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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能力觉醒
檐角风铃叮咚,祝念屏着呼吸,却听不清亭中人说了什么。
突然,胡寐芸抱住了梁越。
祝念心头窜起了震惊,看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像极了她在戏本子里见过的鸳鸯交颈图。
可不过片刻,二人便分开了。
祝念失望地撅起嘴,正琢磨着要不要当个月老牵红线,忽觉颈后一凉——
“嘶——”
一条乌鳞大蛇从瓦缝间猛然探出!
猩红的信子几乎擦过她耳垂,蛇身足有小儿臂粗,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毒光。
它弓起脖颈,张口血盆大口,直冲她面门袭来!
“啊!”祝念被吓破了胆,整个人仰面栽下屋檐。
为何这一幕如此似曾相识啊!
白狸在她肩头炸开绒毛,纵身跃向毒蛇,雪白的身影与乌鳞绞作一团。
祝念眼睁睁看着九尺高的屋檐越来越远,这么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电光火石间,胡星濯甩出黄符:“定。”
祝念下坠的身形凝滞在半空,裙袂翻飞如蝶翼骤停。
乌鳞大蛇周身腾起黑雾,鳞片寸寸化作玄色锦袍。
待雾气散尽,墨发竖瞳的男子执剑而立,宝剑寒光闪闪,如闪电般朝着祝念狠狠刺去。
“不好!”胡星濯血色尽褪。
他本为救人,哪知反将祝念置于死地?
此刻少女悬在半空宛若活靶,那蛇妖剑锋已直取她心口!
祝勉闻声赶来,一眼便看到祝念被咒法定在半空。
他冲胡星濯厉声喊道:“星濯,快给念念解咒!”
“喵!”白狸浑身白毛根根炸起,好似一头暴怒至极的猛兽。
它猛地挥动爪子,带起一阵凌厉风声,朝着蛇人狠狠抓去,那架势,似要将蛇人撕成碎片。
“去死吧!”蛇人怒喝,满含杀意,手中宝剑如毒蛇吐信,以极快之势朝着白狸猛刺过去。
白狸毫无退缩之意,小小的身躯毅然挡在祝念身前。
宝剑狠狠贯穿白狸身体,鲜血瞬间喷溅,染红了它洁白的毛发。
“阿兰!”祝念惊恐地大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狸重重摔在屋檐上,接着顺着屋檐滑落下去。
祝勉箭步冲至檐下,接住奄奄一息的白狸,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渗血,心疼与愤怒涌上心头。
胡星濯急得额头冷汗直冒,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慌乱间,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双手微颤,口中念念有词:“动!”
话音刚落,祝念的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从半空直直摔落。
“念念……”
“明昭!”
祝勉与祁嘉言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向檐下。
蛇人手中寒剑骤然迸出三尺青芒,直刺祝念心脏!
胡星濯的呼吸骤然停滞。
祝念不甘心命丧于此。
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般掠过梅林,凌厉的剑气逼得蛇人节节败退。
祝念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裹进带着松墨冷香的怀抱,天旋地转间,靴底已稳稳踏在青石地上。
“梁……”她刚启唇,那人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腕上一触即离,衣袂翻飞间已纵身跃上老梅枝干。
枝头积雪簌簌震落,迷蒙雪雾中,他踏着瓦檐追向蛇人残影。
祝念抓住自己方才被握过的腕子,那里还残留着几道微凉的指痕。
祝勉箭步冲上前,抓住祝念的肩膀上下打量:“伤着没有?”
祝念摇摇头,目光落在血泊中的白狸身上。
那团雪白的绒毛已被鲜血浸透,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急道:“哥哥,救救阿兰!”
“还有救。”祝勉利落地撕下衣袖压住伤口,血迹很快浸透布料。
这时,梁越拎着条死蛇折返,走到祝念跟前,蛇头诡异地扭曲着,毒牙仍泛着森冷的光,“怪事,追到时它已经自尽了。”
祝念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几步。
梁越瞧见她微颤的睫毛,唇角一勾,晃了晃手里的死蛇,低笑道:“怕什么?它已经死了。”
她别开脸,声音发紧,“还是怕!”
梁越不解,上前道:“一条死蛇而已,能吃了你不成?”
“梁越!”祝念往后一缩,后背贴上树干,气得瞪他,“我就是怕……”
她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祁嘉言快步走来,挡在她身前,温声道:“明昭,别怕,我保护你。”
梁越的目光落在祁嘉言抓着祝念手臂的手上,眸色微沉,随手将蛇丢到一旁,戏谑道:“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跟着我?”
顿了顿,他又看向祁嘉言,想起母亲说的,若是祝念有心仪之人,他们的婚事就能解除。
他似笑非笑道:“你们关系很好?”
“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祝念不再理他,拽着祁嘉言的袖子转身就走。
梁越站在原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燥意顺着血管往上窜,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隐隐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了。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自从清醒后,他就时常感觉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
梁煦得知庄上出现蛇人,立即派人彻底搜查庄子每个角落,并增派精锐护卫加强防守。
祝勉想起蛇人袭击祝念一事,后怕不已,便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在房里抄书。
祝念偷瞄着兄长紧锁的眉头,搁下毛笔问:“哥哥在担心阿兰?”
“要不是它挡下那一击,你早就……”祝勉声音发紧,眼前又浮现蛇人森冷的獠牙。
“哥哥,我们去看——”
“不行!”祝勉斩钉截铁地打断,“你老实抄书。”
绮红敲了敲门,在门外高声道:“少爷,世子有请。”
祝勉看向祝念,“我去去就回来,你哪都不要去。”
她乖乖妥协点头。
待兄长离开,祝念盯着纸上歪斜的字迹,无心抄书,思绪翻涌:
胡寐芸的意中人是不是梁越?
梁越是不是也喜欢胡寐芸?
那蛇人为何盯上自己?还有阿兰的伤……
门外突然出现一道模糊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摇曳的烛光中若隐若现。
祝念近来接连遭遇变故,早已如惊弓之鸟,此刻一点异动便叫她心头狂跳。
绮香虽然双腿发颤,却还是挡在她身前,颤声道:“谁、谁在那里?”
“表妹,是我……”胡星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犹豫。
祝念闻言,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拉开门,只见表哥站在廊下,神色局促地左右张望。
她一把将他拽进屋内,蹙眉道:“表哥怎么鬼鬼祟祟的?”
胡星濯耳根微红,低声道:“你已许了人家,我怕……”
“你是我表哥,怕什么闲话?”祝念打断他,示意绮香上茶。
待两人在榻上坐定,她盯着茶盏中浮沉的茶叶,突然道:“我与世子的婚事,迟早要作罢。”
胡星濯闻言一怔,茶盏险些脱手:“这是为何?”
祝念眼前浮现胡寐芸含羞带怯的模样,若那二人两情相悦,她倒乐得成全。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又化作一声轻叹:“日后你便知道了。对了,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胡星濯局促地搓手,低垂着眼帘道:“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祝念将茶盏搁下,疑惑道:“我还没谢你救命之恩,你怎么反倒来向我道歉了?”
“方才表哥训斥了我,说我今日险些好心办坏事。”胡星濯回想起那惊魂一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仍然后怕不已,若不是最后化险为夷,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祝念温声劝慰:“哥哥是关心则乱,你不要生他的气。”
“不,表哥说得在理。”胡星濯的声音里满是自责,“若非我用定身符将你制住,那蛇妖也不会直扑向你,我差点就......”
话到此处,他喉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祝念温柔笑道:“表哥,若不是你及时定住我,此刻我即便侥幸不死,恐怕也要落下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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