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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生非
三皇子府上的人刚走,立春就激动地问道:“林娘子,这些礼物放哪里呢?”
“都收好放储藏室里吧。”林莫寒道,“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不如直接送银票实惠。要是能把这些东西当了就好了。”
立春忙道:“林娘子可别这样说,三皇子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当,我看您留着当嫁妆,也是极为体面的。”
林莫寒听完拍了一下立春的脑袋,嗔怪道:“你这个丫头才多大,天天想着嫁人。”
二人说笑间,于常顺进来通报道:刘锦之来了。
相互施礼后,林莫寒道:“刘郎君不是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吗?怎么还有空跑出来?”
刘锦之一脸无奈地道:“天天读书也累,我就偷着跑出来一会儿,松散松散。”
“跟你说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同意。昨儿我家绸缎铺子的管事说,他那边缺一个伙计,我想可以让于常顺去,而且他读过书,学起来也快。”
林莫寒觉得这个差事还不错,于是忙给刘锦之道谢,然后把于常顺喊了出来。
刘锦之对于常顺道:“绸缎铺子那边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点工钱,不过你刚过去,得做一阵子学徒,工钱虽不多,但也够你零花用了。你觉得如何?去不去?”
“去,当然去,谢谢刘公子!”于常顺闻言很是高兴,忙给刘锦之磕头作揖。
“那他什么时间可以过去呢?”林莫寒问道。
“就明日吧,今日让他好好收拾一下,明日我来接他过去。我亲子送过去的话,那边掌柜的见了,以后不会欺负他的。”刘锦之说道。
林莫寒感激地道:“你想的很是周全,那明日我也一起过去吧。”
“那就说好了,明日辰正,我来接你们。”刘锦之道。
刘锦之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于常顺就起床了。他洗漱完后,把小院的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准备煮早膳。
此时林莫寒也起床了,正准备晨练。看到已经起床的于常顺,便问道:“你的东西可收拾好了?”
于常顺笑着道:“我哪里有什么东西,就两身衣裳,还都是您给买的。”
林莫寒听完,转身去了堂屋。不一会儿,她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包袱皮。
“你用这个包袱,把你的衣裳包好。”林莫寒对于常顺道。
然后她又拿出了一个荷包,对于常顺道:“这个荷包里,有十两碎银子,给你应急用。”
于常顺听完,忙摆手:“衣裳我带走,银子就不用了,林娘子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林莫寒假装发怒道:“你怎么不听话?你是不是拿我当外人啊?”于常顺忙道:“没有,没有。林娘子和我亲姐一样,是真心疼我的。”
说着,于常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林莫寒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年郎,眼底满是怜惜之意,她道:“这里就是你在京城的家,如果将来遇到了麻烦事,你一定记得要来我。”
于常顺低头垂泪,哽咽地应下了。
她们刚用过早膳,刘锦之的马车就到门口了。立春看着背着包袱的于常顺,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莫寒原本是打算让立春在家里看家的,但当她看见立春顺依依不舍的样子,于是决定让立春也跟着一起去。
于常顺来到这个小院后,三个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于常顺帮立春分担了很多家务活。于是,三个人一起上了刘锦之的马车,一路上,几人一起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位于兴隆街的刘记绸缎铺。
刘记绸缎铺的掌柜姓孙,是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一看少东家来了,马上殷勤地端茶倒水。
“孙掌柜,这是新来的伙计,叫于常顺,是我朋友的弟弟,你好好带带他。”
刘锦之指着于常顺,给孙掌柜介绍道,孙掌柜忙点头哈腰地应了。于常顺忙给孙掌柜行礼问好,孙掌柜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年纪几何,家乡是哪里,有没有读过书等。孙掌柜见小伙子生得眉清目秀,而且读过书,对他很是满意。
在安顿完于常顺之后,林莫寒等人便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林莫寒嘱咐于常顺道:“这里离帽儿胡同也不远,你若有事一定记得去找我们。我们有空的话,也会来看你的,你好好做工。”
于常顺红着眼圈,用力地点了点头。
出了刘记绸缎铺,刘锦之邀请林莫寒坐他的马车回家。由于从刘记绸缎铺回平阳伯府,正好路过帽儿胡同,于是林莫寒便答应了。
刘记绸缎铺的对面,是一家首饰铺子。彼时,平阳伯夫人和几位夫人正在逛首饰铺子。刘锦之和林莫寒从刘记绸缎铺一起出来的这一幕,恰好被其中一位看见了。
那位夫人惊叫道:“快看,那不是你家锦之吗?他旁边那位小娘子是谁?长得可真标志哎。”
吴氏听到儿子的名字,马上也顺着那夫人手指的方向瞧去,可不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嘛。
“他不在家好好读书,却跑出来和小娘子约会!这个没出息的。”吴氏想到这里,她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但是碍于面子,她只能对几位夫人道:“那位小娘子,就是林娘子。前阵子不是林娘子治好了我的喉疾嘛,因此我就让他给林娘子挑选几匹上好的面料送过去,这也是怕自己挑的人家不喜欢,所以就让林娘子来亲自挑了。”
“锦之,真懂事。”
“锦之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吧?肯定能考个前几名。”
“你别说,那林娘子和锦之站在一块,还真般配。”
几位夫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胡氏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好不容易挨到回府,吴氏本想把大儿子叫来好好发作一顿的,但想起丈夫曾经说过的话,还有不到半月就乡试了,她怕影响儿子的心情,于是就忍着没有问。午后刘锦之来请安的时候,吴氏只是嘱咐儿子要用功读书。
到了晚上,胡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大儿子明年春闱下场后,顺利地考中了两榜进士,家里张灯结彩,前来恭贺的人挤满了一屋子。但儿子却在张榜当日跑去和林娘子求婚,无论她如何反对,儿子都非得娶林娘子。
她很生气,于是就破口大骂,正欲骂时,她却醒了,方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能让他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我明日得去找林娘子好好谈谈。”吴氏暗想道。
次日午后,林莫寒和立春从外面回家,还未到家门口时,就远远的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她家门口,走进一看,是平阳伯府的马车。
她们以为是刘锦之来了,于是立春走向前问道:“是刘郎君吗?”
却不料,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穿着撒花烟罗衫、头戴宝蓝点翠珠钗的中年妇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不是吴氏又是谁?林莫寒见吴氏下车的时候,脸上有些着了恼的气色,也十分不解。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其行礼问安,然后把她请进了小院里。
林莫寒吩咐立春去煮茶,她和吴氏在堂屋的小几旁相对而坐。林莫寒知道今日吴氏来必然是有话要说,但也不好直接问。
于是她开口道:“吴夫人近日身子可好?喉疾没有再反复吧?”
吴氏在未看到林莫寒的时候,心中很是恼怒,但她一看到林莫寒平静无波的眼神,想到自己喉疾严重之时,是林娘子用精湛的医术救了自己,所以又把火气硬逼回去了。她只得讪讪地道:“我近日身子很好,多谢林娘子了。”
此时,立春将煮好的茶端了过来,然后为坐着的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夫人请喝茶”,林莫寒笑着道。
胡氏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轻啜了一口,然后赞道:“好茶。”
然后她的视线又扫一下四周,道:“这院子虽小,但收拾得很是干净利索。”
林莫寒笑着道:“这寒舍自然不能和贵府相比,但我住着也很舒服。”林莫寒随意附和着,就等胡氏开启正式话题。
片刻后,胡氏面露难色地道:“我家锦之年纪也不小了,看中他的小娘子也不少,之前也有几个家托人去我家提亲的,毕竟锦之一表人才,读书也不错。我们看中了其中的一位,那女方家世门第都不错,女方本人也是才貌双全的。我就等着锦之明年春闱考中进士之后,再正式商议他们的婚事。”
林莫寒听完此言,觉得很是诧异,吴氏为何要跟她说这种闲话?
但还是笑着道:“这是好事儿,我先提前恭喜了,明年平阳伯府可是双喜临门了。”
胡氏看林莫寒一幅淡然的表情,也是很诧异。林娘子听到自己心上人要娶别人,不应该是惊慌失措、失意难过的吗?莫非是她在装平静?装得不在乎?
于是她继续道:“锦之如果有其他意中人,但对方门第又不合适的话,就只能做个良妾了。”
话说至此,林莫寒也听出了一些眉目,于是直言道:“胡夫人,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医,并不关心谁家孩子娶谁为妻,娶谁做妾。”
胡氏脸上面露尴尬之色,但她觉得,既然厚着脸皮来了,就得把话说清楚了。
于是她又道:“林娘子,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我知道我家锦之,他心悦于你。但说实话你人才相貌是很出挑,但你家门第差了一点,所以,只能委屈你给他做个良妾了。”
林莫寒听完这番话,直接气笑了。
她正色道:“胡夫人,我一直很尊重您,请您也尊重一下我。我对刘郎君并没有其他想法,我们是见过几次面,但都是他打着您的名义来给我送东西的,还有一次是他帮我从马路边救了一个垂死的小郎君,前日又帮那小郎君找了一个活计。”
“我想您是误会了,这样吧,之前刘郎君送来的点心,已经被我们吃了,明日我从稻香村买一盒,送到贵府。然后刘郎君送来的这盆兰花,您也带回去。以后不要再来往为好,免得误会。”
胡氏听完林莫寒的这番说辞,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只好说:“你没有其他想法就好,这点心和兰花就不用送回去了。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来收回的道理。”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胡氏走后,立春气得双手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喊道:“林娘子哪里差了?哪一点配不上刘公子了?还让林娘子做妾?说出她的家世来,吓不死你,你平阳伯府算个屁啊。”
林莫寒也有些生气,但她依然笑着拍了拍立春的肩膀,安慰她道:“莫生气,不要和那种人一般见识,话说开了就好了。不然她以为我惦记上了她的宝贝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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