作出判断。
花绘直视熊衍，眼神纯粹而笃定:“你告诉我真相，我相信你。”
熊衍咬了咬嘴唇，没憋住眼泪。
他忙转过头去平复情绪。
“如果我说，他们不是咱们学校的，你信吗？”
“我信，你上次同我说过，我看到那个人的肚子上有纹身。”花绘点头。
熊衍又是一愣，磕磕绊绊地继续解释:“他们是职中那群混混的老大，老是教唆那群混混欺负初中部的学生，甚至还侮辱女生。”说着，他慢慢捏紧拳头。
“这次是老大替职中的报仇来了，不知道哪来的校服。”
“今天怎么都没人帮你，你受伤了吧?”花绘仔细打量着熊衍，把熊衍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但提起他今日孤军奋战的事，熊衍的情绪更加低落。“我其实没多少朋友，他们平时怕我、或是爱和我凑热闹，那也只是在校外和年龄差不多的杠。”
“今天在学校，”熊衍叹了口气，“也就只有齐宇阳——就是你拉起来那个男生，愿意帮我了……”想到这里，熊衍才又着急发问:“那你没事吧？”
花绘摇摇头，欲言又止:“那学校怎么说?你给学校说清楚了吗？”
“停课、然后请家长。”熊衍说完，懊恼地低下头。
后者答案很明显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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