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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和阿布顺利地从红狐狸的魔眼下跑了出来,还摸走了另一艘星槎的钥匙,两人敏捷的小身影从窗口翻入驾驶舱,落地后相视而笑,立马分工明确的发动了引擎,解开停泊栓。
“这艘是我妈妈上次送你的?”无恙看着这熟悉的配饰问,此时的他双眼放光,像每一个第一次做坏事的小朋友一样兴奋,细软的黑发稍微黏连在脸侧,衬得他更加可爱。
“嘬嘬嘬嘬。”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嘬奶声。
无恙额角瞬间爆开一个青筋,伸手一把从小狐狸嘴里拽出一个奶嘴,“你就不能别嘬这玩意了?你都多大了?”
“快2岁了。”
小狐狸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认真回答小雄子的问题,边说还边熟练的往脚上套上一个延长杆,在自家老妈满腔怒火的背景音下,一脚油门下去,星槎瞬间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
这瞬间的推背力差点扬翻无恙一跟头,让他直接贴在驾驶椅背上变成了饼饼。
然而始作俑者却还眼巴巴盯着被他拿在手里的奶嘴,完全不顾安全驾驶手册的指导,不去看前面的行驶方向,反而用傻兮兮的语气问:“能把奶嘴还我吗?不嘬着它开星槎没手感。”
你特么是什么奶嘴战士吗?
还不等无恙骂出声,视线内就发现了越来越近的商铺墙头,一滴汗水从额头上流出,随着星槎的颠簸滴落,他尖叫出声,“前面、前面!”
心跳声似乎要喧嚣地跳出胸膛,喉咙里也似乎塞满了棉花,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阿布反手打了一把方向盘,顺利避过障碍物,小声嘟囔:“奶嘴——”
这是什么奇葩爱好??
受不了的小雄子把奶嘴糊在他脸上,眼睛紧张地盯着前方,双手死死抓着座椅,明显已经对对方的驾驶技术不抱希望,他此刻满脸惨白,表情夹杂着丝丝恐惧,声音都带颤了吼道:“你有驾照吗?”
“木有。”顺利和自己的奶嘴合体的阿布气场立马就变了,从成竹在胸升级为老子天下第一,不管技术怎样,气场上肯定是赢了。
突然,前方的路灯快速逼近,无恙大吃一惊,阿布一把将方向盘猛地向左扭,星槎呈现出不稳定的弧线,差点撞上路灯,路灯擦过船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无恙也尖叫一声,紧急抓住门把手,仿佛要凭此来维持平衡。
船身在有惊无险中顺利通过,无恙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他不满地咬着下唇,嘴角微微扯动,似乎在想要摆出一副威严样。
“你怎么开船的?!”
可惜他声音中充满了后怕和紧张,没有一点威慑力不说,甚至都可爱的让人发笑了。
“没事,嘬嘬。” 阿布弱弱地辩解道,双手还在做极限操作。
只见船身开始剧烈地抖动,不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一头被惊扰的野兽,横冲直撞摧毁一切,方向盘也像是随时都会从基座上脱离,自己出去狂奔。
他们又是擦边通过了一个道口,两人的争吵声,或者更直白点,是无恙单方面的尖叫夹杂在呼啸的风中,搅拌出一处异常惊险的戏剧,在如此混乱的状态下,船身又开始漂移,这次几乎撞到了街边的一家店铺。商店的橱窗玻璃发出脆响,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阿布,你能不能稳一点!” 无恙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掏出自己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调出反监视软件,查询到了自家老妈的位置后,怼到阿布脸上怒吼:“去这里!”
“收到,嘬嘬!” 小狐狸谄媚地回应,他甚至贡献出了自己毛绒的尾巴伸到无恙怀里,力求安抚暴怒中的小雄子。
就这么一路火花带闪电,奔向目的地。要不是现在这片区域戒严导致没有巡查队,他们铁定在第一时间被路过的云骑拿下,关到小黑屋打爆屁股。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嚣张的驾驶风格到底是引来了注意,等无恙察觉他们身后一溜的警船时,内心诡异的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一辆大罐船突然从侧边冲出,迎面而来。无恙的叫喊声被风吹散,他瞪大眼睛,紧闭双唇,仿佛生命的最后时刻已经到来。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大罐船急速转向,用巨大的车身阻挡在了他们和后面的警船之间。后面发出震天的连环撞击声,巨大的冲击力让逃出生天的他们,也被摇晃得晃荡不定。
阿布又是一脚油门,擦着极限角度拐入桥下,之后迅速拉升,一顿操作后目的地的监狱近在眼前。
“停那边隐藏点。”无恙指着一处角落说。
“嘬嘬。”
可是理论上应该减速的星槎并没有减速,无恙已经被一连串的骚操作折磨得内心毫无波澜,他略显麻木地看向和自己并排坐在驾驶椅上的小少年,眼神死寂。
轰隆一声,星槎冲出了规定路径,如陨石般撞向着监狱的围墙冲去。
“小心!” 有人尖叫,但为时已晚。
黑色星槎结结实实撞上了监狱的墙壁。一声巨响,金属的撞击声和玻璃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船头被撞得变形,前挡风玻璃四分五裂,狰狞的前灯在太阳的反射下闪耀,气囊弹出,将乘客紧紧地固定在座位上。
无恙这时还有空关注了一下目标距离,伴随着撞击的摩擦声,他的大脑异常活跃,以至于还能感慨这次竟然没有用上炸弹,反而是以这种方式突围。
然而,撞击并没有停止,船身的速度没有因为碰撞而减缓,反而在冲击的力量下,更加不受控制地前进。巨大的混凝土墙面迅速逼近,产生的更加巨大的冲击声响彻天空,无恙和阿布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猛烈甩出船外。
仅存的脑细胞让他们感觉自己被抛向了虚空。在悬浮的瞬间,小狐狸迅速率先回神,灵活的扭动身体后,抱住无恙灵巧落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世界的人在这一刹那交汇。
落地的两个崽子不约而同望向被撞穿的房间内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丹枫略微松开钳制住身上人的力道,扭头去看。
似乎是心灵感应,又似乎是血脉相通。
本来就是父子的两人第一次在现实中相见,他们交汇的目光刹那间燃起了烈火。
身为父亲的丹枫率先开口,带着难得的威压和厌烦,“你果然还活着。”
无恙也不逞多让,他想起了之前奇怪的梦境,那个被吊在水牢里的男人竟然就是他亲亲妈咪找的男人,原来的那一丁点可怜的心情迅速消失不见,他板起小脸同样语气冰冷,“你竟然没死。”
青年挣断铁链沉默着起身,目光如利刃一般扫过对面的两个崽子,“你不应该存在,这是一个错误。”
无恙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他从阿布怀里跳出来,毫不畏惧的挺着小胸膛,未知的电流在悄然滋长,甚至连它的主人都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
“错误?我看你的存在才是那个错误。”
“放肆!”
丹枫愤怒的目光中蕴藏着深深的失望,他一指指向半空,一柄光辉夺目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龙鳞半覆流转着持铭族的力量。
阿布上前一步,偷偷拉住无恙衣角,小声说:“无恙,你看应星叔叔有点奇怪。”
同一时间,监狱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闯入的景元和镜流在看清撞穿墙壁的来者时,明显的愣神了片刻。
“无恙?你怎么在这?”
白毛副将罕见的严肃起了表情,走到剑拔弩张的父子俩中间,用身体隔开了双方对峙的视线。
“有功夫在这里父慈子孝,不如多担心一下应星吧。”
镜流单手握剑,从碎石块中穿过,稳稳举起的剑尖,直指单手撑在床上,低着头,异样的并没有察觉无恙到来的应星身上,平静道:“他堕入魔阴身了。”
“不可能!”丹枫立马反驳,“他只是短生种,这不可能。”
无恙虽然没听过魔阴身这个名词,但是扫过众人的视线反馈了不好的猜测,这一定是某种长生种的疾病,非常严重的那种。
意识到这一点的崽崽毫不犹豫的要扑向妈咪,却被景元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后衣领。
“不要过去。”景元控制住挣扎不止的小小孩子,轻声解释,“堕入魔阴身的人,没有理智,他已经无法辨认出你是谁了。”
“放开我!”无恙奋力挣扎,但是难以撼动分毫。
阿布有点害怕的躲到了景元身后。
丹枫不可置信的回身,低头看向半天毫无动作的爱人,伸手抚上对方的肩侧,“应星?”
像是疲惫不堪,男人静静地低头坐在床上,脑后的发簪不知道掉到了那里,雪白的发丝垂落,阴影中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陷入了某种深不可测的思考之中。时间在这静默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一切都似乎被冷静地固定在这一刻。
在静默中,应星突然开始低声地呢喃着,声音恍若幽魂,话语不清不楚,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
“跟我和宝宝一起死吧,一家团聚...”
应星诡异的话语穿透了房间的寂静,仿佛凝结成了一股黑暗的力量,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窒息。
宝宝的哭声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愈发显得嘹亮而刺耳,他躺在一片血污中,无助地哭泣着,身形消瘦浑身青紫。
应星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瓢泼的大雨,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小小的空间,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长着龙角的青年,正在冷漠的冲他说。
‘你不该生他。’
‘打掉他。’
哭声与低沉的呢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扭曲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应星猛然抬起头,他的眼神从迷离变得锐利而凶狠,仿佛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野兽找到了出口,手中出现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刀锋透过月光映照着两人。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并迅速扩大,癫狂而肆意,大笑数声后剑指青年,沉声道:“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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