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月亮

　　“呼，终于结束了。”

　　陆友谦舒展脖子，吸了口奶茶，“林桉，你还没走出来？”

　　“没，我只是在想爱情怎么这么苦。”

　　她无精打采靠在沈听月肩膀，蠕动两下，“对吧，月月。”

　　“嗯。”

　　沈听月应了声。

　　她脑海也在回味刚刚的一切，本以为就是李沫不知真相被愤怒冲昏头脑痛下杀手，杀了姜灵和王庄，没想到故事还有反转。

　　她问周城，“你怎么发现李沫说的假话？”

　　周城抬眼，漫不经心转着手机。

　　“他在说起姜灵的时候，眼里的痛苦一层压一层，锤击墙面时，他在躲避。”

　　“敲打地面才是他情绪真正失控的时候。”

　　沈听月了然，难怪李沫那时一直反复说“真该死。”

　　是指自己没能救下姜灵吧。

　　李沫争取到提前出狱的机会，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姜灵，没想到听见她要嫁人的消息。

　　起初他是愤怒的，找到姜灵后，她双目无神，哪有半点幸福的样子。

　　他又开始心疼，这可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姑娘。

　　姜灵得知他出狱很开心，可过后就开始躲他。

　　他想，应该是不爱了吧。

　　姜灵结婚那天他喝的烂醉，想到心爱的姑娘在别人身下，他没有理智闯进婚房，房间凌乱，地上还有血迹和王庄。

　　姜灵颤抖着身体倒在地上，脸色也不太正常，手上拿着刀，害怕极了。

　　他酒醒了大半，立马把门关了将她抱紧，嗓音直发抖问她怎么了？

　　姜灵很虚落，苍白着脸剩最后一口气，“一命抵一命。”

　　李沫恐慌极了，害怕失去她，就要带她去医院，她手抚上他的脸，再看一眼自己爱的男人。

　　“没用的。”

　　她最后说了句：

　　“忘了我吧。”

　　手掌从脸上垂落，了无生机。

　　李沫哭的泣不成声，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他想，姜灵要干干净净的死。

　　他的女孩，永远洁白。

　　剧本的最后，李沫自首，一失两命，判处死刑。

　　枪决那天，李沫也解脱了。

　　（纯属虚构。）

　　--

　　“唉”

　　林桉捣鼓奶茶里的珍珠，“你们说，姜灵说的2031出现了两次，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爱你想你。”

　　周城在回答林桉的问题，眼神却看着沈听月，又佯装不经意。

　　她掩饰嘴角的笑意，平缓不可控的心跳，低头咬住吸管。

　　奶茶店外，透过玻璃看见有个人停下看着这边，陆友谦站起身，“这人有点眼熟，奇奇怪怪的。”

　　男子停了几秒，冷笑声，走了。

　　“莫名其妙。”

　　许少阳突然拍掌，“他不是上次游戏厅那个？输给周城的，难怪那么眼熟。”

　　“我想起来了，这不我儿子吗？”

　　陆友谦喜滋滋的。

　　林桉：“我看他也眼熟，有点像刚刚那个NPC呢？”

　　“嗯，是他。”

　　沈听月认出来了，难怪李沫一直朝周城摔杯子，刚才那声笑也是冲他，他们之前就有不愉快。

　　林桉啊了声，“他演技不错。”

　　陆友谦：“确实。”

　　“不过这家伙哪有“李沫”魁梧，瘦的跟猴似的，还有，他也不是光头啊。”

　　他疑惑极了。

　　许少阳单手撑下巴，“假肌肉，假头套呗”捏了把他光滑小脸蛋，“有钱，你咋这么笨。”

　　陆友谦大力拍开他，皱着眉，“许少阳，别吃我豆腐。”

　　他这声一喊，邻桌都看过来，许少阳赶紧捂着他嘴，“唔唔”，陆友谦手指摆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许少阳才松手。

　　“蠢猪。”

　　陆友谦小声低骂。

　　林桉在一旁乐呵呵看戏。

　　只有周城一言不发，他低头沉思，下颚线刀削般紧绷，灰色卫衣有些往下，露出半截锁骨。

　　骨骼凸显，肌如雪人似妖。

　　撩人得紧。

　　不少女生往这看，

　　显而易见，

　　就是看他这只花狐狸。

　　回去的路上，沈听月端正坐着，看会窗外玩会手指，眉头下长睫如扇忽闪，心不在焉。

　　过会，又凑近点，似乎在想怎么开口，嘴唇抿紧。

　　又在他的视线下退了回去。

　　他嗤笑声，倒是乐意看她纠结的样子，女孩皱眉眼珠子提溜转，沉浸在自己世界，卸下防备，可爱不自知。

　　天气晚了，他们打车回去，沈听月身形纤瘦，她扎着丸子头，别了个珍珠发夹，杏色针织衫搭配牛仔裤，标准乖巧高中生。

　　身高不过一米六左右，小小一个，又美又娇。

　　“想好没？”

　　他主动开口。

　　“啊？”

　　小脑袋在他视线下一点点移过来，落入虎口。

　　慢慢启唇，怕司机师傅听见，嗓音放低，“姜灵说如果和李沫在高中相爱就好了。”她给自己打了个铺垫，然后，再说出目的。

　　“那你会早恋吗？”

　　她觉得自己问的很委婉。

　　周城目光在她粉唇，两片嘴唇湿润，亮晶晶的，开合间露出舌尖，漆黑的瞳孔刹时阴沉，翻滚欲念，几欲吞噬少女。

　　沈听月没察觉，见他沉默，扬起下巴疑惑看他，周城移开眼，再开口嗓音喑哑，“不会。”

　　他舔下干燥的唇。

　　她曾经说过绝不早恋，

　　还有一年，

　　就不是了，

　　他等得起。

　　女孩听见回答，眨眼掩盖失落，又很快调整。

　　胡思乱想后撇嘴，不喜欢就不喜欢。

　　有点气，锤了下座椅。

　　周城扭头，“怎么了？”

　　沈听月诚实回答，“我在发脾气。”

　　他勾唇，眼里有柔光，“谁惹你了？”

　　“狗。”

　　她扭头，撅下嘴，嘟囔着，就是狗，不喜欢还对她摇尾巴。

　　周城不明所以，司机在前方吃瓜，透过后视镜看见男生戾眼盯他，像在找“狗”？

　　他咽下口水，？？

　　司机：……你是真的狗。

　　车开得稳，快到花苑街，司机打趣，“小男生老盯着姑娘看干嘛？姑娘，你可得小心喽。”

　　这匹狼狗可不好惹。

　　沈听月漫不经心应声“嗯。”

　　周城眼神又剐司机一眼，到地方沈听月下车，她打开车门，想到司机的话，又转身过来，示意他伸手。

　　他摊开掌心，一颗袋装小棉花糖落入，沈听月大度说：“看仙女可以长寿，你很聪明。”

　　女孩背影走远，他将包装撕开，棉花糖在口中腻乎，牙齿间撕咬，很甜，像她。

　　也不知哪学的稀奇古怪的话。

　　不过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更亲了。

　　更想亲了。

　　他闷声轻笑，糖味在嘴里晕开，他厚脸皮笑了一路。

　　前方司机边开车边叹气，好好的客人说疯就疯了。

　　夜晚寂静辽阔，偶尔露出几声野猫叫，张牙舞爪撒着娇，缠着路人嬉闹。

　　街边路灯下，来来往往。

　　沈听月回到房间，点上书桌旁的暖灯，抽出张星星纸，回忆今天一幕幕，叹口气。

　　她写下：
　　“这只花狐狸就爱招蜂引蝶，他说不早恋，我得看住了。”

　　“叮”

　　投入五星瓶。

　　--

　　翌日。

　　课间李老师笑容满面走进教室，比平时还要温柔些，“同学们，班上有喜。”

　　“呜呼，老师你要生二胎了？”

　　学生们打趣，气氛融洽。

　　“哈哈哈。”

　　李老师轻瞪眼，“别胡闹，好了说正事。”

　　“恭喜我们班的周城同学荣获11届数学竞赛第一名。”

　　周城迈步走向讲台，他拿上奖状，神色漠然，似乎早已料定。

　　掌声轰鸣，少年被簇拥着，无须光，他是光。

　　他视线凝过来那刻，她说了句，“恭喜。”

　　见周城没移眼，又重复了句。

　　蓦然，他笑了，泪痣挑起浅窝，眼尾染上痞，人群中肆意张扬。

　　他启唇，回了话。

　　透过唇语，沈听月读懂，他说：“谢谢仙女。”

　　她眼睛烫了下，偏头没再理。

　　沈听月昨晚忘记关窗，吹了凉风感冒了，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她枕着胳膊睡了两节晚自习。

　　期间感觉有人拿走了杯子没一会又放下。

　　下课铃响，她垂着眼皮走到门口才发现书包没拿，恰好看见周城从她座位上路过。

　　她闷声喊了句，“周城。”

　　他抬眼，指尖勾着她桌上的保温杯，沈听月眯着眼倚在门上，“帮我拿下书包。”

　　嗓音倦懒，女孩整张脸都恹恹的，没精神。

　　路过的同学都停下脚步，好奇两边张望，要知道上回有个女同学橡皮掉在他脚下，软着嗓子让他帮忙。

　　周城直接起身，“自己捡。”

　　再上上回，隔壁男同学因为喜欢的女孩喜欢他，不服来挑衅，一篮球砸在他桌上。

　　周城直接让他横着出去，脸上现在都有篮球印。

　　每次见到都吓得喊大爷。

　　他那脾气，谁敢惹？

　　同学们纷纷吸了口凉气，对于沈听月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挑衅周大佬的权威！

　　有些人默默远离了点，怕殃及无辜，在心里为沈听月点蜡。

　　下一秒，他们瞠目，只见周城听见女孩的要求没半点不悦，提起蓝色书包，随便把桌上的东西也收拾好。

　　站在沈听月面前，给她拧开瓶盖。

　　-就知道周城脾气不可能那么好，来了来了，大佬憋着招喂毒药了。

　　讨论的声音瞬间又静下来，因为！周城递的是感冒药！

　　周城：“不烫了，快喝。”

　　沈听月皱眉，满脸抗拒。

　　周城挑眉激她，“三岁小孩才不爱喝药。”

　　“嗯，我三岁。”

　　“……”

　　他不客气捏了把她的脸。

　　“啊啊。”人群传来呼声，周城冷眼扫去，叫唤的人赶忙捂着嘴巴。

　　他抬高下颌，似才注意到这群人，蹙了眉头，人群立马散了，还贴心放轻脚步。

　　-妈呀，这还是绝爱的周大佬吗？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沈听月不是说他们是朋友吗？哪个朋友会这么宠？

　　-沈听月给周城灌迷魂汤了吧，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是我该看到的吗！

　　-妈妈，我磕的CP是真的！

　　-说好的纯友谊呢！

　　-集体失恋……

　　沈听月不知道别人精彩的内心过程，周城还在憋着招让她喝药。

　　她垂着脑袋，翁声道：“我从小就不爱喝药，你别逼我。”

　　“一杯奶茶。”

　　“……”

　　“加三个草莓塔。”

　　“我也可以喝的。”

　　沈听月咕咚喝完，眨巴熏得水汽的眼，小耳朵像垂落下来，乖的不像话。

　　周城舔了下唇，发现这姑娘生病特爱撒娇，跟没断奶的猫样，多来几次他可真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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