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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点
“三食堂的米线和炒饭对吧?”
“知道,就是我们常去那一家嘛。”
池想真挂断电话。
今天通用语专业上午没有课,梨柚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处理,剩朝瓷和纪宁宁在宿舍,托她帮忙带饭。
毕竟计算机的课还没有结束。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12月8号,明天就是那条短信发过来的时间。阿枷的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嘉树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只要没有被她这个‘女主角’关注到,就会被抹杀掉。
所以那些信息与其说是攻略提示,还不是说,这就是嘉树的出事预告。
上一次喂猫,她去了所以嘉树没事,第二次打网球她没去,嘉树就进了医院,第三次,就算她让嘉树不要走东门小巷,但最后他还是被落下来的花盆砸到,甚至当时她就在他面前也于事无补。
小声抱怨一句:“麻烦鬼。”
像是离开她就会碎掉的玻璃王子一样。
下一秒,阿枷的消息就传过来:“那你不管他不就是不麻烦啦?”
池想真:……
“反正我是主角,主角做什么都是对的。”
阿枷:“哟呵,口是心非。”
池想真不再理会,哼着歌去食堂打了朝瓷和纪宁宁的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还穿着睡衣。
朝瓷说了声谢谢,然后打开塑料包装袋。
“想想十九号是不是还要上课?”
池想真下意识回答:“那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朝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给她们带饭都带出条件反射了?她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过于懒惰,以至于让自家大宝太辛苦。
要不然以后还是自己下去打饭?
“不是这个。”朝瓷说,“十九号晚上话剧社有表演,商叶学姐让我把票给你。”
她噔噔噔几下跑去翻自己的背包,最后找出两张票递给池想真。
“喏,就这个,学姐说可以带朋友一起去,票不够的话再找我拿。”
池想真看见门票上的地点有些惊讶:“南棠市大剧院?居然在这么高级的地方。”
据说是可以容纳上万人观看的剧场,就算是全国,也仅次于京洛市的大剧院。
一个学生社团的演出,竟然定在这里?
“南棠大学没有表演系,所以话剧社的指导老师一直是南棠市大剧院的专家在担任,有时候商叶学姐他们还会过去和剧院的演员们联排,所以话剧社的年底大秀基本都是在那边举办。”朝瓷解释说,“但是学生的表演只是一小部分,每年这时候剧院自己也会表演他们没对外公布的新排话剧,门票同样以较低的价格对外售卖,话剧爱好者管这叫‘盲票’,好像还挺受欢迎的。”
“盲票?”池想真看着票根,“开盲盒的意思?”
“是吧。”朝瓷吸溜一口她的米线,含糊不清说:“新剧在演出前谁也不知道效果,肯定有好有坏,就跟开盲盒似的,不过剧院也会根据现场观众的反应来重新编排就是了,据说和成品差别还是有点大的。”
所以也无怪乎票价比正常便宜。
正在专心吃自己饭的纪宁宁听到她们的谈话,忽然停了下来。
“你们说的门票,是这个?”
然后她从自己书桌抽屉里也拿出一张。池想真和她手里的两张一对比。
发现根本没有区别。
朝瓷崩溃:“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买的!”
纪宁宁更崩溃:“还是高价找的代买!”
……
然后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你怎么不早说!”
最后争论以池想真答应今天给她们带晚饭而结束。
池想真:我怀疑你们在联手演我。
平复下来的纪宁宁终于有心思问池想真:“大宝去不去?咱们一起?”
池想真没说话,只是把两张票左手一张,右手一张,分别展示给纪宁宁看。
纪宁宁朝她翻了个白眼,最后鄙夷道:“重色轻友。”
池想真朝她露出无辜的笑。
她确实打算和嘉树一起去,那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经历好几个事件,不用太担心进度太快。
阿枷:说得好像你们之前担心了似的。
第二天没有课,但是池想真一大早就起床,折腾梨柚帮她化妆和搭配衣服。
梨柚揉着惺忪的睡眼,生无可恋:“不过就是去喂个猫,你至于这样郑重吗?”
池想真认真说:“要给猫咪留下好印象嘛。”
梨柚:……
是猫还是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昨天晚上嘉树就给她发了消息约她一起去喂猫,阿枷的提示也随之而到,一切像是回到了原点。
“今天嘉树会穿过学校后门那条巷子,他会先去杂货铺买面包和火腿肠,然后把它们喂给公园的流浪猫。”
这次池想真很给面子地在最后回应。
“好的。”
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傅知行。
傅教授一身正装,像是要参加什么学术会议,但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停下来打招呼。
“又去见小男朋友?”
池想真今天见谁都高兴,也有兴趣和他掰扯两句,她怀着点点欢欣的笑意,点头又摇头:“现在还不是。”
傅知行不置可否,年轻人的情趣嘛,他再追问有些不合适。
他想起另一个事:“之前给你的公式,解的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笑意瞬间凝固,池想真沉默一瞬,而后抬起头。
冬天的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她伸出手将之撩到耳后。
少女的脖颈纤细又白皙,仰头看人时总有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有些想法,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傅知行低笑一声,也没强求。
“行,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
说罢便挥挥手离开。
池想真看着他的背影,突兀的想法忽然刺入她的脑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
毕竟,她对公式有猜想是因为早就知道了结果,倒果为因总是比在冗杂的痕迹中寻找线索要容易的,而傅知行身在局中,却能靠自己推导出蛛丝马迹。
不过,如果他的猜想真的被证实了,他会怎么做呢?还能维持现在的游刃有余吗?
池想真竟然有些期待他破防的样子。
一定很有趣。
心情到底不能回复到刚出门的时候。
她拿出手机给傅合一发消息:“你哥真晦气。”
傅合一回她:“是吧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池想真一下子心满意足,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论何时都能不分青红皂白站自己这一边。
到约定地方的时候嘉树已经到了,不同于上次一起去小超市买东西,这一次是嘉树先把食物买好,在小猫常聚集的地方等她。
她瞧了眼半透明的塑料袋,火腿肠,猫条,猫粮,甚至还有几件针织的小猫毛衣。
没有水果糖。
池想真想,到底疏远了,客气了,生分了。
糖都不给买了。
她又开始不喜欢这个嘉树了。
哼唧两声走过去,见她过来,嘉树拿出火腿肠和猫条递给她,池想真不声不响接过。
她想,大度点就大度点吧,毕竟对方不记得了,她不能无理取闹。
然后嘉树就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
惊喜瞬间在心底蔓延开,池想真接过,忍不住问:“你包里好像随时都有糖。”
嘉树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潜意识让我这么做?一个小人儿在我脑海里摇旗呐喊,嘉树呀,你要听我的,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不知道原因,又怕真的错过了什么,所以就只能照做咯。”
“不过,现在看来,它果然是对的。”
池想真装模作样说:“说不定就是上辈子的你来告诉这辈子的你,嘉树呀,走过的弯路千万不要走啦!”
骗他的,上辈子的嘉树也没有走弯路。
这本来就上一条时间线嘉树的习惯。
是池想真喜欢,但是又懒得自己带,所以嘉树的衣兜就变成了她的衣兜,嘉树的糖就变成了她的糖。
嘉树才不会拒绝她。
错乱的时空在这一刻又重叠起来。池想真觉得她下一次大概可以学一学精神病学,不然不同的时间线在自己脑海里来回拉扯,她迟早会陷在里面,成为真正的精神病。
两个人并排走在巷子里,冬天的早晨,寂静的学校,光秃秃的梧桐树,连早餐店的雾气和上一次都是如此相像。
池想真忽然问:“你的糖也会给别人吗?”
嘉树偏过头,得意道:“路卓要都不给。”
这个形容很权威了。
“以前一直觉得,这些糖应该是要留给谁。”
至于留给谁?不知道。
然后就见到了池想真,像是排练过千百次一样,下意识就拿出来给她。
像是堆积在血脉里的郁气被吹散,呼吸心跳血流都开始轻快,他听见了新蕊破土的那一声炸响。
心里那个声音告诉他,对,就是这样,你在渴求她,你在等待她。
嘉树弯腰蹲下,都不用打开猫条,小猫亲昵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池想真的双手放在膝盖上,附身向他的那一瞬。
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神,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
至此,天使在伯利恒野地里向牧羊人宣告耶稣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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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神,在地上平安归于他喜悦的人。”引用自《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