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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花雪随风不厌看,更多还肯失林峦。
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
离“杏林会医”还有两三日光景,雪先落了下来,从空中乱降,仿佛无数只蝴蝶在飞舞,又像柳絮轻轻飘动。
坐在窗边的萧瑟伸手接住几片雪花,手心微凉,回身说道:“言墨,你看,今年的雪,比以往的落的急一些。”
恰巧这时,窗外的寒风吹起了萧瑟如墨的长发,衣袍飒飒作响,身后是风雪漫天飞舞。
苏言墨抬眸看去的便是风雪皆是他的陪衬,狐裘翻飞,他低眸伸手抚了抚肩上的落雪。
放于身侧的手轻动,苏言墨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道:“欲验丰年象,飘摇仙藻来。”
“这雪下的极好。”
一年的末尾以雪结尾,也带给新的一年以希望。
“是啊。”懒洋洋答了一句,萧瑟以手撑脸,又继续看着窗外撒下的片片落雪,发上的点点晶莹映在苏言墨眼里。
苏言墨伸手拂去他发上的雪,修长如玉的手又轻又稳,在萧瑟看来时,已拂去落雪慢慢收手说了句:“发间的雪,融化了会凉。”
所以,就帮他拂去了吗?萧瑟忍不住想道,心底却有一处地方也像被轻抚的发顶一样,轻轻的,暖暖的。
窗外的寒风与雪花纷飞络绎不绝,休宁城渐渐被雪覆盖,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休宁城中一片宁静祥和,但城外有许多人为了不同目的接连赶往这座城,给这座城带去了雪中的喧嚣。
……
“杏林会医”开始的这天,苏言墨和萧瑟二人早早的来到旁边客栈的楼上,从这里看去,可将圆台之上的场景看的清楚。
圆台上摆着两张桌案,两张桌案间隔较远,与两张桌案对面起了一台帐,白纱幕帘遮住。
虽然天色还早,但台下已不少人席地而坐,等着会医开始,有休宁城中人,有云游之医 ,有豪爽的侠客,有城外平民百姓,更有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辰时一过,台上白纱幕帘后便坐了一人。
“长兴万之尧,请各位赐教。”一人朗声踏步登上圆台,坐于左侧桌案后。
“万之尧?可是福泽城第一医馆的医者?”有人问道。
“听闻他是年过而立之年后弃武从医的,短短几年间,医术竟进步如此之快?”
底下人议论纷纷,显然是听过这人的名号。
“哼,不过学了几年医术,哗众取宠!”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位老者负手而立,神色轻蔑。
万之尧本是闭目等待的,闻言看去,也不恼:“前辈,请!”
老者甩袖上了圆台,坐于右侧桌案:“小子,医道可不是能任你儿戏的,就让老夫代你长辈教教你吧。”
万之尧脸色不变,恭手请道:“请。”
不管对于武道,还是医道,万之尧始终认为,手上见真章,所以端看他是否有本事赢了,否则,就别怪万某不客气了。
医道,讲求望闻问切,隔着幕帘,显而是加大了难度,也以此,逼退了那些于医道不怎么精通的人,毕竟,有医者隔着幕帘说出所为何病,而你要近距离接触才能发现,不就落了一筹吗?
萧瑟绕有兴趣的看着台上二人,这医者间的比试,也是如此耍嘴皮子吗?
苏言墨替萧瑟添了一杯茶,刚想说话,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吸引。
“苏兄!苏兄!”只见身穿白衣的男子,朝这边挥手大叫,并向这边走来。
“张兄。”苏言墨点头,看他坐了下来:“怎来的晚了?”
张景凡闻言大大的叹了口气,抬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哎!我爹来了!”
这下苏言墨明白了,点点头,向他介绍萧瑟,并向萧瑟介绍张景凡。
张景凡抬手愤愤的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就一脸正色的恭手道:“刚远远见到萧兄,就觉得风采绝世,现在更是觉得和萧兄一见如故啊。”
这话说的倒是毫不见外,萧瑟回了一礼:“张兄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这话说的甚合张景凡心意,更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直接拉着萧瑟谈天说地,相见恨晚。
苏言墨看萧瑟懒洋洋的不时应和几声张景凡,便看向了圆台上。
台上老者已不见踪影,已是万之尧和另外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脸色涨红,已显败势,不多时,就黯然下台了。
“这万之尧好生厉害,已二连胜了!”有人赞叹。
“学了那么久的医,还比不过一个刚学医几年的,这些人也真是浪费虚名!”也有人落井下石。
万之尧已胜二场,却也没有喜色,他等的是与杏林高手过招,让自己的医术更近一步。
接连落败二人,怕落得像先前二人一样,竟一时间无人上去。
这时一声“我来!”一位小姑娘,上了台去。
万之尧睁开眼睛,看向那位小姑娘:“请问医者何名?”
对一位小姑娘也如此态度,毫不轻视,让小姑娘顿生好感,笑道:“华锦,请教万前辈。”
“是她!”张景凡惊呼一声,虽然没细看台上场景,但也有不时关注。
萧瑟与苏言墨对视一眼,萧瑟问道:“张兄,知道这华锦?”
张景凡点头,神色带着赞叹:“她是药王收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于医道前途无量,我时常听我爹夸赞她,说她日后成就不在药王之下。”
虽然夸赞完华锦这小姑娘,转头就是对他各种看不顺眼,喷的他狗血淋头!但这种小事,就不必对苏兄与萧兄说了!
“百草兄的弟子?”苏言墨一听,也想起了辛百草曾对他说起,有一位关门弟子,原来就是这华锦。
萧瑟沉思了一瞬,辛百草的弟子?
“百、百草兄?!”张景凡大惊,结结巴巴道:“是、是、是辛百草?”
“嗯,我与百草兄一见如故,就以此相称。”苏言墨解释道。
不、不是吧!张景凡看了眼气质清冷出尘,君子如玉的苏言墨,唉声叹气,我知道苏兄医术高明,却也没想到能高到与药王想称兄弟啊!我怎么尽是遇见年纪轻轻医术便在我之上的人啊!
不解他现在为何叹气,苏言墨刚想问,却见他转瞬间又恣意笑道:“苏兄,来日可要与我聊聊你与药王如何相识的啊,那必是一段佳话!”
“你愿听,我便讲。”苏言墨见他无事,轻声道。
“好!苏兄爽快。”说完这句,张景凡又对萧瑟道:“萧兄,苏兄,你我三人一起共饮一杯如何?”
回他的是对面二人的举杯,三人相视一眼,皆满饮此杯,端的是潇洒至极。
这时,楼下圆台上,万之尧恭手道:“万某不及华医者,甘拜下风。”
“前辈,承让了。”华锦恭手回礼道。
台下众人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一时间静默不已,但对万之尧所展现出的的风度和涵养,也没人言其他。
万之尧下台之后,众人略带敬意的让路,他恭手回礼后,也没像前两位一样走了,而是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静候后续。
“这万之尧,倒是一妙人。”萧瑟赞道。
张景凡立马接上:“萧兄,说的极是,我也这样认为,苏兄也是这样认为吧。”
面对看向他的略带调侃的萧瑟,苏言墨点头道:“确实是一妙人。”
圆台下许久未曾有人再上去,台帐里却早已有一人等候,白纱幕帘后那人似是穿着一身绿衣,隐隐约约,身姿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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