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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辣的梦萍
第二天一去到学校里,画儿就被周丽琴拉着,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看着不像生病的样子啊,才休息一天就好了?这生的是什么病啊?”
画儿不方便在教室里说明白了,只能拉过她的耳朵,凑近小声地说道:“我昨天有点事情,没法子,只能请假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被校长知道了,我就有大麻烦了。”
周丽琴果然心思单纯,吓得连连点头道:“好好,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上课铃声就打响了。这一节是算术课,先生捧着一叠的考试纸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发了下来,随即才冷冷宣布道:“每节课随机考试,大家将书本收起来。”
教室里毫无疑问地爆发出一阵不满地叫声,可是先生的脸黑得跟块碳一样,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大家只能无奈地收起书本,开始铺开考卷答题。
画儿一听要考试,脑袋就有些晕,说实在的,她最近可没什么心思好好读书,昨天又缺了一天的课,还没细看考卷,就已经有种感觉,自己似乎会考得很差似的。特别是她无意中抬头时,发现先生正用一种不满的目光盯着自己时,更感到心虚不已,连忙低下头,专心答起题来。
等到真正考完的时候,画儿才发现,自己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就昨天下午看了那么一小会儿的书,偏偏今天考的就是她昨天看的那一节内容,这场考试,非但没有难倒她,反倒让她连呼简单,心情大好。
再看周丽琴,苦着张脸,一副哀默大于心思的模样,忍不住扑进画儿怀里,抽泣道:“梅如画,惨了,我根本就做不出来。”
“好了,不要难过了,随堂考不记入期末成绩的,不要紧的,你回家多看看书复习一下就好了。先生也真是的,突然搞这么突击检查,怎么可能考得好呢。”画儿现在心情愉快,安慰起人来也有那么一点不自然的感觉。好在周丽琴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中,并没有发现画儿得意的语气。
画儿安慰了周丽琴半天,这才发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下一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忙着换衣服去了。等到她和周丽琴换好衣服匆匆赶到操场时,上课铃都已经打过了。她们两人悄悄地钻进人群中,探头看看老师还没来,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一个教二年纪的体育老师走了过来,向大家宣布,教她们体育的老师今天请假,由她代班。因为同时要管两个班级,那老师只是让大家做了套操之后,便让人去抬来了体育用具,改为自由活动时间。
画儿拉着周丽琴,挑了副羽毛球拍,找了块没人用的球场,开始打起球来。两个人球打到一半的时候,画儿发现周丽琴似乎有些走神,便停下了发球的动作,走到她面前,挥挥球拍道:“丽琴,你这是看什么呢?难道说,我们这样的学校里,还有年轻公子出没?”
周丽琴回过神来,笑道:“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看到了熟人罢了。你看,那个刚走过去的女生,你认识吗?”
画儿顺着周丽琴的手看过去,只见到一个女生的背影。看起来,这背影有些熟悉,可是她也说不上来,那个人是谁,只能摇头道:“不认得,怎么,是你朋友?”
“嗯,她是如萍的妹妹,梦萍呀。比我们小一级,那个体育老师,就是带她们班的。”周丽琴一在说,一面就小跑几步,冲上去叫道,“梦萍,陆梦萍!”
画儿却呆在了原地,梦萍这个名字,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她印象中的梦萍,还是个梳着两个羊角辫,整天跟在如萍后面的小跟屁虫呢。这辈子离开这个世界时,梦萍还没到十岁,没想到一眨的功夫,她居然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周丽琴跟梦萍打完招呼后,又跑回到画儿身边,见她呆站着一动不动,就推了她一把,笑道:“怎么了,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难道说,真的有年轻公子出现在我们学校?”
“好啊,周丽琴,居然学我说话。”画儿及时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追着周丽琴笑骂了起来。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停下步子大口喘着气,正准备摆开姿势重新开战打球时,却见两个同班同学急匆匆地跑过她们身边。
“哎,冯雅芬,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跑这么快?”周丽琴大嗓门一叫,将那两个同学给叫住了。
冯雅芬站定了回过头,满脸焦急道:“不好了,咱们班的徐蕴仪,同二年级的陆梦萍,给打起来啦。”
一听得“陆梦萍”这个名字,画儿和周丽琴同时激动了起来。她们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就跟着冯雅芬等人,一道儿跑到去看热闹了。
事情发生在另半边的操场上,起因其实很简单。三年级的徐蕴仪正跟同学在那外跳绳,陆梦萍跑过来赶人,说这里是二年级的活动场所,她要打球,请她们离开。徐蕴仪年纪大了一岁,脑子却没长开,没有一点做学姐的“觉悟”,非但不给让路,更摆出一副学姐的派头来,开始教训起陆梦萍来。
这陆梦萍是什么啊?陆家最野蛮嘴巴最毒的小女儿,跟她姐姐陆如萍,简直不像是一人妈生出来的,完全继承了她妈妈王雪琴尖酸刻薄的本质,又从小家境良好,很是受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曲。她当下就毫不示弱,开始对徐蕴仪冷嘲热讽了起来。
本来,旁边的同学都在劝着,徐蕴仪也想着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梦萍一马。没想到,梦萍一骂起来,就跟王雪琴上身了一样,将对面的徐蕴仪当成了老好人傅文佩,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地从嘴巴里面冒了出来。
徐蕴仪在家那也是千金小姐来着,平时班里的女同学,全是脾气和善的,何时遇上过梦萍这样不讲理的小太妹,当下就被她骂得血气上涌,怒不可遏,想也没想,就抬手打了梦萍一巴掌。
梦萍挨了打,一下子就跟疯了一样,冲上去就跟徐蕴仪扭打了起来。两个女孩子,扯衣服,揪头发,抓脸皮,无所不用其极,充分发挥了女人打架时的那股子野蛮劲儿,将旁边劝架的那几位看得是目瞪口呆。
直到这会子,才有人想起来要叫体育老师过来。那体育老师也是个女的,冲上去想劝架,拉着这个又扯着那个,无奈陆徐两人都急红了眼,谁也不肯先认输,谁也不肯吃大亏,还是死命地揪住对方,甚至一个不小心,连老师的身上也挨了她们几下。
当画儿跟周丽琴赶到时,面前的情景便是这样一副谁也不相让的模样。年轻的美女体育老师站在那里,尴尬地脸都红了,终于,她忍不住大喊一声:“你们两个再不住手,这一年的体育成绩便不及格。”
真是阴险的恐吓,却是相当之有用。两个杀红了眼的小妞一下子就跟触电似地弹跳开来,纷纷放开了揪着对方头发的手,呆呆地看着老师。
旁边的同学们早就一拥而上冲了过去,给自己的好朋友一些安慰,同时递上各色手帕,帮她们擦脸上的血迹。一堂好好的体育课,就这么以斗殴结束了。
画儿和周丽琴虽然是三年级的学生,但却同时对陆梦萍表示了关心。周丽琴是因为梦萍的哥哥尔豪的缘故。虽然画儿说了,尔豪有女朋友了,周丽琴还是不愿放弃希望,对于陆家的每个人,都是能讨好则讨好。梦萍跟她一向关系也不错,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至于画儿,与其说是关心多,倒不如说是看戏多。她没有想到,梦萍虽然个子长高了,脾气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臭得不行。从她的身上,她简直可以直接看到令人讨厌的雪姨的身影。这个女人,当初自己活着的时候,就总是欺负她妈妈,一想到她离开之后,妈妈不知道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自己的妹妹依萍被逼得要去舞厅卖唱,画儿的怒气就不打一处儿来。
于是,当其他人都护送着徐蕴仪去医务室的路上,她却和周丽琴一样,站在二年级的人群这中,面无表情地望着梦萍。
梦萍似乎也感觉到了画儿的目光,疑惑地抬头一望,悄声问周丽琴道:“这个人是谁?”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梅如画,我的同学,也是你姐姐如萍的朋友。”周丽琴拉过画儿,向梦萍做起了介绍。画儿听了,不禁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跟如萍成了朋友了?如果说见一面就能是朋友的话,她的朋友,只怕已能填满整个黄埔江了。
不过,画儿却没有反驳,反倒一脸笑意,慢慢地说道:“是啊,我跟陆家的人都很相熟。梦萍,其实,我不仅仅是如萍的朋友,我还是你另外一个姐姐,依萍的朋友。”
果然不出画儿的所料,梦萍一听得“依萍”两个字,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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