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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反击
正借着缴获的地图研究突围路线的叶梓桐,偶然抬头间,瞥见了远方山巅那规律闪烁的光点。
她心脏猛地一跳,那节奏,是莫尔斯电码。
她立刻趴倒在地,掏出随身携带的信号镜,调整角度将月光反射向光点方向。
同样以莫尔斯电码回应了自身位置与有伤员的状态。
光点停顿片刻,随即传回确认与指引的讯号。
依靠这原始却有效的光学通讯,沈欢颜小组成功定位,在拂晓前艰难地接应到了叶梓桐小组。
事后总结会上,高志峰看着虽疲惫却眼神明亮的沈欢颜与叶梓桐,难得没先批评通讯中断后的混乱。
他反而直接问沈欢颜:“你怎么确定她们在那个区域?还能想到用灯光联系?”
沈欢颜站得笔直,面容平静,唯有目光扫过叶梓桐时,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波动。
她回答:“报告教官,我研究过所有学员的战术习惯与性格倾向。信息隔绝、陷入被动的极端环境下,多数人会保守求稳,向预设安全点靠拢。但叶梓桐学员……”
她微微停顿,似在斟酌用词,清晰道:“她习惯于打破常规,善于在绝境中寻找并利用敌人的弱点。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选最高效、却也最冒险的路径破局。攻击补给点、获取地图,符合她的逻辑。”
她没有看叶梓桐,话语里那份基于深刻毫无保留的信任,早已超越普通同僚之情。
叶梓桐站在一旁,听着沈欢颜冷静的分析,点了点头。
叶梓桐与沈欢颜在无线电静默任务中的卓越表现,再次赢得军校通报表扬。
尤其是沈欢颜凭借对战友的深刻了解做出精准预判,更被高志峰在总结会上特意提及,誉为协同作战的典范。
训练间隙,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落在某些人眼中,格外刺眼。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婉宁所在的小组。
任务中指挥混乱、队员各自为战,成绩一落千丈,最终受到严厉批评。
站在被训斥的队伍里,听着教官对沈、叶二人的赞许。
宋婉宁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嫉妒、不甘与求而不得的怨恨,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看着叶梓桐越发自信张扬的模样,看着沈欢颜偶尔落在叶梓桐身上、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目光。
一个恶毒的念头钻了出来
都是叶梓桐!
若没有她,欢颜姐姐的目光定会落在我身上!
上次没能让她被石头砸死,算她命大!
这次……我要让她再也笑不出来,让她那张脸,再也无法勾欢颜姐姐!
疯狂的念头一旦生根,便迅速吞噬理智。
宋婉宁开始暗中寻找机会:
她知道叶梓桐有时会在夜晚独自去化学实验室旁的水房清洗训练时沾满污泥的绑腿。
宋婉宁又利用帮教官整理文书的便利,悄悄从实验室登记册上做手脚,弄到一点强腐蚀性的稀硝酸,藏进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里。
这天晚上,月色昏暗。
宋婉宁估摸着叶梓桐结束加练去清洗的时间,提前溜进水房。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小瓷瓶,将半瓶稀硝酸均匀涂抹在水龙头开关内侧不易察觉的金属螺纹上。
她算准了,叶梓桐拧开水龙头时,手上定会沾到水流冲刷带出的腐蚀性液体。
只要量够,足以让皮肤灼伤、溃烂,留下难消的疤痕!
做完这一切,她心脏狂跳,正准备悄悄离开,转身时却冷不防撞上一道身影。
那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月光从人身后照来,勾勒出挺拔清瘦的轮廓,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死死盯着她。
是沈欢颜!
宋婉宁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空瓷瓶“哐当”掉在地上,滚到沈欢颜脚边。
“宋、婉、宁。”沈欢颜一步步走近,盯在宋婉宁惨白如纸的脸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刚才,在水龙头上,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欢颜姐姐,你听我解释……”宋婉宁慌乱摆手,试图辩解,声音因恐惧尖利变形。
沈欢颜没理会她的狡辩,弯腰捡起还残留着刺鼻气味的小瓷瓶,放在鼻尖轻嗅,脸色瞬间铁青!
她猛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怒,还有一丝后怕!
“硝酸?!”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想用这个害叶梓桐?!宋婉宁,你疯了?!”
就在这时,叶梓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拿着脏污的绑腿走到水房门口。
她看到对峙的两人,瞥见沈欢颜手中眼熟的小瓷瓶,曾在化学实验室见过类似容器。
再结合宋婉宁做贼心虚、快要瘫软的模样,她瞬间明白了大半。
“欢颜?怎么回事?”叶梓桐皱眉问道,目光扫过水龙头,又落回宋婉宁身上。
沈欢颜将瓷瓶狠狠掷在宋婉宁脚下,碎片四溅,吓得宋婉宁尖叫着后退。
“你自己问她!”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她一把拉过叶梓桐的手腕,将人护在身后,眼神锁定瑟瑟发抖的宋婉宁。
“我竟不知,你已恶毒至此!上次野外演练的落石,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宋婉宁被沈欢颜的气势与接连的质问彻底击垮,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她语无伦次地承认:“是我,都是我做的。我恨她!我恨她抢走了你!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她再靠近你……”
沈欢颜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
“你的喜欢,令人作呕。”她一字一顿,清晰说道。
“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妄想动叶梓桐一根头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还有你背后的宋家,都付出代价!”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崩溃哭泣的人,紧紧拉着叶梓桐的手,转身离开,步伐决绝。
叶梓桐被她拉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因愤怒微微颤抖的力道,看着沈欢颜紧绷的侧脸。
月光下,沈欢颜的背影笼罩着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晕。
叶梓桐清楚,这一次,宋婉宁是彻底触碰了沈欢颜的逆鳞。
这片逆鳞,恰恰是她自己。
沈欢颜的怒火,从不止于口头警告。
她动用了沈家那张无处不在的关系网。
一张盘踞在权力与财富枢纽上的网络,行动迅捷且低调。
不过几日,与宋家生意往来最密切的两家钱庄,突然以风险审查未过为由,拒绝为宋家新的茶叶生意提供贷款,宋家资金链骤然紧绷。
紧接着,几家常年从宋家进货的大商号,陆续提出终止合作,理由含糊其辞,只说是寻求更稳定的货源。
更让宋家颜面扫地的是,原本已谈妥、能助宋家跻身更高社交圈层的商会联合晚宴,给宋家的请柬竟被临时撤回,理由仅是轻飘飘的名额有限。
这些打击并非狂风暴雨,刀刀落在宋家的命脉。
资金、渠道、声誉,无一幸免。
宋父焦头烂额,四处打点探听,最终才从一位交好的世交口中得到隐晦提点:“管教好家中女儿,莫要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矛头直指因妒生恨、在军校闯下大祸的宋婉宁。
几乎同时,军校内部的调查结果也水落石出。
证据确凿。
宋婉宁利用职务之便盗取危险化学品,且意图伤害同学,既严重违反校规,更触碰了底线。
津港特别军事训练学院处分通报随即张贴:
学员宋婉宁,品行不端,违反军纪,盗取危险物资并意图伤害同窗,性质恶劣,影响极坏。
经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学籍处分,即刻离校。
望全体学员引以为戒!
公告栏上,白纸黑字,清晰刺眼。
宋婉宁收拾行李离开那天,天色阴沉。
她穿着便服,脸色惨白,往日刻意维持的温婉荡然无存,只剩刻骨的怨毒。
她没有再看沈欢颜。
她清楚,那个自己曾仰望的人,此刻只会给她更深的鄙夷。
她的目光却如淬毒的针,死死钉在不远处的叶梓桐身上。
彼时叶梓桐正与沈欢颜低声交谈。
叶梓桐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恨意,抬头迎上宋婉宁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宋婉宁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狰狞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对叶梓桐说:“叶、梓、桐你等着。只要我宋婉宁还活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一样、一样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那眼神里的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说完,她不再停留,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强撑着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出军校大门。
背影孤绝,却裹着化不开的恨意。
叶梓桐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她清楚,宋婉宁这条毒蛇虽被暂时驱逐,毒牙却未拔除。
未来某一天,她或许还会从暗处窜出,发动致命一击。
沈欢颜察觉到她的担忧,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她若再敢伸手,我会让她,连同宋家,彻底消失。”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夸大。
现在她们都明白,与宋婉宁的恩怨,就此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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