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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点别的
聚会持续到快凌晨,人都陆续回家了。许长夏不太想走,但也不敢贸然跟棠理提议说去他哥家里再喝一杯。
她上次收到棠理的消息时正好有拍摄,等她下工了回去洗漱,才反应过来给棠理发了一条质问性质的信息:“你为什么会在我哥家。”
棠理的二天才回复:“你可以理解为邻居间的串门儿。”
于是她很快就默认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当周鳗招呼她去玩牌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就把棠理的头移到了刚结束工作回来的陆容与肩上。
有什么不对吗?
许长夏对陆容与这座精装样板间性质的房子很是熟悉,因为是陆容与回国之前她帮忙过了几次眼后买下的,结果陆容与住进来之后几乎没有改变任何陈设。
很少的个人印记,很淡的生活气息。仿佛待不了多久就又会离开的样子。
除了那一面大家心照不宣在他家“众筹”起来的藏酒柜。
现在棠理也在此有了一个标记。
“这棠理的?”陆容与介绍完和Jonas的爱酒们格格不入的那半瓶香槟后,许长夏感到不解:“我没记错的话隔壁不就是他家吗?”
陆容与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这些酒的来历和住得远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许长夏一瞬间有点后悔没有把棠理叫来,但他大半夜的还说有事要回爸妈家一趟。
“我不喝,谢谢,我吃钙片比较快。”许长夏拒绝了陆容与要给她倒牛奶的贴心举动,及时阻止,心想谁知道今天重油重盐完了再来一杯明天脸上会不会冒痘。
许长夏:“你俩不对劲儿,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她指着这面酒柜转动手指头,企图从自己接触的无数剧本情节中挑出一两段合情合理的来。
陆容与没理她,径直到楼上的客卧给她换了一床整洁干净的四件套,尽管那个枕套不久前才换过。
许长夏倚在门框上看着有条不紊的清洁家陆容与,想了半晌,小声问:“你知道棠理是......”
陆容与看她一眼:“什么?”
许长夏:“...没什么。”
在她那略微遥远又模糊的学生时代,棠理曾是非常浓墨重彩的存在。那时候社媒刚流行,棠理自己小心翼翼存在的账号已经关注过万,而账号里除了他那些备受瞩目的画作外,基本没有别的。
低年级的时候被高年级的送水送花送情书,高年级的时候被低年级艺术生的当神话一样传颂。
要不是和他有过因为物理学科而产生的亲切接触,她也就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姿色和才华的男高中生而已
她那时还在声台形表的折磨里努力找方向,泡在艺术楼的自习室,在一个已经记不清季节的傍晚,无意听到了棠理婉拒一个学妹的告白。
“不好意思,其实我喜欢男生。”
学妹呜咽着跑走了,许长夏站在自习室门后大为震撼,心想这也太拼了,为了不影响学习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吗!
棠理还是发现了她。为了证明她什么都没听见,那是她头一次展现惊人的演技天赋。但棠理并不在意,只是平淡地笑着和她说:“不过是实话而已。”
是不是实话她并不是很清楚,但从认识棠理开始,确实没见过或听过他有交女朋友。想到这里,她没有跟陆容与多说什么,这件事的确认和解释权还是在棠理手里。
她败了点兴致,踩着拖鞋去楼下窝着看电视剧去了。
陆容与铺好床下楼,却没有忘记许长夏刚刚挑起的话头:“岚岚,你刚刚想说棠理什么?”
许长夏从包里翻出一个紧致脸部的提拉带,认真看了陆容与一眼:“你对小棠这么感兴趣吗?”
她只是一个大脑和智商正常的成年人,不太懂得陆容与沟壑纵横的聪明脑瓜里装了些什么,她这些年也并没有听家人或者陆容与本人提起过他是否有伴侣或者想要组建家庭的情况。
陆容与漫不经心地回:“我以为你对他有好感。”
“...!!!”许长夏绷带也不想绑了:“六月飞雪惊天巨冤啊!!!”
许长夏滔滔不绝地又补充了许多没和陆容与提过的他俩当同学时的细节,目眦欲裂:“革命的友谊岂容你如此如此败坏!!!”
陆容与哦了一声,又问:“那时清呢?”
许长夏就哑火了,裹成一团,她反应过来陆容与是诈她的了,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棠理都这么直白地看出来些什么,但她不想讨论。
“你和棠理真是...”她思考了一下措辞,放弃了,转头问:“听姥爷说你找人把他那幅画修好了?”
陆仲平笑得眼睛都没了的画面太难得了,许长夏直接敏锐感知:“是棠理帮的忙吧。”
以棠理送陆仲平棠拾垚画这条线索大概就能猜出来,北京城还是太藏龙卧虎了,陆容与点头:“你逻辑思维还挺好。”
许长夏给了陆容与一拳。
“别的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给许长夏说就等于给陆仲平和陆舆汇报了。
电视剧的声音开得小,他看着画面里正在演绎的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回了很简单的一句:“下月初我要去一趟敦煌,公司有业务在那边。”
看起来陆容与的新工作应该可以大展一番拳脚,她也不懂那些晦涩的专业知识,只是打心底里希望自己这个哥能一切都好。
头有点痛,晚上跟棠理讲了一些有的没的,让她突然感到有点后悔:“哥,抱歉啊。今晚和棠理闲聊,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就是...和家人有关的。”
她忐忑地看着陆容与,希望他不要怪罪:“没有说很多,真的。”
陆容与是个无论如何都显得很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就问了一句:“和你们有关的?那有什么好说的?”
电视剧有些聒噪,许长夏也没看,他就按了暂停键:“如果是妈妈的事,我有跟他讲过一些。”
在那个高楼林立被夜风淹没的夜晚,他是曾和棠理说过些无关痛痒的话语。
许长夏的眼神愈发真切,陆容与只好投降:“所以到底说了什么?”
许长夏一五一十交代完,却在陆容与眼里看到一瞬间恍然大悟的目光,她听陆容与说,哦,这样啊。
好无所谓的反应,但是嘴角居然带着明了什么一般的笑意。
“......感觉你还是有点变态了,哥。”许长夏同志不清楚他哥在哦些什么,只心道此人的心理境界果然已经修炼到了她望尘莫及的地步,不知道她到底在瞎担心些什么。
“那我有些想问你的。”陆容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
而刚把元宝从爸妈家接回无敌大house的棠理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一场坦白交易的承担者。
聚会结束的垃圾和剩余的食物都被带走处理了,还有一些他已经懒得再打扫的地方,约了家政一早过来。
元宝正昂首挺胸地巡视着新领地,对一楼的工作场所并不在意,稍作逗留就轻巧上楼寻找棠理早就给它布置好的温暖猫窝去了。
棠理快速冲了个澡,头发半干,看手机信息的时候发现许长夏半个多小时前给他发了一句:棠,我对不起你。
没头没尾的,他就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对面没有回复。
“元宝。”接着他开始在房间里呼唤自己的侍寝神兽。
“?元宝儿?”没有回复,猫影子都没有一个,喵喵喵更没有。
“我靠?”他猛地看向自己没关的走廊窗。
之前元宝是因为社会化程度够高,而且熟悉住宿环境,他们家就没封窗,加上房子院子大,元宝基本都是半散养的。
今天是新环境,保不齐它那个金毛狮王已经开始漫山遍野标记新场所了。
“祖宗哎。”
他套了件厚针织衫儿,先确定了一遍屋子里确实没有,又去一楼和院子里又找了一遍。
还是不在。
他只好往院子外面的路上寻去,手里都已经开始打字打算在业主群里发寻猫启示了。
“元宝。”他试着喊了几声。
已经过了零点,棠理不敢大声,只关注着茂密的草丛和茂盛的矮灌木,企图从一丛丛杜鹃、龟甲冬青和银叶菊里找到一坨屎黄色的毛绒制品。
“喵。”一声低低的猫叫,他一下就站起了身。
陆容与家的铁栅栏门开了一条缝,元宝被陆容与抱在臂弯里,一人一猫正新奇地看着棠理。
“喵?”元宝动了一下尾巴,对着他又叫了一声。
棠理:“……”
棠理:“你个逆子!”
从陆容与手里把猫接过来,棠理听他说:“刚刚看到它从墙外边飞进来的,你仔细看看它有没有受伤。”
飞进来的。
棠理听笑了:“哈哈。”然后慈爱地给了元宝一个爆栗。
“打孩子做什么。贪玩儿而已。”陆容与摸了摸缩进棠理怀里的黄金大面包。
“?你这也太溺爱了。”没记错的话这俩应该是头一回见吧。
陆容与侧身让出空间,门被推开了一点:“进来说,外面冷。”
第二回来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棠理换了那双白色的拖鞋,走到沙发边坐在毯子上,把元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小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棠理检查完之后又窜了出去,滚到陆容与脚边谄媚地蹭来蹭去。
棠理:“……这你的猫我的猫?”
陆容与蹲下和它亲密互动了一会儿,问棠理:“它叫元宝?”
“糖元宝,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就比较粘牙而不是求发财了。”
他爹曾经锐评猫叫这名儿跟狗叫旺财有什么区别。
但棠理的初心确实有财源广进这层意思来着。
“你不爱吃的那个糖。”棠理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免得某人又要问他是哪个tang了。
屋内有地暖,元宝慵懒地翻身,爪子开了几朵花。
“不是不爱吃。”陆容与只作此解释。
棠理看着惬意地打着哈欠的元宝,环顾四周:“许岚岚呢?睡了?”
陆容与嗯了一声,不再打扰小憩的猫,走到棠理身边坐下。
“她是不是心情不好?”他直觉是和时清有关,但也不好直接问陆容与。
棠理:“她给我发消息说对不起我,我以为她喝大了。”
陆容与从茶几上拿起框架眼镜戴上,装作思考了一会儿,严肃地开口:“她和我说了一些事。”
棠理捂住胸口,上半身悄悄挪动过去,竖起耳朵:“什么什么?”
八卦的心带来一丝肾上腺素的波动,他靠得有点近,几乎是和今晚两人依偎在火炉旁的距离一样。
陆容与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说:“说了你们学生时代的事。”
棠理:“……?比如?”
陆容与带着笑,可能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物理老师让你把并联电路图画五十遍,结果你给每条电线末端都画了朵莲花——然后被老师罚去扫五层楼的厕所。”
棠理:“…并‘莲’电路有什么问题吗?”
棠理枕着手臂回忆着,分明很认可自己对电学知识的艺术化理解。
“还有画教导主任的肖像画,又抽象又写实,结果全校都知道了他是个没头发的,平时都戴假头套。”
棠理自己都快忘了这事儿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好笑:“那个秃子操控考评,只手遮天,克扣我们好几个年轻老师的绩效,还专捧关系户,还骚扰女学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陆容与:“原来是小英雄啊。”
棠理拱手承让:“不敢当不敢当,最后他被举报下台了。”
陆容与继续说:“高三那年人工湖结冰,你一个人在湖边画画,为了拯救你的模特大鹅,结果冰面太薄裂开了,你就摔进了冰冷的湖水中——一代校园男神就此陨落。”
棠理:“……”
棠理:“我去把许岚岚喊起来对簿公堂。”
元宝这个大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棠理身后,棠理刚义愤填膺地从地毯上窜起来,就被绊了一个大脚后跟儿,为了不踩到它,他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向后摔去。
陆容与只来得及触到棠理宽松的衣衫,受力面积太小,他只好猛力一扯。
两具身体叠交碰撞在一起,棠理摔倒在陆容与身上的时候还紧急收了一下力,但是晚了,尽管陆容与承受了他绝大部分迎面而来的重力,他还是听到自己脚腕咔咔响了两声。
从仰面摔倒到俯身崴到脚,棠理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容与护住他的头,把疼得吸气的棠理的脸从他颈窝边抬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翼翼地不碰他的手脚,问:“摔到哪儿了?”
棠理有点眼冒金星,其他地方毫发无伤反而更加放大脚腕的痛。
“崴到脚了,你等一下。”
他努力把自己从陆容与身上蛄蛹起来,艰难翻了个身坐到沙发上,右脚已经肉眼可见的迅速红肿了起来。
棠理:“你家有云南白药吗?”
陆容与简单看了一眼,立马起身去放药的立柜里拿消肿止痛的喷雾和膏药,然后去冰箱冷冻层拿了一瓶冻成冰块的矿泉水。
棠理有点目瞪口呆:“你家看着挺空的,但总感觉要啥有啥。”
陆容与没说话,用棉柔巾包了冰水放在棠理脚踝边,冰敷了一会儿,他边拆包装边看喷雾说明书,然后又给上好药。
罪魁祸首糖元宝还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揣着手卧在毯子上,看着沙发边的两人一静一动。
棠理没力气再指责元宝,干脆对陆容与说:“看你溺爱孩子吧,这小面包跟暗器似的。”
“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陆容与收好药,嘱咐棠理。
棠理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觉得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不用,刚刚我是听到两声响,但是能动,应该就是韧带拉伤。”
然而在陆容与皱眉严肃的神色里,他又只能妥协:“好吧,那明早如果肿得严重的话我就去。”
陆容与叹了一口气,说:“送你回去?”
“昂,行,谢谢陆大善人。”棠理支撑着起身,准备一瘸一拐往门口走,陆容与拉住他,直接弯腰把人背了起来。
“!!”棠理哎哎两声,陆容与看了看元宝,跟棠理说:“你这样也不好管它,明天你要是没事了我再送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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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还养吗爹?
两个人分饰慈父严母(不是
许长夏和棠理的少年人设都属于那种知道自己很受欢迎但心里很有逼数认为自己也就那样没什么好了不起的小孩。

(但长大了就不是这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