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你激活游戏资格［无限］

　　何司序听完褚央的话有些无话可说，褚央的意思很明了，副本路线没有人通关过，主线路线连有多少关都不知道。
　　这意思不就是，从来没有人通关过命运游戏？

　　褚央继续道：“主线和副本还有很大一点不同，主线的每一个关卡参与玩家都是系统统一分配，而副本可以玩家自己组队。副本一般是有触发时间的，从第一个玩家进入副本范围到副本正式开始之间这段时间里，只要几名玩家身处副本范围内，就能一起进入这个副本。”

　　“比如这个副本，炒菜馆是副本范围，在你走进的瞬间，副本就进入了触发时间。在这段触发时间内，如果还有别的玩家走进了炒菜馆，你就会和他一起进到副本里。”

　　褚央顿了顿，又说：“所以从这方面来讲，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单人触发副本还能成功通关，真的相当厉害了。”

　　何司序不置可否。
　　厉不厉害他不清楚，但他真的很厌恶这个游戏。

　　褚央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严肃地说：“被卷入了这个游戏，就只能接受它、抗争它，千万不要想着逃避和退缩。”

　　何司序点了下头：“我知道。”
　　他恍然间有些明白褚央硬要留住他在这吃饭的意图了，这人完全是一片好意，就是为了让他打破游戏带来的心理障碍，更好地面对之后的游戏关卡。
　　虽然不明白褚央为什么无故告诉他这么多，但他还是诚恳道了句：“谢谢。”

　　褚央唇角勾了勾，还想再说什么时，中年妇女端着两道菜上来了，一道是何司序先前点的水煮肉片，一道是褚央点的可乐鸡翅。
　　两人看着菜肴，暂时收了声。

　　何司序目光落在水煮肉片上。
　　这道菜十分鲜艳，大块的肉片上飘满了辣椒，看起来很有食欲。
　　他皱着眉，尽量忽略自己内心那微妙的抗拒感，伸出筷子。
　　说实话，这家炒菜馆菜品的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何司序咀嚼着，余光看到褚央也朝水煮肉片伸过筷子，却有些犹豫的模样。

　　何司序看了褚央一眼，便听褚央问了他一句“辣吗？”

　　他下意识摇头：“不辣。”

　　得到他的回答，褚央将水煮肉片送进了嘴里，然后下一秒，猛地呛咳了几下。

　　辛辣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褚央眼眶瞬间红了，琥珀色的眼瞳朦胧一片，像是掉进了雾气里。

　　何司序看着褚央的样子一怔，随即他意识到，褚央好像是个完全不能吃辣的人。

　　他起身快步离开炒菜馆，片刻后又回来，手里多了一瓶冰豆奶：“这个解辣，给你。”

　　刚从冰柜取出的豆奶瓶身上笼罩了一层丝绒般的水汽，褚央伸手接过，指尖顿时冰冰凉凉的。
　　褚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舌尖上的辣感很快平息下去，他轻声道：“谢谢，我不太能吃辣。”

　　何司序垂下眼眸：“抱歉，是我的疏忽，听到你问我就该想到你可能不能吃辣。”

　　褚央没料到他竟会为这点小事而这么郑重地道歉，笑了笑道：“没事，吃口辣而已，你不是还专门给我拿它来了吗？这个豆奶还挺管用的。”

　　褚央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隐隐听到何司序低声说了句，“这也是我妹妹告诉我的……”

　　“什么？”褚央有点没听清，下意识抬眸，却恍惚看到何司序脸上有一瞬间的温和，但一眨眼，又是平常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模样。

　　何司序没看他：“没什么。”

　　褚央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这时，何司序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张沥番给他发的消息。
　　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作为班长的张沥番跟全班都加了好友。

　　何司序点开对话框。

　　张沥番：[图片]
　　张沥番：真的都……出事了

　　何司序点开图片，是一段新闻的截图，标题是《山体滑坡中巴陷落，15名学生不幸丧生》。新闻内容大概是，今天下午五点半左右，一辆中型巴士途中突遇山体滑坡，车上有死有伤，死掉的是山河中学的15个学生。

　　山河中学就是何司序的学校。
　　而时间推算一下，就是他们从诅咒出来的时间。

　　何司序眼睑不禁阖了阖，这是他们早就推断出来的。
　　他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回复了张沥番一个“嗯”字。

　　“怎么了？”褚央看到他神情不对，问道。

　　何司序将手机放在桌上推过去，道：“我们班那15个没能从诅咒里出来的同学……”
　　说着，他顿了下，才继续道：“进诅咒之前他们分明是在上课，突然就跑到这中巴车上去了……”

　　褚央扫视一遍新闻，目光也晦涩不少：“在游戏里丧生，现实里也无法存活，一般都是意外或者自杀死亡，什么样子的死法都有可能。如果承受不了，就先别看了。”

　　何司序摇头：“没事。”

　　褚央看了眼何司序沉凝的神色，道：“不过像这种改变了普通人现实记忆的大规模聚集性死亡，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的意思是，这种死法很特殊？”听到这话，何司序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一个疑问。

　　褚央：“嗯。”

　　何司序看着他：“那，你知道命运游戏的玩家最开始是为什么才会变成玩家的吗？”

　　褚央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他定定地看了两眼何司序：“你是在怀疑我们之前经历的那场诅咒不对劲？”

　　何司序直视着褚央的眼睛：“对。”

　　餐馆冷调的白炽灯光下，褚央的神情一瞬间淡了，眸底情绪显得有些厚重。
　　半晌，他看向何司序，嘴角划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你洞察力太强了，瞒不过你呀。”

　　***

　　何司序走进自己居住的小区，小区的房子有些老了，但由于位于闹市区，且临近山河中学，属于寸土寸金的学区房，住得人特别多，夜晚有不少人在小区里散步、跳舞，处处弥漫着生活的气氛。
　　穿过蕴着嘈杂人声的楼道，何司序推开家门，漆黑安静的玄关映入眼帘，顷刻间分隔开背后所有的喧闹。他打开灯，走进这个陈设简单冰冷、安静无人的房子。

　　简单收拾过后，何司序坐到床上，拉开衣袖看着胳膊上的黑色圆圈。
　　想起褚央告诉他的话，他把手按在上面心念一动，果真感受到了手下的变化。

　　手心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圆圆的物体，掌心大小。
　　何司序定睛看去，发现这东西十分精致，乍一看有点像一块复古的钟表，正面有一根长相花哨的指针，不过指针折叠了起来，应该就是代表着附近没有副本。
　　而指向针背面是一格一格的小方块，类似道具栏，一个方块里可以放一件游戏物品。

　　这就是命运指向针真正的样子。

　　此时道具栏只有前两个格子里有东西。
　　第一个格子的缩略图显示为一个长方形。
　　何司序目光扫上去，瞬间就有信息自动呈现在脑海里。

　　【游戏绑定银行卡】——命运游戏所有的奖金都会打入这张银行卡，可在现实世界各大银行提取使用。
　　银行卡持有人：何司序
　　余额：58000元

　　而第二个缩略图显示为一张和蔼笑脸的，就是那件“妻子的心愿”了。

　　【妻子的心愿】——全心全意操持家庭的主妇惨遭背叛后，唯一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健康成长。此道具愿力极强，可挽救濒死之人的性命一次，但前提是那人得与你有血缘关系。

　　看到这里，何司序耳边不禁回荡起褚央的话语：“副本的难度相当高，所对应的即是高价值的奖励道具。一般副本的道具都会很有用，保命道具甚至重生道具都是有可能出现的。但奖励道具会根据通关等级进行属性改变，副本通关等级分为S、A、B、C四个等级，等级越高，道具属性就越强，实用性也更强。打个比方，如果通关奖励是攻击形道具，可能S级可以用五次，C级就只能使用一次。”

　　【妻子的心愿】这道具看起来很强力，但是加上这个限定条件后，就极大程度降低了可使用范围。
　　他记得他的通关等级是A，A按理来讲应该算是不错。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在这个限定条件上钻空子试试。

　　想到这，何司序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乏力感早就已经侵入了骨子里，可他头脑却异常清醒，不断地回荡着刚才和褚央的对话。

　　“就像我说的，副本里什么道具都可能出现。我们经历的那场诅咒确实不像主线关卡，更不像是副本关卡，很多设定都不一样。因此我有一个猜测，那场诅咒本身很可能就是某个道具的效力。”

　　“你的意思是，王琪琪使用了某个道具，造成了这场诅咒？”

　　“嗯，王琪琪可能在之前的游戏里差点死了，她就使用了这个道具来复活。如果诅咒成功，她就能用别人的命，来换她的命。但可能是她的道具等级太低，才会一次性拉进去那么多人，也提升了她自己的难度。”

　　“……”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这终究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你还是就当做一个推断，随便听听吧。”褚央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里面似乎蕴含着很多其他的东西。

　　“不过，这个游戏就是这样，时间久了，人命好像是最廉价的。所有人都在抗争着，不仅要抗争游戏，还要抗争其他人。只有彻底摆脱了游戏，才能停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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