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师范

作者:张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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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宿舍


      当谷赵氏从见到周老先生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时,身旁的玉牙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握了握手掌心,沉下心来,玉牙定是神游了。
      玉牙自幼与别的小孩不一般,经常独自神游,不知所云,定是在某个有虫儿的地方呆着。
      因来的是书院,所以除了一个马夫一个书童外,再没有带旁人。马夫在书院之外守着马车,书童随了芳儿去学子寝室。
      加之今日为了送两个孩子来进学,她特地穿了一身轻柳色的高领长裙,头上只别几根玉簪,衣裙并不算繁琐,所以走起路来尤为方便。她一个人左顾右盼,一路往植物繁茂的方向走去。
      转了两圈后,香汗淋漓,终于在亭中看到了那黄色的小小的一团,他正伸长了脖子往旁边看。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白色布衣的小男孩。
      齐晏去西河时遇见了几个江湖术士,看到了他们在用磁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买了回来,经常拿在手上把玩。
      今天拿来逗这小孩,竟没想到他很喜欢,送了他把玩。
      这两个可以贴在一起的石头大大引起了玉牙的注意,他聚精会神的拿着两块石头不断的分开和凑近,感受微妙磁力带来的新奇感受。以至于母亲谷赵氏来到身前都没有发觉到。
      齐晏倒是注意到了这位娴雅清丽做妇人打扮的女子,约莫是二十来岁,眉眼轻柔,脸庞小巧,十分年轻,一身的书香气。
      看着两个孩子有些融洽的相处,谷赵氏心中微惊,玉牙从不与人过多的亲近,就是芳儿的新朋友徐三也不会过多的相处,只和她还有芳儿说话,这个小小的男孩竟与芳儿处的如此之好。
      “夫人好。”齐晏起身挽了挽眼睛道叫道。心中暗衬,莫不是这小孩儿的家人?
      谷赵氏轻轻点点头,而后道:“这是吾儿玉牙,今日陪他兄长来书院报名。”
      看着谷赵氏年轻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咂舌,她是知道谷迟芳的弟弟叫玉牙的,只是不曾想到这已是少年母亲的谷赵氏竟如此年轻,但同时也明白了谷迟芳身上有少年书香也有世家姿态的原因了。
      虽然未见过其父谷满,但见谷赵氏一身书香气,轻柔婉约,怪不得谷迟芳出身商贾却不沾一丝铜臭了。
      她一边心中感叹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一边面上如常微笑道:“小女儿齐晏,是这家书院山长的孙儿。”
      谷赵氏颇为震惊,这才仔细看向这做男童打扮的齐晏。和玉牙差不离的年纪,头上挽一个包包头,一身白色布衣,眸光沉静,身体站的挺直,不像个女孩,倒像个念了很多书的男孩。若非从芳儿口中知晓了齐家些许,这小女儿也不明说,怕今日也要认成个男童了。
      “与迟芳......”齐晏卡了卡,颇为羞耻道,“迟芳哥哥一起通过信,迟芳哥哥帮了我好大忙。”
      “原来是齐山长家的千金,常听芳儿提起你与齐山长,倒是久仰了。”谷赵氏笑道。
      齐晏不擅长打交道,之前的侃侃而谈都是因为围绕了一个主题,各抒己见,如今却是漫天无话。
      谷赵氏也是一个不善打交道的认,眼下二人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颇有些尴尬。
      好在这个时候玉牙从花坛上坐起来,打破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的尴尬,小短腿扑哧扑哧的跑到谷赵氏身边,手里篡着两块磁石,目光炯然的盯向齐晏。
      看着玉牙可爱的动作,齐晏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迟芳哥哥可报名结束了?”
      “已经往学子宿舍楼去了。”谷赵氏轻声道。
      “哥哥。”玉牙对“谷迟芳”三个字尤为敏感,迭声呼唤了起来,不多时,眼里包了一包泪水。
      “我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齐晏哄道,但见谷赵氏有些担忧的神色,又解释道,“今日开学,家长是可以参观任何书院开放的地方的,包括学子宿舍楼。只是开学之后,若要来访,就得在门口登记,方可入内。”
      谷赵氏点头,“劳烦齐小小姐了。”
      “您唤我一声阿晏便是。”

      学子宿舍楼坐落在书院附近的一条巷子中,原是叫张巷口,被书院收购后,就改名叫学子宿舍楼。
      一条巷口进去,两排都是学子宿舍楼。墙壁上种满了爬山虎等绿植,共有六扇大门。
      每一扇门上,都贴有标签——分别为,东苑、西苑、南苑、北苑、月楼和无名。前面的四个苑落对应的是书院的四个分院,即学子的住处,原本是考虑为了后来的新进学子,一个年级一间,但是齐老先生和城主为了好听好看就是要这样排版。
      而月楼,取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谐音“月”,作为以后学院交流的客居室。最后一个无名楼,也是因为齐老先生为了对称建的。
      这大概就是古人的形式主义吧!
      东西南北四苑的布局基本上是一致的,除了苑内所栽种的植物和部分摆设不一。
      入门前门中有一块大的方形青石板空地,栽种着各种绿植。
      苑中统一设有六间门房,前后两扇门,前有一扇移动木窗。全为上床下桌的布置,一间可住八人,有衣柜和鞋柜。往后走,还有一扇后门,通向洗漱浴房,旁边又有晾晒衣物的衣杆。若是冬日洗热水浴,则是统一到东苑的热水房打水洗,错开洗浴时间。
      谷赵氏这边听的一愣一愣的,谷迟芳和徐三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三个都是自诩为有见识的人,然而面对这个书院的时候,还是大有一种“还可以这样啊”的惊叹。
      谷迟芳和徐三在门房前登记下名字后和分配过宿舍后,一齐进入到了东苑。当他们拿着行礼推门进入到宿舍楼时,对床位的摆设有一种惊奇之感。有桌有床有衣柜,还有板凳——算不上华丽,却十分节约空间,看起来整齐而明亮。
      是从未见过的寝居室模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简直是将这些有限的小空间,最大化的利用了。
      他们到时,宿舍中已有学子在铺床,见他们来,有些腼腆的笑了一笑。二人回礼。
      谷迟芳和徐三选了末尾连着的两铺床,各自爬上去铺好床后,又开始一齐研究和参观新宿舍。出门时,为他们登记的阿公叫道:“晚间要查寝的,速回。”
      谷赵氏正是听到了阿公的这一声叫喊,她身为女子,是不能进入男子宿舍楼的。她便和齐晏以及玉牙站在外边,等着二人出来。方才已经查问过,二人才进入宿舍。
      谷迟芳出门时看见的就是母亲、弟弟、挚友,而徐三则是看着谷迟芳快步走向他们。
      齐晏对着谷迟芳点点头,而后又看向和谷迟芳一起的少年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谷赵氏也不是个善于说话的,尽管内心有很多想问的,但询问过几句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勉励两句要勤于读书。玉牙更不是个爱说话的,只举起手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好在谷迟芳是个健谈的人,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后,看着徐三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从源海前来求学,现在是我的同窗,也是玉牙的救命恩人。”
      徐三着一身长袍,额间有些许长发遮住眼睛,虽站的挺直,却无端觉得有些阴郁。
      齐晏自知这是为她介绍的,行了个书生礼,而后道,“齐晏,家住尚口,祖父正是明德书院的山长。”
      自从祖父多了山长这个身份之后,她就再也不说太子太傅那些七七八八的前缀了,太像炫耀了。
      徐三眸光微闪,也行了一礼,低头正好能看见女童的微笑。浅浅的,平静的,像个读书人的。
      这就是齐家人吗。

      晚间回到宿舍楼方好是掌灯时分。
      谷迟芳和徐三二人洗漱一番后,将脏衣服扔到了自己的盆里便神清气爽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此时,宿舍中的八人都聚在一起。除谷迟芳与徐三熟识外,其余人皆为头一次见面。
      一个陌生的夜里,众多少年聚在一起,贫富差距十分显著,大到身上的配饰挂玉,小到桌上灯油床上被褥。又没有先前交集,是以十分尴尬。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还不待人请,就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提灯自己进了来。油灯并不十分明亮,如果用来看书是很伤眼睛的。那个老人自己提着一盏灯,灯光映照在他脸上那数十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和几道结痂已久的刀疤,竟有些阴风阵阵的可怖之感。
      一时间,少年们或多或少的想起了些不可言说的民间恐怖故事。
      “我是你们的舍管人,我叫老干,日后每天这个时辰点人,遇到问题可以去巷子口找我。”老干的声音就像是旧家具被使用时发出的割次割次的刺耳之声。
      “现在点名。”老干将灯小心放在地上,而后从胸前的白色袋子里掏出一本书和一只细长的木炭,“孔七闻。”
      “在、在此处。”睡再最里面的少年涨红了脸,有些腼腆的答道。
      “洛知舟。”老干继续点名。
      “舍管人,学生在此处。”答话之人挺直的坐在床上,手上做礼道。
      老干嗯了一声,顿了顿而后道:“点名要快些,我还需去别的地方点名,答一声到便是,谷迟芳。”
      “到。”谷迟芳也坐的挺直。
      “徐三。”
      “到。”徐三倒是十分懒散的躺在床上。
      “杨执礼。”
      “到。”
      “岳习安。”
      “到。”
      “江善贷。”
      “到。”
      “莫林。”
      “到。”
      老干顿了顿,又勾了两笔,合上花名册,从地上捡起灯才道:“以后,洛知舟就是这个宿舍的舍长,负责管理宿舍日常,具体事宜日后自会知晓。”
      说罢就拖着腿趔趄着离去,且将门带上。
      “记得锁门。”
      洛知舟从床上下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将木栓插好爬上床,主动介绍自己:“诸位同窗好,我是洛知舟,家住盘城,家父在盘城做个小官。来此,是师长推荐有齐老先生在,故慕名而来。”他声音温和有礼,是个极为有礼的官宦子弟。
      “诸位同窗好,我是谷迟芳,家住宣州,家父是个商人,亦是仰慕齐老先生而来。”谷迟芳朗声道,说完还对着洛知舟露出一个梨涡来。
      洛知舟愣了愣,而后亦微笑点头回礼。
      徐三躺在床上顺势接口:“徐三,无父无母,从源海来。”
      一个官宦子弟,一个商贾之子,一个源海孤儿。
      “杨执礼,宣州杨家村人,家父务农。”杨执礼嗓门大,长得也黝黑,不像个读书的,像个猎户。
      “孔、孔七闻,家、家父战死,与母亲相依为命。”孔七闻生的白嫩,小小的脸上还是婴儿肥,说话时十分腼腆,还会有些小结巴。
      “莫林,家住盘城,家父是个私塾先生。”
      “岳习安,亦是家住盘城,仰慕齐老先生和周老先生而来。”岳习安挑着一双上扬的丹凤眼,说话时语调不急不缓,有一种特殊的节奏,十分古朴悦耳。
      “江善贷,做道士做不下去了,这里有口饭吃就来了。”江善贷懒洋洋道。
      “如此,日后便互相照应了。”洛知舟顿了顿,而后镇定道。
      这个宿舍里,官宦、商贾、寒门、军户、世家,连道士都有,果然是不看身份取名次,来此亦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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