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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泰山
第19章
虽然对胶东王的话感到困惑，但太仆还是尽职尽责地安排去了。
本来他以为不必出城，就没有给那些随行的侍女侍卫安排马车，眼下要出城了，如此远的路程，想要赶在天黑之前回未央宫，最好所有人都乘着马车。
太仆卿安排了手底下的人去坊市东边临时租借几辆马车，供给随行侍女和侍卫。
属官的动作干脆麻利，不出片刻，他们一行人变为了小小的车队，以驷车为主，周围跟着几辆双马拉着的小巧的车架。
车轮轱辘地压过城内道路，太仆刚想着规划一下，以最短的路线的出城，也可以节省点时间。
刘彻抬手一指：“走那边那条路。”
太仆想说什么，又顺着刘彻指的方向看去，正好是他想走的那条路。
“诺。”
他有些讶异，胶东王殿下竟是认得长安城内的街道的吗，还是说是个巧合。
他没有深思，胶东王殿下自幼生活在未央宫中，就算出宫，估计也是被田郎官带着的多，刚刚大概只是蒙对了，凑巧而已。
可接下来连续几次在路口处的指引，彻底让太仆震惊了。
胶东王殿下，他不是随性而为，也不是在瞎指挥，他是真的认得路！
要知道这个时候，驾车作为一项技术岗位，他们这些太仆寺的人，不但要会驾车，还要能认路。
甚至认路的优先级要高于驾车技术，只要稍微想想不认路导致把天子带沟里，就会发现不认路多是一个恐怖故事。
太仆寺能有如今地位，也证明了一件事，他们的本领是很有用且有一定门槛的。
而今日，四岁多的胶东王殿下给了他大大的震撼。
胶东王殿下他不但认路，还选的是长安城中最优的路线。
路途平坦路线快捷，让他这个太仆自愧不如，甚至想当场辞职。
太仆一边怀疑人生，一边驾着马车到了城门处。
他先跳下车，在一边拱手一礼：“殿下稍等片刻。”
刘彻不解：“前面的城门不是开着吗，为什么不能直接走？”
城门旁还有排着队的人，他们一行人没有和那些人一起排队，他还以为他们可以直接出城门呢。
守城门的人还能拦着他们不成？——来自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的刘彻。
太仆无奈赔笑：“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天下人出行远游，都是要去官府办理‘传’的，用来证明自己得到了通行许可。”
“出入长安城更是管理严格。”
“不过请殿下放心，离宫前陛下给了臣手令，有陛下的手令在，没有‘传’也可以出城。”
刘彻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了疑问：“那太仆就快去吧。”
“诺。”
太仆应下，立时转身向城门走去。
‘汉’一看刘彻表情，就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一语点破：“怎么，在想以后怎么偷偷出城的事？”
刘彻视线飘飞，嘴里胡言乱语的：“长安城外距离未央宫也不算远，不算远游。”
让人只待在未央宫里，那也太为难人了，特别是为难他。
他心思一转就开始转移话题：“祖宗刚刚用的是术法吗？”
身边随行的侍女坐在后面一辆车辇上，左右两侧跟着保卫他安全的侍卫，也隔着一定距离。
他为了和‘汉’对话不被人发现异常，还无师自通了如何嘴唇不动地小声说话。
“算不上什么术法，”‘汉’就没有那么多束缚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人能看见她，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若是我想，凡汉境内，天下所有，都可以呈现在一景之中。”
实际上这整颗星球都是可以的，只是远的地方稍有延迟罢了。
被刘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汉’心情不错，问他：“你想看哪里？”
一时激动，刘彻忘了低声：“我想看泰山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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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那边进展同样顺利，今日领头的卫尉，他似乎认识，有些印象但不多。
那人率先迎了上来：“竟是太仆大人，今日是要出城？”
“正是，带着小公子出城看看，”太仆微笑颔首，从自己袖口中缝着的袖袋里摸出手令递给城卫查看，“陛下手令，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既是太仆大人拿出来的，怎么会有问题，”他让开一步，向身后吆喝，“放行——”
复又转身拱手：“恭送太仆。”
别看太仆在刘彻面前温声细语的，他站在这些卫尉面前就格外矜持，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又说：“今日出城为陛下办事，回城时可能稍微要晚些，你们今日晚上留个小门出来。”
他当然是想尽量早点回来的，可也不能毫无准备，万一晚了，他被困在城外就算了，他车上还有个需要小心谨慎对待的小皇子呢。
“那是肯定，必然不会让太仆被关在城门外。”
“如此便多谢了。”太仆略一拱手，转身回去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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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刚交谈完回来，乍一听见这么一声，还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殿下，长安城离泰山那就很远了，我们要是去泰山，恐怕今年都别想回未央宫了。”
刘彻偷瞄‘汉’，‘汉’转头看向侧面，这雪景真好看。
他找补道：“泰山竟然这么远，那我日后再去，太仆我们赶紧出城吧。”
“诺。”
这话太仆没有当回事，刘彻也没有当回事，谁都没想到日后他真的去泰山封禅了。
走了特殊通道，约等于插队，他们一行人算是顺利出城了。
长安城外并非一望无际的荒野，而是有许多乡里围绕，这边虽比不上长安城内，可也能算得上国内较为安居乐业的地方了。
住在长安城周围的黔首，普遍也比其他地区的人要有钱许多。
这点从路边行人打扮便能看出。
粗布麻衣的外表，但穿戴整齐衣着也算暖和，偶有妇女牵着儿童路过，还能听见些许欢声笑语。
刘彻坐在车上看的眼馋，他也想下去跑着撒欢了。
到了乡里村口，他想也不想就要往下跳，还是太仆抢先下车，在下面接了一把，才没让这祖宗轻易摔到。
‘汉’本就没有实体，也不在意有无人来搀扶，几乎是飘着落地的。
她看了眼村口‘玩闹’的一群小孩儿，心道正好，不用特意去找了。
刘彻的视线也被那群同龄人吸引，他好奇地看过去。
“他们中间好像还围着个人，我们去看看。”
太仆还没来得及安置马车，就连忙跟了上去，走之前回头吩咐了一句：“把几辆车辇看好，不要丢了。”
随着他的吩咐，侍卫和太仆寺跟来的人分为两部分，太仆的属官负责指挥，侍卫一部分跟上了太仆，一部分留在原地。
自王娡宫中出来的女官也悄声跟了上来，就站在稍落后于太仆的位置。
这个时候刘彻已经挤进了人群之中……
也不能说是挤，一般人看见他穿的这身衣裳，自动就让路了，生怕弄脏了再被索赔。
这群孩子半大不小，倒也会看人下碟。
刘彻终于看清了被围着的人，他的右手畸形天生残疾，怪不得被围着欺负。
他来了这里，他们才有所收敛。
很快有一中年男人赶了过来，周围那些孩童立马一哄而散了。
那中年男人以为是刘彻一行人帮了忙，连声道谢：“多谢贵人救下小儿。”
刘彻大方认领这份感谢，他也觉得那些人是被他身上威严气息吓走的，不愧是他。
‘汉’看着刘彻臭屁的样子，语气随意自然地给他添了点堵：“你可以问问他，他的妻子是不是他的表姊妹，亦或者堂姊妹？”
刘彻看向那残疾小儿的眼神变了，这人就是亲缘近的人结婚生子的下场？！
他毫不犹豫地，按照‘汉’的话问了。
那中年男人面露惊讶：“贵人如何得知，贱内是小人的表妹。”
刘彻天都要塌了，他又忍不住看向那扭曲的肢体，复又低头看自己白净健康的双手。
他皱着眉，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他不能直说，旁边可不止他阿母的人在，阿母又说婚事必须要成……
这样一来，他到处闲逛的心思都没有了。
远处田间屋舍也让人生不起兴趣去看，他在思考。
‘汉’不受影响：“不是说出宫了要看看田野间是什么模样，还要堆很大的雪人？”
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回事，刘彻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太仆，我们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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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把路程说远一点就能打消殿下的想法了吧。
刘彻（长大版）：泰山， 我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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