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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玫瑰3
“陆哥哥,你好像不开心,你是…不喜欢小白了吗?”
一个清纯乖巧的小男孩软乎乎地扒着陆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平日里陆津最喜欢他,这好看软萌的脸和乖巧的性子他都喜欢,可今天,却有些不耐了,淡淡地撇开了男孩,没有说话。
男孩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悄悄地拉住陆津的衣袖,弱弱撒娇:“陆哥哥,你…你不要生气,是小白错了…”
陆津盯着被男孩抓住的衣袖,透过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怯生生喊着自己主人的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
陆津不由地被自己的想法一烫,猛的甩开了男孩抓着自己的手,一下站了起来。
男孩察觉到陆津不太好的心情,抿了抿唇,学着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踮起脚就要吻上他。
然而还未触碰到就被陆津一掌推开,有些厌恶地皱住了眉头,沉下了声音:“出去。”
男孩被陆津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估计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津,可怜巴巴地红了眼,一步半回头地退出了房间。
陆津有些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从离开别墅就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他时不时想起被他抛弃在床上的小家伙,今天他把人欺负狠了,甚至没有给他清洗,小小的他趴在床上,可怜又脆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想着念着那个自己一时兴起包养的小家伙。
想他会不会饿,想他一个人会不会无聊,想他被自己欺负会不会伤心,想他可能有的各种情绪。
他当然知道小家伙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暗淡了,但是他却还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就怕…就怕自己动了心,喜欢上了一只兔子。
小兔子带回家玩可以,但,是绝不可能做身边人的。
可显然现在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在陆津可控制的范围内,正开车往家里赶的陆津这样想着。
某种深处被刻意压抑的情愫在慢慢发酵。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小兔子笑了。
*
乱糟糟的别墅,空无一人的房间,凌乱的床铺以及上面刺眼的血迹,陆津的心猛烈跳了跳,慢慢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阮白。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往日那个听到动静就跑出来迎他的那个小家伙不见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陆津恐慌,一阵没由来的慌乱蔓延上心头,让他迫切想要找到人。
而直到想要找人的时候,陆津才恍然发现,自己对阮白的了解太少太少了,他几乎除了知道他是个兔子,对于他是从哪儿来的,他有哪些朋友,以及怎么联系他一律都不知道。
就连之前阮白想要他的电话号码都被他不耐烦地拒绝了,认为他是又想要来烦自己。
可是现在找不到人,陆津又更是烦躁慌乱,最后拿出手机开机按了电话出去。
那头助理接到电话才猛然松了一口气,然后着急忙慌地开口:“陆总,您手机终于开机了,您去哪儿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您…”
陆津哑着嗓子打断了他:“阮…阮白,不见了,你去…去帮我,把他找回来…”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里面的痛意苦涩让助理心一惊,弱弱问了句:“阮白,是?”
听到助理的话,陆津表情一顿,片刻后沉着声说:“公司的事你帮我代处理几天,我这几天有事,暂时…应该不能到公司,辛苦了。”
说完陆津就挂了电话,疲惫地坐在地上靠在床边,闭了闭眼睛。
头上面飘下来一张小纸条,落在了陆津的手边,陆津随手拿了起来,上面是阮白生涩而又歪歪扭扭写下的字,陆津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津,我不要你了。
陆津愣愣地看着纸条上的几个字,明明很很浅显的几个字,每个字他也都懂,可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是不认识呢?
小兔子不要他了。
怎么可能,小兔子在这里只认识自己,自己救了他,他怎么可能会离开呢,怎么可能会说出不要自己呢?
陆津低低地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泪中是无声而后悔。
陆津颓然地在了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
“小家伙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受伤了,他又笨,找不到回来的路,我得去带他回家。”
陆津这样念着,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被地上杂乱的东西别倒,陆津看到的是一个很旧很厚的本子。
他想到了某个可能性,颤抖着打开了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
里面无一例外,每一页都是写的满满当当的“陆津”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可是没有一次是写对了的,总是又乱又扭,总是不能组合成正确的字,却又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地,认真地努力地去学去写。
唯一一次写正确的应该就只有他留下的纸条吧。
他之前教了很多遍他都没有学会,可在离开的这天,他却都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的那么好看了。
某种被狠狠压抑住的情感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骤然喷涌而出,陆津每想一遍心就绞痛一次。
他把本子用力按在胸口处,力度用力到似乎想要把本子揉碎了按进心脏里面,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好让自己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痛,好让自己的心和本子融会在一起,好让他能感受到阮白的淡淡气息。
陆津抓乱了头发,把本子抱在怀中,脚步不稳地往别墅外去。
*
“你有看到一个男孩吗?毛茸茸的耳朵还有尾巴,很可爱很乖,他受伤了,你见到过吗?”
在外面看到了一个人陆津就拉住他问,被问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描述再看陆津有些神经质的模样,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摇头说“没有见过”。
陆津着急地又问了句“你再想想好吗?他真的对我很重要,是我最重要的人,请你再想想。”
男人不愿意再理会他,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念了几句“神经病”就快步远离。
陆津听到了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一个接一个地问人。
却一无所获,那些人要么就是像第一个那样觉得他是神经病的,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见过的,要么就是嫌弃地避开的。
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陆津依旧没有问到阮白的下落,颓废地坐在路边,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主人,您怎么坐在这儿呀?会着凉的,你起来我们回家好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陆津有一瞬间的恍惚,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白白净净的小兔子,眉眼清隽的小兔子,软软萌萌的小兔子,微弯着腰伸出手要拉他。
陆津眼眶酸涩的像是要落泪,伸出手就要去抓住那双手,却扑了个空。
原来是幻觉啊。
陆津有些凄惨地想着,唇边溢出淡淡苦笑,虚空地抚摸面前再度出现幻相的小脸。
小妖精,真磨人。
*
陆津又抱着渺小的希望连夜报了警。
“抱歉陆先生,我们没有查到您说的这个人,更或者换句话说,那个人有身份证吗?”
阮白别说身份证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除了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
甚至于之前的小明星,被陆津亲手生生地抹去了。
陆津心脏如同生了锈一般,那种迟来的钝着疼,每想到自己曾经对阮白的态度以及对他的欺负,那表面的一层锈就被硬刮开,剜心之痛。
“不好意思…我,我喝多了…记错了。”陆津艰涩地说道。
一屋子警官表情都有些凝滞,但对陆津这个大佬又不敢说什么,一个小警察看他胡子拉渣一副生如死灰的状态,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便试探性地问:“陆总是,亲人离开了吗?”
“节…”哀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一个年长的警官打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又好声好气地对陆津说:“没事的陆总,实在是没有身份证我们不好找人,您看这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您要找的人就回来了。”
陆津苦涩地笑了笑,再次表达了歉意就离开了。
*
陆津坐在杂乱的地板上,看着被砸的一片狼藉的客厅,也不去找人来清理,就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灌。
整个人颓废又茫然。
没日没夜地找了好些天却一无所获,向来高傲自大的陆总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却显然又没有任何办法。
平日里最不在乎的人,直到失去是才会骤然发现,原来他已经在自己的生命中占了那么重的分量。
接受不了他的突然离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想到某种可能性,陆津眼睛微亮,心里浮现出隐秘的期待,摇摇晃晃地起身去开门。
然而他想象中的温香软玉却没有出现,而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到他的脸上,陆津毫无防备地被打倒在了地上。
陆津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就被人按到地上揍了,且因为这段时间吃的少动的也少,竟然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就任着那人发泄式地揍了好几分钟。
来者是一少年,显然是掌握了分寸的,会让陆津很疼但又不会出人命,打完人后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
陆津艰难地半起身,擦掉嘴边的血,“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少年不耐烦地打断陆津,扫视般地打量,而后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也就只有我家小傻兔才会被你欺负了,要不是不想触犯你们人类界的什么法律,我早就把你皮剥了卖给收破烂的了。”
少年说话的同时用力在陆津的手上狠狠一碾,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
而被踩了手的陆津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扯住了少年的裤脚,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
“你…你能带我去,去看看小…小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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